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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武的詩詞《軍城早秋》註釋及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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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城早秋》

嚴武的詩詞《軍城早秋》註釋及賞析

昨夜秋風入漢關,朔雲邊月滿西山

更催飛將追驕虜,莫遣沙場匹馬還。

註釋

⑴漢關:漢朝的關塞,這裏指唐朝軍隊駐守的關塞。朔雲:北方的雲。

⑵朔雲邊月:指邊境上的雲和月。朔:北方。邊:邊境。西山:指四川省西部的岷山。

⑶更催:再次催促。飛將:西漢名將李廣,被稱爲“飛將軍”,這裏指嚴武部下勇猛的將士。驕虜:指唐朝時入侵的吐蕃軍隊。

⑷莫遣:不要讓。沙場:戰場。

賞析

詩的第一句“昨夜秋風入漢關”,看上去是寫景,其實是頗有寓意的。我國西北和北部的少數民族的統治武裝,常於秋高馬肥的季節向內地進犯。“秋風入漢關”就意味着邊境上的緊張時刻又來臨了。“昨夜”二字,緊扣詩題“早秋”,如此及時地瞭解“秋風”,正反映了嚴武作爲邊關主將對時局的密切關注,對敵情的熟悉。

第二句接着寫詩人聽到秋風的反映,這個反映是很有個性的,他立即注視西山,表現了主將的警覺、敏感,也暗示了他對時局所關注的具體內容。西山,寒雲低壓,月色清冷,再加上一個“滿”字,就把那陰沉肅穆的氣氛寫得更爲濃重,這氣氛正似風雲突變的前兆,大戰前的沉默。“眼中形勢胸中策”(宗澤《早發》),這是一切將領用兵作戰的基本規律。所以詩的前兩句既然寫出了戰雲密佈的“眼中形勢”,那胸中之策就自不待言了,詩中略去這一部分內容,正表現了嚴武是用兵的行家。

“更催飛將追驕虜,莫遣沙場匹馬還”。“更催”二字暗示戰事已按主將部署勝利展開。兩句一氣而下,筆意酣暢,字字千鈞,既顯示出戰場上勢如破竹的氣勢,也表現了主將剛毅果斷的氣魄和勝利在握的神情,而整個戰鬥的結果也自然寓於其中了。這就是古人所說的“墨氣所射,四表無窮,無字處皆其意也”(王夫之《董齋詩話》)。

如果把一、二句和三、四句的內容放在一起來看,就會發現中間有着很大的跳躍。瞭解戰爭的人都知道,一個閉目塞聽、對敵情一無所知的主將,是斷然不會打勝仗的,戰爭的勝負往往取決於戰前主將對敵情的敏感和了解的程度。詩的一、二句景中有情,顯示出主將準確地掌握了時機和敵情,這就意味着已經居於主動地位,取得了主動權,取得了克敵制勝的先決條件,這一切正預示着戰爭的順利,因而,勝利也就成了人們意料中的結果,所以讀到三、四句非但沒有突兀、生硬之感,反而有一種水到渠成、果然如此的滿足。這首詩寫得開闔跳躍,氣概雄壯,乾淨利落,表現出地道的統帥本色。

擴展閱讀:嚴武的主要事蹟

嚴武的父親是中書侍郎嚴挺之,爲當時名相。嚴武二十歲便調補太原府參軍事,後隴右節度使哥舒翰奏充判官(天國正傳寫的就是這時的嚴武)。

安史之亂髮生,嚴武隨肅宗西奔,參與了靈武起兵,隨後陪駕到鳳翔至長安。至德二載(757),任給事中。次年出任綿州刺史,遷東川節度史。不久調回京,任侍御史、京兆尹。乾元二年(761)十二月,被任爲成都府尹兼御史大夫、充劍南節並使。這時唐室爲了對付吐蕃,合劍南、東川、西川爲一道,支度、營田、招討、經略等統爲一體,權力相當大。寶應元年(762)四月,唐玄宗、唐肅宗父子時隔十四日相繼去世。七月嚴武被召回京,入爲太子賓客,遷京兆尹兼御史大夫。實際是命他充陵橋道使,監修玄宗、肅宗父子的陵墓。

嚴武回長安很不順利。他一離開成都,蜀中便大亂。劍南兵馬使徐知道勾結邛州兵佔據西川,扼守劍閣,通往京城長安的道路阻塞,不得前行。直到八月,徐知道與兵發生矛盾,被將所殺,叛亂才被平息。嚴武回京後,在監修二帝陵墓時,頗有魄力,立下功勞。但繼任他成都尹職的高適,治蜀力不能支。裏吐蕃內犯,攻陷隴右,直通長安。蜀郡西北部的鬆州、維州、保州等地都被包圍,後來終於陷落。人們譏諷高適內戰內行(指擊敗永王璘),外戰外行。朝廷於是再命嚴武爲成都尹、劍南節度使,於廣德二年初第三次入蜀。

嚴武抵禦外患的本領比高適高明。764年七月,他率兵西征。九月破吐蕃七萬餘衆,拿下了當狗城(四川理縣西南),十月又拿下鹽川城(甘肅漳縣西北)。同時遣漢川刺史崔旰在西山追擊吐蕃,拓地數百里,與郭子儀在秦隴一帶主力戰相配合,終於擊退了吐蕃的大舉入侵,保衛了西南邊疆。

征戰途中,嚴武寫下了記述這次戰爭的《軍城早秋》一詩:“昨夜秋風入漢關,朔雲邊月滿西山。更催飛將追驕虜,莫遣沙場匹馬還。”詩的前兩名錶面寫景實則暗喻敵軍已經進犯邊關的形勢。後兩句表現出詩人指揮若定的大將風度,抒發了大獲全勝的信念。杜甫稱讚嚴詩說:“詩清立意新”。

實際上嚴武的與杜甫的關係極其密切,在成都,他帶着僕從和酒肉來看望杜甫,杜甫寫道“竹裏行廚洗玉盤,花間立馬簇金鞍。”嚴武邀杜甫作其幕僚時寫道:“莫倚善題鸚鵡賦,何須不着鵔鸃冠。”

漢末詞賦家禰衡,文思敏捷,曾即席作《鸚鵡賦》,一揮而就。嚴武以禰衡的故事,勸杜甫不要單純以文才自恃,應該走做官的道路,力求充當侍奉皇帝左右的近臣,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杜甫則寫《嚴中丞枉駕見過》一詩:“扁舟不獨如張翰,皁帽還應似管寧。”以張翰(晉時人,字季鸞,遇見不相識的賀司空(循),談得投機,沒告訴家人,便登上賀氏的船,同去洛陽)、管寧(東漢時高士,字幼安,於靈帝末渡海避亂至遼東,常戴皁帽,穿布裙,坐木榻,隱居多年,屢徵不出,世稱賢者。)婉言謝絕,是說我的行蹤飄泊不定,當效張翰那樣自由,效管寧避亂他鄉過隱居生活。巧於用典,言其情愫,寓意稱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