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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根的散文論證

哲理散文 閱讀(1.93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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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根的散文論證

培根的散文 論證合理:論宗教一統

宗教既是人類社會底主要維繫,那末要是它本身能居於統一底真正維繫之中,自然是一件很好的事。關於宗教的爭執和分裂是異教徒所沒有的惡事。原因是異教徒底宗教並無任何固定不移的信仰而只有儀式和典禮。他們教會中底主要宗師和長老乃是詩人,從這個就可以想到他們底宗教是什麼樣的一種宗教了。但是真正的上帝有這種性質,就是他是個“忌邪的神”;因此他底崇奉和宗教便決不容有混雜和伴侶。所以我們想關於教會底統一說幾句話,所說的是其結果如何;其界限如何;其方法如何。

統一底結果(僅次於得上帝底喜悅,而得上帝底喜悅是至善至美的)有二,一是對教會以外的人的,一是對教會以內的人的。對於前者,無疑地異端和分裂是各種醜事中之最醜者;真的,這兩樁事甚至比傷風敗俗還壞。因爲,如同在肉體上創傷或割裂是比一時不良的體液爲劣,在精神上亦復如此。所以再沒有比“統一底破壞”更能使在外者不入教堂,在內者急欲出外的了。因此,到了這種情形的時候——就是,有的人說“看哪,他在曠野之中”。又有人說:“看哪,他在密室之內”。那就是說,有的人在異端的祕會裏找尋基督,又有人在教堂的外表上找尋基督——在這種時候我們底耳中須常有那句話——“不要出去”。那“外邦人底宗師”(他底使命底特性使他對於在教會以外的人特別地在意)曾說:“假如一個異教徒進來,聽見你們七嘴八舌地說話,他難道不要說你們是瘋了麼?”再者,那無神論者和世俗之人聽見宗教之中有如許衝突矛盾的意見,他們底意見比上面所說的異教徒底意見必然好不了多少;這種情形使他們要離開教堂,去“坐在褻慢人底座位之上”。 有一位“褻慢底大師”在他底幻想的叢書中間列了這樣的一本書名:《異端派的摩爾舞》。

這件事在這樣嚴重的問題中提出爲證,似嫌不莊,然而它把那過失之處表現得很好。因爲異端諸派真是各有其不同的態度和卑鄙模樣,這些態度不能不使世俗輕薄兒和下流的政客心生譏笑,這些人本來就是易於污衊神聖的事物的。

至於宗教統一對教中人的結果,那就是和平;和平是有無限的福祉的。和平樹立信仰。和平燃起仁心。教會底外觀上的和平純化而爲內心的和平。它並且把寫讀爭論文章的工夫移到寫讀懺悔和敬神的著作方面去。

關於統一底界限,這種界限底真正位置是極重要的。在這個問題上好象有兩個極端。在某種激烈派看來,所有的調和的話都是可恨的。“耶戶,是和平麼?你與和平有什麼相干?你轉到我後面罷”這一派人是不問和平但問黨派的。反之,某種老底嘉派的人和不冷不熱的人們以爲他們可以把宗教上的問題用不南不北,亦南亦北的手段和巧妙的調和來遷就解決;好象他們要在上帝與人類之間公斷似的。這兩種極端都是應當避免的;避之之道就在以基督自己爲基督徒手訂的盟約中那兩條相反相成的條文切實並清楚地解釋那盟約。這兩條條文就是“不幫助我們的就是反對我們的”和“不反對我們的就是幫助我們的”。所謂以這兩條條文解釋基督底盟約者,就是說,要把宗教中基礎的實際的要點同那些並不純粹屬於信仰的而是關於意見、教派、居心的問題的要點真實地辨別與分開也。這在許多人看起來也許是件小事,並且是已經做到了的。

但是這件事要是做的時候黨派之見少些,那末擁護它的人就要更爲普遍了。關於這個我只可以小規模地貢獻這點意見。人們應該注意,勿以兩種爭論分裂上帝底教會。一種是當所爭之點過於微細,不值得那熱烈與爭執,這些熱烈與爭執都是因爲有辯駁才引起來的。基督教中的早期著作家中有一位曾經說過:“基督底外衣確是無縫的,但是教會底衣服卻是多色的”。因此他說:“讓這件衣服有變換之處,卻不要有分裂之處”。原來“統一”與“劃一”是兩件事啊。還有一種就是所爭之點是很重要的,然而爭論到了後來趨於過爲微妙或幽晦,以致這種爭論巧慧而不切實了。一個有判斷力和了解力的人有時會聽見一些無知識的人表示不同的意見,然而他心裏很明白這些人底意思其實是同一件事,但是他們自己是決不同意的。在人與人之間判斷力不同之處既有如此的情形,那末我們就不可以相信天上的上帝(他是明白世人底心的)能看出愚弱的世人在他們底爭論之中有時其實是意思相同的,因而接受雙方底意見的麼?象這樣的爭論其性質曾經聖保羅在他底關於本題的警告和教訓中優越地表現了。“避免世俗的新說以及敵視真道的似是而非的學問”。人們造出實際並無其事的衝突;並且把這種衝突裝入新的名詞之中,又把這些名詞定得以致本來應當意義支配名詞的,在事實上名詞反而支配意義了。“統一”亦有兩種假的:一種是以盲從的愚昧爲基礎的,因爲在黑暗之中所有的顏色都是一樣的。另一種是以乾脆接受根本要義上矛盾之處爲基礎而彌補成的。在這些事情裏真理與僞說就象尼布甲尼撒王夢中所見的偶像底腳趾底鐵和泥一樣;他們也許可以互相依附,但是不會化爲一體的。

說到取得統一的方法,人們須要注意,不可在爲了取得或增強宗教底統一的過程中,消滅和毀損了博愛底大義和人世底準則。基督徒有兩口劍,精神的和塵世的;二者在護持宗教上都有相當的責任和地位。但是我們不可以拿起那第三口劍來,那就是謨罕默德底劍,或是它一類的劍。這話底意思就是不可以戰爭爲傳教底工具,或者以流血的壓迫手段強迫人底良心,除非是遇見有明目張膽的醜事,褻瀆神明的行爲,或者將宗教混於不利國家的陰謀的時候;更不可暗蓄異志;明助陰謀和反叛;授平民以刀劍。諸如此類,意在傾覆朝廷的舉動都應力避,朝廷者,天意所立也。如不避上述種種,就等於把紀錄上帝旨意的第一塊石牌與第二塊石牌猛撞;把人類當作基督徒看,而忘了他們是人也。詩人盧克萊修見阿加曼木儂忍心以他底女兒爲犧牲,遂嘆曰:

“宗教能叫人爲惡有如斯之大者”。

假如他能知道法國底大屠殺和英國底火藥陰謀他又當作何語?恐怕他要變得比原來的他更要是七倍的享樂主義者和無神論者了。因爲那口塵世的劍,在爲了宗教而拔出的時候,既需極端審慎,所以把它放在一般平民底手裏,就是一種荒唐之極的舉動了。

這種事情留給那些再洗禮論者和別的妖魔罷。當魔鬼說:“我要上升並且要和至尊一樣”的時候,那是很厲害的瀆神之言;但是把上帝安排成某種角色並使這角色登臺說:“我要下降並要和黑暗之王一樣”是更厲害的瀆神之言了。如使宗教底大義墮落到謀殺君主,屠戮人民,顛覆國家與政府的那些殘忍而可恨之極的行爲上,那末比上述的瀆神的言行又有何較勝之處呢?這樣的行爲真有如把聖靈底象不繪作鴿子模樣而畫成一隻兀鷹或渡烏,把基督教會底船舶掛上一面海賊或兇徒底旗幟一樣了。因此必須教會借教義和教律,人君借威力,一切的學問界(屬於教會的及屬於倫理的)借誘導底力量(如接引神底杆杖一樣)把那些傾向於擁護上述諸惡的行爲和意見明定其罪並投之地獄,和有一大部分已經做到了的一樣。在關於宗教的言論中,無疑地那位使徒底話應當是爲首的:

“人底怒氣並不能成就上帝底正義”。

又有一位明智的早期的教會作家說:“凡是施行或勸人壓迫他人底良心的人多半是爲了自己底利益的”。

這話很值得注意,並且說法也是很巧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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