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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羨林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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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條十分漫長的路上,我走過陽關大道,也走過獨木小橋。路旁有深山大澤,也有平坡宜人;有杏花春雨,也有塞北秋風;有山重水複,也有柳暗花明;有迷途知返,也有絕處逢生。路太長了,時間太長了,影子太多了,回憶太重了。

季羨林語錄

《八十述懷》

每個人都爭取一個完滿的人生。然而,自古及今,海內海外,一個百分之百完滿的人生是沒有的。所以我說,不完滿纔是人生。

人活一世,就像作一首詩,你的成功與失敗都是那片片詩情,點點詩意。

假話全不說,真話不全說

對什麼事情都不嘀咕,心胸開朗,樂觀愉快,吃也吃得下,睡也睡得着,有問題則設法解決之,有困難則努力克服之,決不視芝麻綠豆大的窘境如蘇迷廬山般大,也決不毫無原則隨遇而安,決不玩世不恭。“應盡便須盡,無復獨多慮”。

《長壽之道》

1985年,李肇星當上外交部發言人,他向季羨林先生請教發言人該怎麼說話。

季先生說:說話要注意兩點,第一假話不說,第二真話不全說。

好多年來,我曾有過一個“良好”的願望:我對每個人都好,也希望每個人都對我好。只望有譽,不能有毀。最近我恍然大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靜靜地坐在那裏,聽到頭頂上的雨滴聲,此時有聲勝無聲,我心裏感到無量的喜悅,彷彿飲了仙露,吸了醍醐,大有飄飄欲仙之概了。這聲音時慢時急,時高時低,時響時沉,時斷時續,有時如金聲玉振,有時如黃鐘大呂,有時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有時如紅珊白瑚沉海里,有時如彈素琴,有時如舞霹靂,有時如百鳥爭鳴,有時如兔落鶻起,我浮想聯翩,不能自已,心花怒放,風生筆底。

我最愛的二月蘭正在開着花。它們拼命從泥土中掙扎出來,頂住了乾旱,無可奈何地開出了紅色的白色的小花,顏色如故,而鮮亮無蹤,看了給人以孤苦伶仃的感覺。在荷塘中,冬眠剛醒的荷花,正準備力量向水面衝擊。水當然是不缺的。但是,細雨滴在水面上,畫成了一個個的小圓圈,方逝方生,方生方逝。

《聽雨》

走運時,要想到倒黴,不要得意過了頭;倒黴時,要想到走運,不必垂頭喪氣。心態始終保持平衡,情緒始終保持穩定,此亦長壽之道也。

要說真話,不講假話。假話全不講,真話不全講。就是不一定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但說出來的話一定是真話。

時光流逝,一轉眼,我已經到了望九之年,活得遠遠超過了自己的預算。有人說,長壽是福,我看也不盡然。人活得太久,對衆生的相,看得透透徹徹,反而鼓舞時少, 嘆息時多。

我一輩子考試的次數成百成千,從國小一直考到獲得最高學位,但我考試的運氣好,從來沒有失敗過。這一次又撞上了喜神,北大和清華我都被錄取,一時成了人們羨慕的對象。

《此情可待成追憶》

我能逃,然而,寂寞又跟上我了呀!

《寂寞》

但是,我從來也沒有想到,把這些輕夢或者噩夢從回憶中移到紙上來。我從來沒有感到,有這樣的需要。我只是一個人在夜深人靜時,伏在枕上,讓逝去的生命一幕一幕地斷斷續續地在我眼前重演一遍,自己彷彿成了一個旁觀者,顧而樂之。逝去的生命不能復歸,也用不着復歸。但是,回憶這樣的生命,意識到自己是這樣活過來的,陽關大道、獨木小橋,都走過來了,風風雨雨都經過了,一直到今天,自己還能活在世上,還能回憶往事,這難道還不能算是莫大的幸福嗎?

《一生的遠行》

夢裏遇到母親,我哭着醒來。醒來再想捉住夢的時候,夢卻早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環顧左右,朋友中國學基礎勝於自己者,大有人在。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竟獨佔‘國學大師’的尊號,豈不折煞老身!”爲此,我在這裏昭告天下:請從我頭頂上把“國學大師”的桂冠摘下來。

蒙田說:我們不可能將愛情放在友誼的位置上。“我承認,愛情之火更活躍,更激烈,更灼熱……但愛情是一種朝三暮四、變化無常的感情,它狂熱衝動,時高時低,忽冷忽熱,把我們繫於一髮之上。而友誼是一種普遍和通用的熱情……再者,愛情不過是一種瘋狂的慾望,越是躲避的東西越要追求……愛情一旦進入友誼階段,也就是說,進入意願相投的階段,它就會衰弱和消逝。愛情是以身體的快感爲目的,一旦享有了,就不復存在。”

《季羨林談人生》

《季羨林談人生》

我認爲,能爲國家、爲人民、爲他人着想而遏制自己的本性的,就是有道德的人;能夠百分之六十爲他人着想,百分之四十爲自己着想,他就是一個及格的好人。

《季羨林談人生》

《一花一世界》

此外,我還旁聽了或偷聽了很多外系的課。比如朱自清、俞平伯、謝婉瑩(冰心)、鄭振鐸等先生的課,我都聽過,時間長短不等。在這種旁聽活動中,我有成功,也有失敗。最失敗的一次,是同許多男同學,被冰心先生婉言趕出了課堂。最成功的是旁聽西諦先生的課。西諦先生豁達大度,待人以誠,沒有教授架子,沒有行幫意識。我們幾個年輕大學生——吳組緗、林庚、李長之,還有我自己——由聽課而同他有了個人來往。他同巴金、靳以主編大型的《文學季刊》是當時轟動文壇的大事。

《此情可待成追憶》

雖然在清華大學時都是同學,但因行當不同,接觸並不多。此時卻被迫聚在一起,幾乎都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我們閒坐無聊,便上天下地,胡侃一通。我們都是二十三四歲的大孩子,閱世未深,每個人眼前都是一個未知的世界,堆滿了玫瑰花,閃耀着彩虹。我們的眼睛是亮的,心是透明的,說起話來,一無顧忌,二無隔閡,從來沒有談不來的時候,小小的車廂裏,其樂融融。也有一時無話可談的時候,我們就下象棋。物理學家王竹溪是此道高手。我們五個人,單個兒跟他下,一盤輸,二盤輸,三盤四盤,甚至更多的盤,反正總是輸。後來我們聯合起來跟他下,依然是輸,輸,輸。哲學家喬冠華的哲學也幫不了他。在車上的八九天中,我們就沒有勝過一局。

《一生的遠行》

記得魯迅先生說過:“人的本性是,一要生存,二要溫飽三要發展。” 這同中國古代一句有名的話,完全是一致的:“食色性也。”食是爲了解決生存和溫飽的問題,色是爲了解決發展問題,也就是所謂傳宗接代。

《季羨林談人生》

我也算是一個研究佛教的人。我既研究佛教的歷史,也搞點佛教的義理。但是最使我感興趣的卻不是這些堂而皇之的佛教理論,而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一些迷信玩意兒,特別是對地獄的描繪。這在正經的佛典中可以找到,在老百姓的口頭傳說中更是說得活靈活現。這是中印兩國老百姓集中了他們從官兒們那裏受到的折磨與酷刑,經過提煉,“去粗取精,去僞存真”然後形成的,是人類幻想不可多得的傑作。誰聽了地獄的故事不感到毛骨悚然、毛髮直豎呢?

《季羨林談人生》

只有能做到“盡人事而聽天命”,一個人才能永遠保持心情的平衡。

《季羨林談人生》

《此情可待成追憶》

"在沒有出國以前,我雖然也知道留學生的泄氣,然而終究對他們存着敬畏的觀念,覺得他們終究有神聖的地方,尤其是德國留學生。然而現在自己也成了留學生了。在柏林看到不知道有多少中國學生,每人手裏提着照相機,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氣。談話,不是怎樣去跳舞,就是國內某某人做了科長了,某某做了司長了。不客氣地說,我簡直還沒有看到一個像樣的"人"。到今天我才真知道了留學生的真面目!"這都是原話,我一個字也沒有改,從中可見我當時的真實感情。我曾動念頭,寫一本《新留西外史》。如果這一本書真能寫成的話,我相信,它一定會是一部傑作,洛陽紙貴,不卜可知。可惜我在柏林呆的時間太短,只有一個多月,致使這一部傑作沒能寫出來,真要爲中國文壇惋惜。

《一生的遠行》

四十年代中葉的香港同今天的香港,有相同的地方,就是地少人多,但是不相同的地方卻一目瞭然:那時的香港頗有點土氣,沒有一點文化的氣息,找一個書店都異常困難。走在那幾條大街上,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頭頂上那些鴿子窩似的房子中鬧聲極大,打麻將洗牌之聲,有如懸河瀉水,雷鳴般地傾瀉下來;又像是暴風驟雨,掃過遼闊的大原。讓我感覺到,自己確確實實是在人間,不容有任何幻想。在當時的香港這個人間裏,自然景觀,除了海景和夜景以外,幾乎沒有什麼可看的。因爲是山城,同重慶一樣,一到夜裏,萬燈齊明,高高低低,上上下下,或大或小,或圓或方,有如天上的星星,並輝爭光,使人們覺得,這樣一個人間還是蠻可愛的。

《一生的遠行》

在舊中國,清華西洋文學系名震神州。主要原因是教授幾乎全是外國人,講課當然用外國話,中國教授也多用外語(實際上就是英語)授課。這一點就具有極大的吸引力。夷考其實,外國教授幾乎全部不學無術,在他們本國恐怕連中學都教不上。因此,在本系所有的必修課中,沒有哪一門課我感到滿意。反而是我旁聽和選修的兩門課,令我終生難忘,終生受益。旁聽的是陳寅恪先生的“佛經翻譯文學”,選修的是朱光潛先生的“文藝心理學”,就是美學。

《此情可待成追憶》

我主張,一個人一生是什麼樣子,年輕時怎樣,中年怎樣,老年又怎樣,都應該如實地表達出來。在某一階段上,自己的思想感情有了偏頗,甚至錯誤,決不應加以掩飾,而應該堂堂正正地承認。這樣的文章決不應任意刪削或者乾脆抽掉,而應該完整地加以保留,以存真相。

《一生的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