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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達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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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達之死

陳伯達簡介

凡是經歷過“文革”的人,都知道陳伯達的“大名”。雖然他一再遜稱自己是“小小老

百姓”,當年卻是僅次於毛澤東、林彪、周恩來的“第四號人物”,是“中央文革”的組

長,號稱:“理論家”、“中共一枝筆”、“中國輿論總管”。

本書是關於陳伯達的長篇傳記。

陳伯達在接受本書作者的獨家採訪時,回顧一生,不勝感慨:

我是一個犯了大罪的人,在“文化大革命”中,我愚蠢至極,負罪很多,“文化大革

命”是一個瘋狂的年代,那時候我是一個發瘋的人。

我的一生是一個悲劇,我是一個悲劇人物,希望人們從我的悲劇中吸取教訓。年已久

遠,我又衰老,老年人的記憶不好,而且又常常容易自己護短。如果說我的回憶能爲大家提

供一些史料,我就慢慢談一些。不過,我要再三說明,人的記憶往往不可靠。你要把我的回

憶跟別人的回憶加以覈對,特別是要跟當時的記錄、文章、檔案覈對。我的記憶如有欠實之

處,請以當時的文字記載爲準。

我是一個罪人。我的回憶,只是一個罪人的回憶。

古人云:“能補過者,君子也。”但我不過是一個不足齒數的小小的“小人”之輩,我

仍願永遠地批評自己,以求能夠稍稍彌補我的罪過……

※※※

1989年9月17日傍晚開始,北京驟降暴雨,竟整整下了一夜。翌日,氣溫劇降。

9月20日中午,在北京遠郊一幢六層樓房的最頂層,85歲的陳伯達正在吃飯。他的兒

媳小張當時在場:“父親突然頭一歪,碰到牆上,食物吐出……”

兒媳趕緊敲響隔壁老蕭的門。老蕭馬上撥電話到某醫院。20分鐘之內,醫生就趕到

了。可是,陳伯達的心臟已停止跳動,搶救無效。經醫生診斷,陳伯達因天氣驟涼,死於心

肌梗塞。

陳伯達死前和他的兒子陳曉農、兒媳小張以及小孫子生活在一起。突然發病之際,陳曉

農卻不在家,而在北京駛往河北石家莊的列車上———去看望他的母親余文菲。余文菲是陳

伯達的第二個妻子,已經離婚多年。陳曉農是陳伯達和余文菲所生的孩子。

據陳曉農事後告訴筆者:

“前幾年父親住院已檢查出患有老年性冠心病,但因他心電圖一向較好,又從未有過明

顯的心絞痛,僅是超聲波檢查有冠狀動脈硬化,所以醫生和我們都缺乏足夠的重視。9月20

日那天,北京天氣很冷,早上剛下過雨。我9時多臨走時,看父親睡得正香,不忍叫醒他,

給他加了條毯子,又把毛褲放到牀前椅上。我愛人說父親起來後,說天冷。現在想來,天氣

驟冷易使血管收縮,老人血管已脆,經受不住,這可能是發生心肌梗塞的原因……”

當天下午,陳伯達所在單位負責人徐主任等趕來,和陳伯達的親屬商議處理後事。親屬

明確表示:“聽從組織意見,而且父親生前也一再說過,他去世後一切從簡。”

根據領導意見,陳伯達以他原名陳建相,送往北京八寶山火化。

儘管八寶山不知舉行過多少回遺體告別儀式,但是陳伯達的遺體告別儀式與衆不同:沒

有訃告,沒有悼詞。前來與他作最後訣別的,都是聞訊而來,沒有接到任何正式的、以組織

名義發出的通知。

9月28日上午10時20分,陳伯達的遺體出現在八寶山第一告別室。這些年來他總是

躲着照相機的鏡頭,連家中都找不到他現成的遺像。陳曉農記起去年冬天一位朋友爲他拍過

一次照片,趕緊請攝影者找出底片放大,纔算有了一張遺像。

在哀樂聲中,40多人向他的遺體投注了最後一瞥。這些人有的是陳伯達的親戚,有的

是他的老朋友,有的是他的老祕書,有的是他的舊部下,有的是他的學生。陳伯達的遺體

旁,放着許多花圈。花圈上寫着:“陳建相先生千古”。由於一般人並不知道陳伯達的原

名,所以沒有引起注意。有一個花圈署名“劉叔宴”送。劉叔宴是陳伯達分居多年的妻子。

她沒有參加陳伯達的追悼會。陳的遺體告別儀式雖然只在很小的範圍內舉行,但是很快驚動

了那些豎着耳朵的新聞記者。

最早披露陳伯達去世消息的是“美國之音”和英國的“bbc”電臺。他們在9月29日播

出了陳伯達在北京病逝的新聞,介紹了陳伯達的生平。

同時,香港《大公報》在第二版下部,刊載了兩則報道,內中提及在北京八寶山舉行的

陳伯達遺體告別儀式。

9月30日,新華社從北京發出電訊,電文如下:

本報記者從有關方面獲悉,陳伯達已於9月20日因心肌梗塞在他的家中去世。85歲的

陳伯達於去年10月刑滿釋放。

海外記者不瞭解“八寶山第一告別室”的具體情況,曾在報道中稱陳伯達死後享受“高

級官員待遇”。1995年10月30日,陳伯達之子陳曉農給筆者的信中,對此作出瞭解釋:

“將八寶山第一告別室說成高級官員待遇,是搞錯了。八寶山有兩部分,一爲革命公墓,是

領導幹部治喪處所;一爲八寶山殯儀館,是老百姓和普通幹部治喪處所。二者之間有牆隔

斷。骨灰安放地也不同,領導人在革命公墓,老百姓在老山骨灰堂。第一告別室並非高級官

員治喪處所,其場地條件也遠比革命公墓禮堂簡陋。”陳伯達的骨灰,最初安放在北京八寶

山老山骨灰堂。1991年2月,由陳曉農和妻子小張護送到福建惠安老家。這樣,陳伯達從

生命的起點,走過漫長而又起伏的85個春秋的人生之路,最後又回到了那裏。從陳伯達刑

滿釋放,到他遽然病逝,這一年間我多次在北京訪問過他。就在他去世前一星期———9月

13日,他還跟我談了一下午。不料,一個星期之後,他的漫長的生命便畫上了終止符。

我給他拍的那些彩照,成爲他一生中最後的照片。

他凝固在我的錄音磁帶上的聲音,成爲他留在人世的最後的聲音。

他題寫的《楚狂接輿歌》,成爲他一生的絕筆。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這成了他向世人的“告別辭”。

他離世之後,我在錄音機旁重聽他的聲音,思緒飛到了一年前的那些日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