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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長篇童話故事

童話故事 閱讀(2.4W)

中長篇的童話故事就需要有一個靜謐的時間,慢慢的閱讀了,下面這些是小編爲大家推薦的幾篇中長篇童話故事。

中長篇童話故事

中長篇童話故事:我的妻成了寡婦了

呆笨的人很多,可是像巴拉梅這樣的呆笨還很少見。

巴拉梅的母親很早就失去了丈夫,在呆笨的兒子面前經常唸叨孤孀的痛苦。呆笨的兒子雖然不懂“孤孀”的含義,但卻記住了這個詞,因爲他聽到的太多了。

巴拉梅的母親很早就給兒子定了親,讓兒子結了婚,但呆兒子什麼都不懂。他的妻子仍和結婚前一樣當“姑娘”,經常住在父母家裏。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巴拉梅的母親有一天病倒了。母親把呆兒子叫到身邊,讓他把他的妻子叫回家來,讓她侍候婆婆。兒子說什麼也不願去。最後,在母親的逼迫之下,巴拉梅才答允了母親的要求。

“我老了,現在又有了病。”母親最後又給呆兒子說,“你的妻子可以管家了,她也應該幫幫我了。隨便帶一個人和你同去,讓他當你的僕人就行了。”

母親說着,從腰包裏找出點錢給了呆兒子:

“拿着這點錢,在路上買點東西送給你的妻子。”

巴拉梅離開家,去找他的好夥伴——破兒梅。破兒梅同巴拉梅差不多,也呆頭呆腦的,愚笨得很。他倆從小就在一起玩耍,呆在一起,笨在一起,傻在一起,挺要好的。已拉梅讓破兒梅當僕人,一同去接自己的妻子,破兒梅咧嘴笑了,很樂意和巴拉梅一同去。

他們二人一同上路了。但沒有走多遠,他們就到了一個商店前。這是一個布店。巴拉梅說要給妻子買點布,便帶着破兒梅進到店裏。店裏的布什麼花樣的都有,真是琳琅滿目,但巴拉梅只要了其中的一種。他付了錢,拿了布,又帶着破兒梅趕路了。巴拉梅哪裏曉得,他買的這種布,在當時的印度,只有寡婦才能穿呢!

二人走了多半天,纔到了岳父母的村莊。巴拉梅的步子越走越慢了,離岳父母家越近,他心裏越害怕。別看他呆笨,還挺怕羞呢。平時,除了自己的父母和破兒梅之外,他是不願見任何人的,連自己的妻子也不例外。他從來不敢對着別人面孔講話,他看到人家的眼睛看他,他心裏就發慌,臉就發燒。現在,要和岳父母見面了,要和妻子見面了,心裏亂成一團,不知如何是好了。

“破兒梅,”巴拉梅向他的朋友說,“我只有靠你了。我的心跳得厲害,我的兩條腿在發抖。我不能,我決不能到岳父母家去了。你把布帶着,交給他們,就說是我母親送給我妻子的,就說我母親希望媳婦儘早回到我家,和我母親一起生活。”

破兒梅和巴拉梅一樣,怕見生人。在巴拉梅的請求下,他鼓了鼓勇氣,才答應下來。

“等等,”破兒梅接過布要進巴拉梅岳父家時,巴拉梅又說,“我在這裏等着你,對我岳父母講話時,千萬不要提到我,一句話也不要提到我。”

破兒梅拿着布,獨自壺進巴拉梅岳父母的院子。也巧,一個使喚丫頭從屋裏走了出來。破兒梅見到這個丫頭,就把布交給了她,並向她丟三拉四地重複了一遍巴拉梅的話。丫頭接過布,回到了屋裏。不一會兒,屋裏傳出哭喪似的號陶大哭聲。他看到一個人從屋裏抹着眼淚走出來,便怯生生地上前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人說,巴拉梅的妻子現在是一個寡婦了!破兒梅傻,也不知道寡婦是什麼意思。他覺得自己完成了任務,就跑回到巴拉梅躲着的地方。

“巴拉梅東家,”破兒梅以僕人的身份說,“你的妻子已是一個寡婦了,她一家人都在屋裏大哭哩!”

“哎,她已成了寡婦了,”巴拉梅無所謂他說,“那我們回去告訴我母親去吧!”

二人磨磨蹭蹭地回到了巴拉梅的家。

“媽媽,”巴拉梅似乎有些着急他說,“我告訴您一個不大好的消息。”

“怎麼了,”他母親從牀上跳了下來問,“你的妻子是不是死了?”

“她不會死的,”巴拉梅說,“她現在成了一個寡婦了!”

“你這個傻孩子,”母親說,“你一生一世都是個傻孩子!你現在活得好好的,你的妻子怎麼會成爲一個寡婦呢?”

“不對,不對,”巴拉梅不服氣地反駁道,“你也夠傻的。如果我活着我妻子就不會成爲寡婦,那麼媽媽爲什麼是一個孤孀呢?”

已拉梅的媽媽面對她的兒子,真是哭笑不得了。這正是:一個傻子提出的問題,十個聰明人也解釋不通了。

中長篇童話故事:黑公爵夫人和農民的鐘

在切申城堡裏住着一個公爵夫人,人稱黑公爵夫人。因爲她非常憂鬱,總是穿着黑色的衣裙。她爲什麼憂鬱?因爲一口鐘。

關於這口鐘,有個非常有趣的故事。

老人們說,今天弗裏什塔特市那個被稱爲老城的城郊,曾經是座美麗、富裕的大城市。可是,這座城裏的人卻特別壞,簡直壞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

他們搶劫過往的商人和朝聖者,搶劫附近的農村,見了什麼都拿。他們欺侮寡婦、凌辱孤兒,大秤進小秤出,他們往牛奶裏攙水,當做帶奶油的好牛奶賣。這樣過了好久,直到最後惡貫滿盈,受到懲罰。發生了地震,土地裂開了個大口子,把一座城市連同那些惡人,甚至包括教堂,一起吞了下去。

隨着時間的推移,人們把那座城市忘卻了,因爲那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時統治這個國家的還是大鬍子國王格武治,他有個通紅的酒糟鼻子,用細繩子把王冠捆在頭上。

有的老頭老太太只是說,在那個地方曾經有座漂亮的城市,但是後來沒有了,因爲是大地把它吞下去了。在那個地方什麼也不長,除了蕁麻、飛廉和別的雜草。

有一次,弗裏什塔特市市長先生家的豬在那裏覓食,一隻豬在土裏拱呀,拱呀,拱出一口鐘來。就是那教堂鐘樓上的鐘,教堂正是跟那個壞城市一起陷進了地裏。

小豬倌耶夫卡,急忙跑到弗裏什塔特市報告市長,說一頭豬拱出了那口鐘。市長聽說後,非常驚訝,命人敲起了警鐘。所有弗裏什塔特市民都以爲什麼地方的糧倉着了火,但是市長先生只是把豬倌說的話告訴了大家。

興高采烈的人們跟市長先生一起跑去看那口鐘,大家都驚訝不迭,說是市長先生家裏的豬拱出了這麼漂亮的一口鐘。他們把鍾運到了市裏,掛到了塔樓上。後來人們又聽到,它打點的聲音有多麼優美。鍾打點的意思是:豬把我拱出泥淖,耶夫卡給我把污泥擦掉,我的心在嘣嘣跳,人間的痛苦何時了,何時了……這鐘敲出來的聲音,誰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只有耶夫卡一個人懂。因爲她是個放豬娃,所以誰也沒有向她打聽。鐘聲優美,弗裏什塔特市民都感到非常高興和自豪。鐘聲是那樣洪亮,切申城堡裏也聽得清清楚楚,黑公爵夫人住在那裏愁眉不展。

城堡裏的侍臣們來問她,爲什麼傷心。她說想把那口鐘搬到切申城堡來,掛在城堡的塔樓上。那時她就不會憂傷,而會高興,那時人們就要稱她白公爵夫人。

侍臣們犯了愁,他們商量了三天三夜,終天商量出了個辦法,就到黑公爵夫人那裏去,對她這樣說道:

“公爵夫人!我們商量過了,去向弗裏什塔特市民把那口鐘買回來,掛在城堡的塔樓上。”

“好!”公爵夫人說完,淡淡一笑。那時大家覺得天上出了太陽,城堡花園裏的玫瑰花一齊開放,在城堡上呱呱叫的寒鴉,一下都變成了咕咕叫的白鴿。而這只不過使黑公爵夫人淡淡的一笑。

於是切申城堡的侍臣們到了弗裏什塔特,向市長和所有的市參議員說:

“把你們的鐘賣給我們!”

市長趾高氣揚,他用手搔了搔頭,考慮是否值得跟這些侍臣談話。他跟參議們磋商,參議們作出決議:值得。於是市長先生對待臣們說:“我們不想賣鍾!”

“我們願出高價。”“多少?”‘你們要多少給多少。”

於是市長和參議們到了市政大廈去商量,那口鐘要多少錢。他們商量了三天三夜。這期間他們灌下了十七桶啤酒,吃下了五隻烤羊。要不是市民們不肯再送啤酒和羊肉,他們還會繼續商量下去。市長帶着市參議們走出市政大廈,對切中的侍臣們說,他們想過了,鍾爲什麼不能賣?可以賣,但是他們要的金幣要多得能一枚連着一枚鋪滿從弗裏什塔特到切申的大路。

侍臣們搔着頭皮,這一次是他們在路邊的小酒店裏商量了三天三夜。他們喝了許多桶啤酒,吃了許多烤羊肉,後來小店主人再也不肯賒給他們啤酒和烤羊肉,他們又到市長那幾去,到市參議們那兒去說:爲什麼不!同意給這麼多金幣,只是先得向農民徵稅,因爲城堡的錢櫃已經空得見底了。

於是他們回到切申,開始無情地搜刮農民。從弗裏什塔特到切申的整條路上都鋪滿了金幣,剩下的他們自己分了。他們把鍾帶回切申,掛到了城堡的塔樓上,還舉行了隆重的安鍾儀式。大家都興高采烈,黑公爵夫人穿上了白色的衣裙。塔樓上再也不是寒鴉呱呱叫,而是咕咕叫的白鴿了,城堡花園裏所有的玫瑰一齊開放,陽光把城堡腳下的奧爾扎河照得金光燦爛。晚上月明星稀,侍臣們拉起鍾繩,鍾就敲了起來,大家都很奇怪,怎麼鐘聲變了。

誰也不明白,爲什麼鐘聲變得這麼古怪。只有豬信耶夫卡懂得鐘聲的意思,她此刻是在城堡裏當女僕。她聽見鐘聲說的是:他們買我的金幣是從農民那裏勒索的他們用人的痛苦買我在城堡塔樓高高吊起我的鐘聲是農民的淚滴,滴,滴……雖然誰也不懂得鐘聲的意思,甚至黑公爵夫人也不懂,可大家都很高興,黑公爵夫人尤其高興,這一天人們把她改稱爲白公爵夫人。只有小豬倌耶夫卡懂,可沒有一個人問她,她只好不說。

第二天侍臣一大早就往塔樓上跑,他們想敲鐘給白公爵夫人“道早安!”

他們一看,傻了眼,鐘不見了!原來它夜裏逃回了弗裏什塔特。市裏的巡夜看見了它,他當時正在城堡城牆下靠着長柄斧打瞌睡。

“它從空中飛回了弗裏什塔特!我親眼看見的!”

既然巡夜的巴魯斯親眼所見,也許真有此事。

是什麼魔力使它飛了回去,誰也不知道。人們不大相信巴魯斯,他經常看花眼,因爲他喜歡端起酒壺灌那帶酸味的葡萄酒。他們請來了切申斜眼的占星家皮耶特魯拉先生,他會看星象,喜歡喝和蘭芹浸酒。占星家皮耶特魯拉帶着和蘭芹浸酒瓶來到城堡,站在黑公爵夫人面前仰着脖子喝那和蘭芹浸酒,然後望着天上的星星。“啊!”他神祕地說。

大家對占星家的智慧都非常驚訝。重新換上了黑裝的黑公爵夫人眼淚汪汪地等着他下面說什麼。

“它跑了……”

大家更加驚訝,他們想,能親耳聽見這種超級聰明的說法簡直是莫大的享受。

黑公爵夫人問:“它跑到哪裏去了?”

占星家望着星空說,他不知道。不過,要是有人再拿一瓶和蘭芹浸酒來,他準能知道。侍臣們跑到舊市場去找大肚皮的法福沃,向他買了一瓶和蘭芹浸酒。皮耶特魯拉把這瓶酒一飲而盡,透過酒瓶脖子看着星空,說:“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黑公爵夫人問,她的聲音是那樣悽慘,使在場的人都抹起了眼淚。

“它跑回弗裏什塔特去了,”占星家說。

哈,如果鍾跑回了弗裏什塔特,那就應該去找回來。他們去了,把鍾從弗裏什塔特教堂的鐘樓摘了下來,用大車把它運了回去。這大車由四匹帶鍍金牛角的白色犍牛拉着。他們又把鍾掛到了城堡的塔樓。而那鐘敲出了這樣的聲音:他們買我的金幣,是從農民身上榨取的,我不能在切申的塔樓上讓他們愜意,因爲眼淚從西里西亞流到了這裏聲聲都是受欺侮的農民的哭泣……鐘敲出的這段意思誰也不明白。只有豬倌耶夫卡知道。大家都很高興,因爲公爵夫人高興了,因爲公爵夫人聽見了鐘聲,笑了,又穿上了潔白的衣裙,在城堡塔樓上呱呱叫的寒鴉又變成了咕咕叫的白鴿。

第二天清晨,侍臣們爬上塔樓,要去敲鐘向白公爵夫人問安!他們一看,傻了,不見那口鐘。難道它又跑了?他們又叫來了占星家皮耶特魯拉,命他看星象。皮耶特魯拉一看,就說:

“啊!”

現在大家都知道,既然他說“啊!”那麼鍾準是出了事。出了什麼事?占星家的這個“啊!”是如此聰明,以致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大家都等着他下面說什麼。而皮耶特魯拉又看了看星象,神祕地說:“它跑了!”

“跑了!跑!”老巴魯斯加油加醋地說,“我看見啦,它從塔樓上飛了出去,徑直往弗裏什塔特的方向飛。”

“別打岔,蠢貨!”生氣的皮耶特魯拉吼道,“沒看見我在觀察星象!

啊,我已經看到了!我看到了!它跑到弗裏什塔特去了!”

於是侍臣們第三次去了弗裏什塔特,第三次把鍾運回了切申。他們把鍾掛到城堡的塔樓上,然後就想去敲。這時出現了奇而又奇的事!鐘敲不響了!

儘管有一百個強壯的男人在拉鍾繩,死命地敲,使勁地搖晃那鍾,可鍾理也不理!就是不響!

黑公爵夫人傷心透了,而侍臣們在城堡的房間裏討論了三天三夜,不知鍾爲什麼不響。

耶夫卡站在門外,聽他們討論,心想,也許我能說服鍾,讓它響。那時黑公爵夫人就不再哭了。她已經淌了那麼多的眼淚,使城堡的奧爾扎河都漲水了,如果她繼續哭下去,準得發洪水。

她跑上塔樓,一拉鍾繩,真怪!鐘響了,鐘聲的意思是:他們買我的金幣是農民那裏勒索的你們把金幣還給農民我就讓全世界聽見鐘聲……讓全世界聽見鐘聲……這時黑公爵夫人正坐在自己房間的窗口,她哭得那樣傷心,使所有的侍臣、女伴、市民的心都碎了。突然她聽見了鐘聲,立刻停止了抽搭,擤了擤鼻涕,抹了抹眼淚,聚精會神地聽着。但她不明白鐘聲的意思。只有耶夫卡明白。

她向黑公爵夫人解釋了剛纔鐘聲的意思。公爵夫人明白了一切,一塊大石頭從她心裏掉了下來。城堡裏兩個最強壯的大力士費勁地把那石頭搬出了房間。然後公爵夫人把城堡裏所有的無賴全部轟了出去,因爲他們用人的痛苦買下了那口鐘。接着,她賣掉了許多森林、田莊、魚塘,甚至賣掉了自己的珊瑚、珍珠,還向自己的兄弟借了錢,全部還給了農民。因爲這是豬倌耶夫卡給她出的好主意,她如今成了公爵夫人的左右手。

當她一分不差地全部賠償了農民的損失之後,便請自己的女侍從長耶夫卡去敲鐘。耶夫卡拉起鍾繩,鐘響了,那鐘聲是那樣清脆悅耳,彷彿鍾是用金銀鑄成的。鐘的響聲的意思是:豬把我拱出泥淖,耶夫卡給我把污泥擦掉,我的心在嘣嘣跳,人間的痛苦不存在了,不存在了……從此以後弗裏什塔特的鐘在切申的城堡裏早、中、晚敲三次。黑公爵夫人如今改叫白公爵夫人。她這個國家的農民再也不受欺侮,城堡花園的玫瑰四季長開,塔樓上的寒鴉變成了白鴿,女侍從長耶夫卡成了鳴鐘女官。

鍾一直敲到白公爵夫人去世。她死後,人們把她放進一口白色的棺材,棺材放在由四匹白色犍牛拉的大車上,趕牛的鞭子也是白色的。犍牛走呀,走呀,一直走到一個山丘,土地裂開了一道縫,白色的犍牛和白色棺材一同掉進了山丘的深處。那時城堡塔樓上的鐘響了最後一次,就炸裂了。

現在大家都知道,白公爵夫人一死,她的兒子就會來,她的兒子很壞,專門欺侮農民。果然如此!……關於弗裏什塔特的鐘的奇怪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後來人們把這口鐘叫作農民的鐘。

中長篇童話故事:一棵奇異的蘋果樹

從前喀爾巴阡山上有一個農婦。她有一個獨生子名叫弗拉吉斯拉夫。

有一次,這個農婦到樹林裏去採野果。她摘了滿滿一土罐的野覆盆子,正打算回家,看見一棵樹墩上坐着一個老太太,身上穿着一件花布背心。那老太太向這個農婦乞求說:

“好心的人啊,把野覆盆子給我吃了吧!我吃了你的東西,我就會給你兒子指示一條幸福的道路。”

農婦捨不得把野果給她吃,可是又很想讓她兒子得到幸福,所以,她還是伸手把罐子交給老太太了。

老太太把覆盆子吃得一粒也不剩,吃完了擦了擦嘴說:

“你記住吧,你的兒子若是能夠找到他喜歡做的工作,他才能孝順你,他自己才能得到幸福,他對人們也纔能有益處。”

農婦問:“老太太,我的弗拉吉斯拉夫喜歡做的是哪一種工作呢?”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老太太不見了。

老太太坐的地方,只有一隻蠍子,搖了搖尾巴不見了。但是,土罐又自動長出滿滿一罐熟透了的覆盆子。

農婦知道,她剛纔遇見的這個老太太絕不是平常人,一定是個巫婆。

她左思右想,想要給她兒子找一件他喜歡做的工作——想來想去想不出。

農婦在路上碰見一個裁縫,就問裁縫說:

“裁縫先生,世界上哪一種工作最好?”

他回答說:“世界上最好的工作就是裁縫。”

農婦就讓弗拉吉斯拉夫跟裁縫當學徒去了。這個男孩子學穿針,學把剪子遞給裁縫,學把熨斗燒熱。

這樣過了三個月。農婦到城裏來探望兒子來了。裁縫師傅把她兒子誇獎個沒完——說孩子又勤快,又聰明。可是弗拉吉斯拉夫自己卻是很不高興的樣子。

媽媽問他:“我的乖孩子,你喜歡做裁縫嗎?”

兒子回答說:“不,媽,我不喜歡。我們用金錢織錦緞給懶財主縫衣裳,窮人穿的卻是破衣裳。”

媽媽嚇壞了,讓別人聽見這種話,要不把她兒子關進監牢裏去纔怪哩,她急忙拉着兒子的手,從裁縫家裏走出來了。

他們在路上碰見一個鞋匠,只見他邁着大步,口裏唱着山歌。農婦把他叫住,問他哪一種工作是最好的工作。

鞋匠回答說:“鞋匠的工作最最好,我們不知道憂和愁,我們只知道替人家做鞋子。”

農婦就讓弗拉吉斯拉夫跟鞋匠當學徒去了。

這樣過了兩個月。媽媽放心不下,又來探望兒子。

鞋匠也把弗拉吉斯拉夫誇獎個沒完。可是弗拉吉斯拉夫自己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媽媽問他:“我的孩子,鞋匠的工作你可喜歡?”

兒子回答說:“不,媽,我不喜歡。我們用山羊皮給懶財主做皮鞋,愛勞動的窮人可光着腳,沒鞋穿。我總是想,能倒過來纔好哩。”

寡婦嚇了一跳,讓別人聽見這種話,要不把她兒子關進監牢裏去纔怪哩,她急忙拉着兒子的手,從鞋匠家裏走出來。

農婦又問了很多人:世界上哪一種工作最好?每一個人都誇自己的工作好。

有一次,農婦看見有一個武士騎馬走過。農婦便上前問他,世界上哪一種工作最好。

武士勒住馬,想了一想說:

“最好的工作是製造兵器。一個兵器匠人可以打出又輕又快的好馬刀,打出沉重的寶劍和銳利的長矛。就讓你兒子學着做個兵器匠人吧。”

農婦就讓弗拉吉斯拉夫跟兵器匠人當學徒去了,並且對他說:

“我爲你也算費夠了苦心啦。若是你再不喜歡製造兵器的話,我就要讓你當牧童,給村裏的人去看牲口去了。”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冬天過去了。雪開始融化,到處聽見滴滴嗒嗒的聲響。

一天清早,有一個人很快樂地敲着農婦的屋門。農婦開門一看,高興得拍起手來。門前站着的是弗拉吉斯拉夫,肩上揹着揹包。他把揹包從肩上取下來,說:

“好媽媽,快讓我當牧童去吧!我再也不學做兵器這活兒了。對我們的掌櫃說起來,他不論給什麼人做兵器都是一樣,給自己做也行,給敵人做也行。但是,我可不願意讓敵人拿着我做的馬刀殺波蘭人。最好還是讓我做牧童去吧。”

弗拉吉斯拉夫從此就當了牧童啦。他整天就是放放牲口,唱唱山歌,吹吹蘆笛。

有一次,弗拉吉斯拉夫看見,附近的一座森林裏有一股煙往外冒。弗拉吉斯拉夫跑到森林裏一看——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有一塊白石頭,四周都是火,石頭上面有一隻大蠍子,正急得在上邊亂轉哩。

牧童弗拉吉斯拉夫覺得蠍子很可憐,就把手裏拿的手杖伸到蠍子旁邊。

蠍子就象過橋似的,順着這根手杖爬過來,跑到綠草地上去了,只見它在地上一滾,就變成了一個老太太。

“好孩子,好牧童,來,咱們一塊兒到我家裏去吧!你救了我,我也忘不了你,讓我把幸福送給你。”

弗拉吉斯拉夫回答說:“不行,我不能捨了牲口不管啊。怕狼來吃它們哩。”

老太太說:“放心吧,這點兒工夫,我的孫子們——小蠍子們會替你看管牲口的。”

弗拉吉斯拉夫就跟隨着老太太走進一個很大的、很黑暗的洞裏去。

老太太一拍手,洞裏立刻明亮起來。弗拉吉斯拉夫看見洞裏放着兩隻大箱子,箱蓋開着,裏面裝得滿滿的都是寶石。一隻箱子裏是紅寶石,放射着紅光,另一隻箱子裏是藍寶石,放射着天藍色的光。洞中央長着一棵蘋果樹,樹上結着很多金蘋果。

老太太對弗拉吉斯拉夫說:

“你拿走那箱紅寶石,就可以成爲世界上最英俊的人。你拿走那箱藍寶石,就可以成爲世界上最有權勢,最有錢財的人。你拿走蘋果樹,你就仍然是個窮人,但是,這樣你自己才能幸福,才能孝順你母親,才能對人們有益處。你若是有了蘋果樹,你就能找到你最喜歡做的工作。”

弗拉吉斯拉夫問:“老太太,到底是哪一種工作呢?”

老太太說:

“這棵蘋果樹不是一棵平常的樹。它每天早晨開花,每天一到傍晚,樹枝上就結滿了金蘋果,這些金蘋果什麼病都能治,不過治病的時候,不能要人家的錢……”

弗拉吉斯拉夫說:“老太太,把蘋果樹送給我吧!”

老太太把手一樣,蘋果樹自動的搖動起來,把樹根上的泥土抖落下來,就跟在弗拉吉斯拉夫的身後走去了。它搖搖擺擺向前走去。……弗拉吉斯拉夫把這蘋果樹栽在自己的窗戶前面,立刻就動手做好事,他把樹上的金蘋果摘下來,在村裏走了一轉,把蘋果送給村裏所有的病人。病人們吃了金蘋果立刻就好了。有一個讓松樹砸了腰的砍柴人好了;連一個名叫留濟娜的老太太也從牀上起來了。她已經一百歲了,從來就沒有人記得她有過沒病沒痛的日子。

從此以後,喀爾巴阡山上到處都傳說着,說有一個牧牛的男孩子用金蘋果把所有的病人都治好了,並且,一個錢都不要。

有一次,國王坐着車在山裏走過。他患着傷風。請了一位德國大夫治——沒治好,請了一位法國醫生治——也沒治好,又請了一位土耳其的郎中治,結果光惹得國王生了一肚子氣。

國王的僕人們就對國王說,有這麼這麼件事,這兒有一個牧童可以用金蘋果治病。

國王回答說:“呵嚏!呵嚏!送我到牧童那裏去!”

國王乘車往牧童家裏來了,早有報信的人前來對牧童說,國王親自找牧童治病來了。

國王來到弗拉吉斯拉夫茅屋的門前,正巧這時有幾個人把一個獵人擡來了,他是被熊打傷的,眼看性命不保了。

但樹上只剩下了一隻蘋果。

國王嚷着說:“先給我治!我定有重賞。讓那個打獵的人等一等!”

弗拉吉斯拉夫說:“不能讓他再等了,他都快死啦。”一面說着,一面把金蘋果從樹上摘下來給了打獵的人。

獵人吃完了金蘋果,立刻就象好人一樣了。

國王心中大怒,噴嚏打個不停。他等不到第二天金蘋果熟了,就命令僕從把金蘋果樹從地裏拔起,種到御花園裏去。

大夥兒就刨蘋果樹的根。

蘋果樹象有生命的一樣,呻吟着,樹根賴着不肯從土裏出來,並且用它的樹枝條抽打國王的僕從。他們用大粗繩子把它捆起來,放在車上運送到王宮裏去了。

弗拉吉斯拉夫又到洞前把蠍子老太太叫出來,請求她再給他一棵蘋果樹。

老太太說:“我也沒有第二棵金蘋果樹了。不過,我可以給你一些各種顏色的梨。它們可以幫你把那棵舊蘋果樹找回來。但是,你自己要先試一試這些梨,你就會了解它們的性能了。”

弗拉吉斯拉夫吃了一個綠顏色的梨。忽然他的前額上長出兩隻角來。他又吃了一個紅顏色的梨——兩隻角就掉下來了。他吃了一個藍顏色的梨,他的鼻子長得很大。他又吃了一個黃顏色的梨——鼻子就小得和從前一樣了。

弗拉吉斯拉夫拿了許多各種顏色的梨,走進王宮去救回被俘的金蘋果樹。

宮廷裏的大官看見這些各種顏色的梨,就嚷了起來:

“哦!多麼好看的梨啊!賣給我們吧!”

弗拉吉斯拉夫回答說:“這些梨不是賣的。誰要吃就拿着吃吧,不要錢。”

國王和大官們各自拿了藍顏色的梨和綠顏色的梨大嚼起來。忽然大家吃驚地喊叫起來了,有人的鼻子長了,有人的頭上長了兩隻角。國王的兩隻角很象是鹿角,從王冠下面突了出來。大臣們相互嘲笑着對方的大鼻子,這時,他們恍然大悟了,知道受了那個牧童的愚弄。他們撲到牧童面前,嚷着說:

“救救我們吧!你要什麼就給你什麼!”

弗拉吉斯拉夫回答:“好吧!我救救你們,可是,你們把金蘋果樹給我。”

他把紅色的和黃色的梨給了國王和大臣們,他們狼吞虎嚥地把梨吃完了。果然,他們的角和大長鼻子立刻都消失了。

弗拉吉斯拉夫往花園跑去,花園裏種着那棵金蘋果樹,樹的周圍是銀柵欄。蘋果樹變黑了,好象燒焦了似的。

弗拉吉斯拉夫問它:“唉,我的好蘋果樹啊?唉,我的美人啊,你在國王的花園裏怎麼反而枯萎凋謝了呢?”

蘋果樹用了人的聲音回答說:

“沒有自由怎能不枯萎,沒有自由怎能不凋謝,一旦讓我自由,我便會重新開花結果。”

蘋果樹抖落了根上的土,自動地跟隨着弗拉吉斯拉夫向喀爾巴阡山走去。蘋果樹在回家的路上,它的枝上又重新長滿了綠葉,開滿了花朵。

蘋果樹又回到弗拉吉斯拉夫住的村子裏,又重新回到它原來的地方,當天傍晚,蘋果樹上又結滿了金蘋果。

弗拉吉斯拉夫又給勞動人民治病了。

他自己非常幸福,他對媽媽也很孝順,他對人們也有益處,因爲,這種工作是他最喜歡的工作。

中長篇童話故事:美女與野獸之失落的金鑰匙

再過三天,貝爾就要和野獸,哦,不,現在應該是王子,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了。

糟糕的是,在婚禮前夕,貝爾居然把以前野獸送給她的那把金鑰匙弄丟了。野獸曾告訴貝爾,他把自己所有的財富都放在一個白玉箱子裏了,那箱子被施了魔法,一定要用金鑰匙才能打開。

而且,野獸說過,世上只有那麼一把金鑰匙。

貝爾真是傷心得不得了,悲痛欲絕地躺在鋪着天鵝絨的牀上。這件事情,應該怎樣向王子解釋呢?王子會原諒自己嗎?想到這些,貝爾真是煩透了。

吃過晚飯,貝爾和王子一起在花園裏散步,王子見她鬱鬱寡歡,便問:“親愛的貝爾,你不願意嫁給我嗎?”

“哦,不,我很願意。”

“可你爲什麼不快樂呢?”

“因爲……”貝爾猶豫了一下,終於鼓足勇氣說出了實情,“因爲……我把金鑰匙弄丟了。”

聽到貝爾的回答,王子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貝爾,沉默了一陣,才用冰冷的語氣問:“是開白玉箱子的那把金鑰匙嗎?”

貝爾點點頭,她垂下臉,不敢看王子的眼睛。她覺得自己一直在瑟瑟發抖。這時候的王子,似乎比過去的野獸看起來更冷漠,更讓她感到害怕。

“你竟然把那麼寶貴的金鑰匙弄丟了!”王子失聲大叫,因爲憤怒,他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你知不知道,那箱子裏裝的東西,是每一個巫師做夢都想要的啊……”

他越說越生氣,最後重重地跺了一下腳,變成一隻蝙蝠,消失在夜空裏了。

城堡裏開着的玫瑰,忽然全都燃燒起來。那明亮的粉紅色的火焰,在黑夜裏顯得格外耀眼。

這是怎麼回事呀?野獸從來不會對她發那麼大的火啊!望着漆黑的夜空,貝爾心痛極了,她又愧疚又難過,不由得啜泣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纔打起精神,孤單而悲傷地回到了房間。

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在睡夢中,她彷彿又看見了那個之前在花園裏遇見的仙女。

“善良的孩子,你爲什麼這麼悲傷?”仙女問。

貝爾忍不住哭了起來:“我把王子的金鑰匙弄丟了,他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仙女微笑着搖搖頭:“傻孩子,你連你的野獸都認不出了嗎?”

貝爾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那個王子,並不是你的野獸呀!”仙女告訴她,“他只不過是一個巫師。當野獸以爲你再也不會回來,躺在湖邊快要死去的時候,巫師搶先你一步來到野獸面前,把他送到了一個神祕的地方關了起來。然後,他自己變成野獸的模樣,等着你的到來。這一切,都是爲了得到野獸給你的那把金鑰匙!”

得知那個冷漠的王子不是她親愛的野獸,貝爾感到一絲欣慰。可聽說野獸正在受苦,她又感到格外擔心。她焦急地問仙女:“我怎樣才能找到野獸呢?”

“你真擔心你的野獸嗎?”仙女問。

“是的,我很愛他。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拋棄他的。”

“普通人是無法找到那個地方的。”仙女說,“可是別忘了你有魔法手套,還有,別忘了給他帶一朵城堡裏的玫瑰。”

貝爾還想繼續追問,可牀頭突然響起一陣鈴聲,把她從夢裏喚醒了。

貝爾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之前野獸送給她的那隻魔法手套。只要戴上它,說出她想去的地方,只需一眨眼的工夫,她就能到達目的地。

在牀頭櫃的抽屜裏找到了那隻魔法手套後,她又急忙跑到花園裏,想摘一朵盛開的玫瑰。

可是哪有玫瑰啊!前一天的夜裏,所有的玫瑰都燃成了灰燼。

她幾乎找遍了整個花園,一朵玫瑰都沒瞧見。當她絕望地哭泣時,忽然,一片小小的玫瑰花花瓣像雪花一樣從天而降,打着旋兒落在了她的手心裏。

那是一片嬌嫩的粉紅色花瓣。

貝爾高興得幾乎都要跳起來了,她顧不上擦眼淚就戴上了魔法手套,堅定地說道:“請把我送到野獸身邊。”

剎那間她來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方。在一個荒涼的洞穴裏,野獸的四肢都被又粗又長的鐵鏈鎖住了,他看上去奄奄一息,似乎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貝爾心如刀絞,哭着撲向野獸。聽到她的哭聲,野獸睜開了眼睛,又驚又喜:“貝爾,你怎麼來了?”

“我們一起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吧!”貝爾哭着說,“我說過我會救你脫離苦海的。就算是死,我也會救你!”

可野獸虛弱地說:“太晚了,我的魔法全都消失了。現在趁着魔法手套的魔力還沒有消失,你趕快戴着它離開這裏回家去吧!你可以用金鑰匙打開我的白玉箱子,那裏面的財寶足夠你們一家人用一輩子了。”

聽到這些,貝爾越發難過了。“那把鑰匙,被我不小心弄丟了。”貝爾小聲說。

她等待着野獸的責備,但野獸只是用憂傷的眼神看着她:“沒關係。如果我沒有記錯,咱們城堡的地窖裏還有一整箱古董,你去把那箱古董拿走吧。雖然不是很值錢的東西,可換了錢也足夠你們一家生活了。”

野獸又虛弱地嘆息道:“唉,這個時候,城堡花園裏的玫瑰花一定全開了吧!我多想再看一眼那些可愛的花兒呀!”野獸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地,他停止了呼吸。

貝爾突然想起了那片花瓣,便把它拿了出來。那片花瓣閃着熒光,竟然飄了起來。它落在鐵鏈上,鐵鏈自動打開了;它落在野獸緊閉的眼睛上,野獸睜開了眼睛。

他又活了過來,而且魔法也恢復了。

可這時,貝爾因爲傷心和疲憊而暈倒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醒過來了,發現自己正躺在花園碧綠的草地上。她坐了起來。啊,不遠處的灌木叢中竟然開滿了玫瑰——在之前玫瑰的灰燼中,又生出了新鮮的花朵,每一朵都帶着露珠,在陽光下顯得那麼嬌嫩和美麗。其中有一朵含苞待放,花蕾特別大。貝爾用手碰了一下那鼓脹的花骨朵,那花“啪”的一下綻開了,一把金鑰匙從裏面掉了出來。

她正感到驚奇呢,忽然聽見一個溫柔而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撿起來吧,這是屬於你的。”

貝爾回過頭去,看見一位英俊的王子微笑着站在陽光下,目光清澈而溫柔。

中長篇的童話故事就需要有一個靜謐的時間,慢慢的閱讀了,下面這些是小編爲大家推薦的幾篇中長篇童話故事。

中長篇童話故事:我的妻成了寡婦了

呆笨的人很多,可是像巴拉梅這樣的呆笨還很少見。

巴拉梅的母親很早就失去了丈夫,在呆笨的兒子面前經常唸叨孤孀的痛苦。呆笨的兒子雖然不懂“孤孀”的含義,但卻記住了這個詞,因爲他聽到的太多了。

巴拉梅的母親很早就給兒子定了親,讓兒子結了婚,但呆兒子什麼都不懂。他的妻子仍和結婚前一樣當“姑娘”,經常住在父母家裏。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巴拉梅的母親有一天病倒了。母親把呆兒子叫到身邊,讓他把他的妻子叫回家來,讓她侍候婆婆。兒子說什麼也不願去。最後,在母親的逼迫之下,巴拉梅才答允了母親的要求。

“我老了,現在又有了病。”母親最後又給呆兒子說,“你的妻子可以管家了,她也應該幫幫我了。隨便帶一個人和你同去,讓他當你的僕人就行了。”

母親說着,從腰包裏找出點錢給了呆兒子:

“拿着這點錢,在路上買點東西送給你的妻子。”

巴拉梅離開家,去找他的好夥伴——破兒梅。破兒梅同巴拉梅差不多,也呆頭呆腦的,愚笨得很。他倆從小就在一起玩耍,呆在一起,笨在一起,傻在一起,挺要好的。已拉梅讓破兒梅當僕人,一同去接自己的妻子,破兒梅咧嘴笑了,很樂意和巴拉梅一同去。

他們二人一同上路了。但沒有走多遠,他們就到了一個商店前。這是一個布店。巴拉梅說要給妻子買點布,便帶着破兒梅進到店裏。店裏的布什麼花樣的都有,真是琳琅滿目,但巴拉梅只要了其中的一種。他付了錢,拿了布,又帶着破兒梅趕路了。巴拉梅哪裏曉得,他買的這種布,在當時的印度,只有寡婦才能穿呢!

二人走了多半天,纔到了岳父母的村莊。巴拉梅的步子越走越慢了,離岳父母家越近,他心裏越害怕。別看他呆笨,還挺怕羞呢。平時,除了自己的父母和破兒梅之外,他是不願見任何人的,連自己的妻子也不例外。他從來不敢對着別人面孔講話,他看到人家的眼睛看他,他心裏就發慌,臉就發燒。現在,要和岳父母見面了,要和妻子見面了,心裏亂成一團,不知如何是好了。

“破兒梅,”巴拉梅向他的朋友說,“我只有靠你了。我的心跳得厲害,我的兩條腿在發抖。我不能,我決不能到岳父母家去了。你把布帶着,交給他們,就說是我母親送給我妻子的,就說我母親希望媳婦儘早回到我家,和我母親一起生活。”

破兒梅和巴拉梅一樣,怕見生人。在巴拉梅的請求下,他鼓了鼓勇氣,才答應下來。

“等等,”破兒梅接過布要進巴拉梅岳父家時,巴拉梅又說,“我在這裏等着你,對我岳父母講話時,千萬不要提到我,一句話也不要提到我。”

破兒梅拿着布,獨自壺進巴拉梅岳父母的院子。也巧,一個使喚丫頭從屋裏走了出來。破兒梅見到這個丫頭,就把布交給了她,並向她丟三拉四地重複了一遍巴拉梅的話。丫頭接過布,回到了屋裏。不一會兒,屋裏傳出哭喪似的號陶大哭聲。他看到一個人從屋裏抹着眼淚走出來,便怯生生地上前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人說,巴拉梅的妻子現在是一個寡婦了!破兒梅傻,也不知道寡婦是什麼意思。他覺得自己完成了任務,就跑回到巴拉梅躲着的地方。

“巴拉梅東家,”破兒梅以僕人的身份說,“你的妻子已是一個寡婦了,她一家人都在屋裏大哭哩!”

“哎,她已成了寡婦了,”巴拉梅無所謂他說,“那我們回去告訴我母親去吧!”

二人磨磨蹭蹭地回到了巴拉梅的家。

“媽媽,”巴拉梅似乎有些着急他說,“我告訴您一個不大好的消息。”

“怎麼了,”他母親從牀上跳了下來問,“你的妻子是不是死了?”

“她不會死的,”巴拉梅說,“她現在成了一個寡婦了!”

“你這個傻孩子,”母親說,“你一生一世都是個傻孩子!你現在活得好好的,你的妻子怎麼會成爲一個寡婦呢?”

“不對,不對,”巴拉梅不服氣地反駁道,“你也夠傻的。如果我活着我妻子就不會成爲寡婦,那麼媽媽爲什麼是一個孤孀呢?”

已拉梅的媽媽面對她的兒子,真是哭笑不得了。這正是:一個傻子提出的問題,十個聰明人也解釋不通了。

中長篇童話故事:黑公爵夫人和農民的鐘

在切申城堡裏住着一個公爵夫人,人稱黑公爵夫人。因爲她非常憂鬱,總是穿着黑色的衣裙。她爲什麼憂鬱?因爲一口鐘。

關於這口鐘,有個非常有趣的故事。

老人們說,今天弗裏什塔特市那個被稱爲老城的城郊,曾經是座美麗、富裕的大城市。可是,這座城裏的人卻特別壞,簡直壞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

他們搶劫過往的商人和朝聖者,搶劫附近的農村,見了什麼都拿。他們欺侮寡婦、凌辱孤兒,大秤進小秤出,他們往牛奶裏攙水,當做帶奶油的好牛奶賣。這樣過了好久,直到最後惡貫滿盈,受到懲罰。發生了地震,土地裂開了個大口子,把一座城市連同那些惡人,甚至包括教堂,一起吞了下去。

隨着時間的推移,人們把那座城市忘卻了,因爲那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時統治這個國家的還是大鬍子國王格武治,他有個通紅的酒糟鼻子,用細繩子把王冠捆在頭上。

有的老頭老太太只是說,在那個地方曾經有座漂亮的城市,但是後來沒有了,因爲是大地把它吞下去了。在那個地方什麼也不長,除了蕁麻、飛廉和別的雜草。

有一次,弗裏什塔特市市長先生家的豬在那裏覓食,一隻豬在土裏拱呀,拱呀,拱出一口鐘來。就是那教堂鐘樓上的鐘,教堂正是跟那個壞城市一起陷進了地裏。

小豬倌耶夫卡,急忙跑到弗裏什塔特市報告市長,說一頭豬拱出了那口鐘。市長聽說後,非常驚訝,命人敲起了警鐘。所有弗裏什塔特市民都以爲什麼地方的糧倉着了火,但是市長先生只是把豬倌說的話告訴了大家。

興高采烈的人們跟市長先生一起跑去看那口鐘,大家都驚訝不迭,說是市長先生家裏的豬拱出了這麼漂亮的一口鐘。他們把鍾運到了市裏,掛到了塔樓上。後來人們又聽到,它打點的聲音有多麼優美。鍾打點的意思是:豬把我拱出泥淖,耶夫卡給我把污泥擦掉,我的心在嘣嘣跳,人間的痛苦何時了,何時了……這鐘敲出來的聲音,誰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只有耶夫卡一個人懂。因爲她是個放豬娃,所以誰也沒有向她打聽。鐘聲優美,弗裏什塔特市民都感到非常高興和自豪。鐘聲是那樣洪亮,切申城堡裏也聽得清清楚楚,黑公爵夫人住在那裏愁眉不展。

城堡裏的侍臣們來問她,爲什麼傷心。她說想把那口鐘搬到切申城堡來,掛在城堡的塔樓上。那時她就不會憂傷,而會高興,那時人們就要稱她白公爵夫人。

侍臣們犯了愁,他們商量了三天三夜,終天商量出了個辦法,就到黑公爵夫人那裏去,對她這樣說道:

“公爵夫人!我們商量過了,去向弗裏什塔特市民把那口鐘買回來,掛在城堡的塔樓上。”

“好!”公爵夫人說完,淡淡一笑。那時大家覺得天上出了太陽,城堡花園裏的玫瑰花一齊開放,在城堡上呱呱叫的寒鴉,一下都變成了咕咕叫的白鴿。而這只不過使黑公爵夫人淡淡的一笑。

於是切申城堡的侍臣們到了弗裏什塔特,向市長和所有的市參議員說:

“把你們的鐘賣給我們!”

市長趾高氣揚,他用手搔了搔頭,考慮是否值得跟這些侍臣談話。他跟參議們磋商,參議們作出決議:值得。於是市長先生對待臣們說:“我們不想賣鍾!”

“我們願出高價。”“多少?”‘你們要多少給多少。”

於是市長和參議們到了市政大廈去商量,那口鐘要多少錢。他們商量了三天三夜。這期間他們灌下了十七桶啤酒,吃下了五隻烤羊。要不是市民們不肯再送啤酒和羊肉,他們還會繼續商量下去。市長帶着市參議們走出市政大廈,對切中的侍臣們說,他們想過了,鍾爲什麼不能賣?可以賣,但是他們要的金幣要多得能一枚連着一枚鋪滿從弗裏什塔特到切申的大路。

侍臣們搔着頭皮,這一次是他們在路邊的小酒店裏商量了三天三夜。他們喝了許多桶啤酒,吃了許多烤羊肉,後來小店主人再也不肯賒給他們啤酒和烤羊肉,他們又到市長那幾去,到市參議們那兒去說:爲什麼不!同意給這麼多金幣,只是先得向農民徵稅,因爲城堡的錢櫃已經空得見底了。

於是他們回到切申,開始無情地搜刮農民。從弗裏什塔特到切申的整條路上都鋪滿了金幣,剩下的他們自己分了。他們把鍾帶回切申,掛到了城堡的塔樓上,還舉行了隆重的安鍾儀式。大家都興高采烈,黑公爵夫人穿上了白色的衣裙。塔樓上再也不是寒鴉呱呱叫,而是咕咕叫的白鴿了,城堡花園裏所有的玫瑰一齊開放,陽光把城堡腳下的奧爾扎河照得金光燦爛。晚上月明星稀,侍臣們拉起鍾繩,鍾就敲了起來,大家都很奇怪,怎麼鐘聲變了。

誰也不明白,爲什麼鐘聲變得這麼古怪。只有豬信耶夫卡懂得鐘聲的意思,她此刻是在城堡裏當女僕。她聽見鐘聲說的是:他們買我的金幣是從農民那裏勒索的他們用人的痛苦買我在城堡塔樓高高吊起我的鐘聲是農民的淚滴,滴,滴……雖然誰也不懂得鐘聲的意思,甚至黑公爵夫人也不懂,可大家都很高興,黑公爵夫人尤其高興,這一天人們把她改稱爲白公爵夫人。只有小豬倌耶夫卡懂,可沒有一個人問她,她只好不說。

第二天侍臣一大早就往塔樓上跑,他們想敲鐘給白公爵夫人“道早安!”

他們一看,傻了眼,鐘不見了!原來它夜裏逃回了弗裏什塔特。市裏的巡夜看見了它,他當時正在城堡城牆下靠着長柄斧打瞌睡。

“它從空中飛回了弗裏什塔特!我親眼看見的!”

既然巡夜的巴魯斯親眼所見,也許真有此事。

是什麼魔力使它飛了回去,誰也不知道。人們不大相信巴魯斯,他經常看花眼,因爲他喜歡端起酒壺灌那帶酸味的葡萄酒。他們請來了切申斜眼的占星家皮耶特魯拉先生,他會看星象,喜歡喝和蘭芹浸酒。占星家皮耶特魯拉帶着和蘭芹浸酒瓶來到城堡,站在黑公爵夫人面前仰着脖子喝那和蘭芹浸酒,然後望着天上的星星。“啊!”他神祕地說。

大家對占星家的智慧都非常驚訝。重新換上了黑裝的黑公爵夫人眼淚汪汪地等着他下面說什麼。

“它跑了……”

大家更加驚訝,他們想,能親耳聽見這種超級聰明的說法簡直是莫大的享受。

黑公爵夫人問:“它跑到哪裏去了?”

占星家望着星空說,他不知道。不過,要是有人再拿一瓶和蘭芹浸酒來,他準能知道。侍臣們跑到舊市場去找大肚皮的法福沃,向他買了一瓶和蘭芹浸酒。皮耶特魯拉把這瓶酒一飲而盡,透過酒瓶脖子看着星空,說:“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黑公爵夫人問,她的聲音是那樣悽慘,使在場的人都抹起了眼淚。

“它跑回弗裏什塔特去了,”占星家說。

哈,如果鍾跑回了弗裏什塔特,那就應該去找回來。他們去了,把鍾從弗裏什塔特教堂的鐘樓摘了下來,用大車把它運了回去。這大車由四匹帶鍍金牛角的白色犍牛拉着。他們又把鍾掛到了城堡的塔樓。而那鐘敲出了這樣的聲音:他們買我的金幣,是從農民身上榨取的,我不能在切申的塔樓上讓他們愜意,因爲眼淚從西里西亞流到了這裏聲聲都是受欺侮的農民的哭泣……鐘敲出的這段意思誰也不明白。只有豬倌耶夫卡知道。大家都很高興,因爲公爵夫人高興了,因爲公爵夫人聽見了鐘聲,笑了,又穿上了潔白的衣裙,在城堡塔樓上呱呱叫的寒鴉又變成了咕咕叫的白鴿。

第二天清晨,侍臣們爬上塔樓,要去敲鐘向白公爵夫人問安!他們一看,傻了,不見那口鐘。難道它又跑了?他們又叫來了占星家皮耶特魯拉,命他看星象。皮耶特魯拉一看,就說:

“啊!”

現在大家都知道,既然他說“啊!”那麼鍾準是出了事。出了什麼事?占星家的這個“啊!”是如此聰明,以致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大家都等着他下面說什麼。而皮耶特魯拉又看了看星象,神祕地說:“它跑了!”

“跑了!跑!”老巴魯斯加油加醋地說,“我看見啦,它從塔樓上飛了出去,徑直往弗裏什塔特的方向飛。”

“別打岔,蠢貨!”生氣的皮耶特魯拉吼道,“沒看見我在觀察星象!

啊,我已經看到了!我看到了!它跑到弗裏什塔特去了!”

於是侍臣們第三次去了弗裏什塔特,第三次把鍾運回了切申。他們把鍾掛到城堡的塔樓上,然後就想去敲。這時出現了奇而又奇的事!鐘敲不響了!

儘管有一百個強壯的男人在拉鍾繩,死命地敲,使勁地搖晃那鍾,可鍾理也不理!就是不響!

黑公爵夫人傷心透了,而侍臣們在城堡的房間裏討論了三天三夜,不知鍾爲什麼不響。

耶夫卡站在門外,聽他們討論,心想,也許我能說服鍾,讓它響。那時黑公爵夫人就不再哭了。她已經淌了那麼多的眼淚,使城堡的奧爾扎河都漲水了,如果她繼續哭下去,準得發洪水。

她跑上塔樓,一拉鍾繩,真怪!鐘響了,鐘聲的意思是:他們買我的金幣是農民那裏勒索的你們把金幣還給農民我就讓全世界聽見鐘聲……讓全世界聽見鐘聲……這時黑公爵夫人正坐在自己房間的窗口,她哭得那樣傷心,使所有的侍臣、女伴、市民的心都碎了。突然她聽見了鐘聲,立刻停止了抽搭,擤了擤鼻涕,抹了抹眼淚,聚精會神地聽着。但她不明白鐘聲的意思。只有耶夫卡明白。

她向黑公爵夫人解釋了剛纔鐘聲的意思。公爵夫人明白了一切,一塊大石頭從她心裏掉了下來。城堡裏兩個最強壯的大力士費勁地把那石頭搬出了房間。然後公爵夫人把城堡裏所有的無賴全部轟了出去,因爲他們用人的痛苦買下了那口鐘。接着,她賣掉了許多森林、田莊、魚塘,甚至賣掉了自己的珊瑚、珍珠,還向自己的兄弟借了錢,全部還給了農民。因爲這是豬倌耶夫卡給她出的好主意,她如今成了公爵夫人的左右手。

當她一分不差地全部賠償了農民的損失之後,便請自己的女侍從長耶夫卡去敲鐘。耶夫卡拉起鍾繩,鐘響了,那鐘聲是那樣清脆悅耳,彷彿鍾是用金銀鑄成的。鐘的響聲的意思是:豬把我拱出泥淖,耶夫卡給我把污泥擦掉,我的心在嘣嘣跳,人間的痛苦不存在了,不存在了……從此以後弗裏什塔特的鐘在切申的城堡裏早、中、晚敲三次。黑公爵夫人如今改叫白公爵夫人。她這個國家的農民再也不受欺侮,城堡花園的玫瑰四季長開,塔樓上的寒鴉變成了白鴿,女侍從長耶夫卡成了鳴鐘女官。

鍾一直敲到白公爵夫人去世。她死後,人們把她放進一口白色的棺材,棺材放在由四匹白色犍牛拉的大車上,趕牛的鞭子也是白色的。犍牛走呀,走呀,一直走到一個山丘,土地裂開了一道縫,白色的犍牛和白色棺材一同掉進了山丘的深處。那時城堡塔樓上的鐘響了最後一次,就炸裂了。

現在大家都知道,白公爵夫人一死,她的兒子就會來,她的兒子很壞,專門欺侮農民。果然如此!……關於弗裏什塔特的鐘的奇怪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後來人們把這口鐘叫作農民的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