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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擺樂塘

情感散文 閱讀(2.07W)
難忘擺樂塘

整整一星期難忘的記憶……原本以爲到潞江壩找個地點露營,算是補償五一長假,但由於目的地的偏差,加之當地老百姓對擺樂塘真摯樸素的情感,使我們朝着擺樂塘一步步靠進……
  從東風橋往北20公里左右有一個叫“賽格”的地方,它是通向擺樂塘的門戶所在。“賽格”向西是綿延的高黎貢山山脈,擺樂塘就隱藏在隆陽區與騰衝縣地界交接的羣山之中。第一次感知擺樂塘是從一張簡單的旅遊地圖上,單單介紹她是一個罕見的高山谷底“變色溫泉”。
  吉普車隊從賽格向西,一直顛簸前進。崎嶇山路帶來無數的猜測:會不會走錯方向?目的地是否真的值得這樣付出?5月的天氣遭遇上大雨怎麼辦?……一連串問題伴隨着吉普車發動機陣陣的嘶吼聲,我們便到了一個依山環繞的傈僳族村寨——賽林。一進村寨隨風傳到你耳鼓的是一首耳熟能詳,用英文演唱的“友誼地久天長”。村寨不大十幾戶人家,有國小校和基督教堂。十九世紀末英國傳教士從緬甸入境頻繁奔走於高黎貢山腹地,把基督教義從西方傳到了中國邊遠的西部。歷史上著名的馬嘉裏事件和片馬抗英事件就發生在這一時期。英國傳教士被趕走了,基督教卻留了下來。賽林一個深山裏的村寨,上百年傳承異域的文明,不得不令人驚歎!“不去了吧!聽說到擺樂塘還有八、九公里,車不能去只有步行和騎騾馬”。同行隊員失望的語調,把我從回憶中驚醒。賽林僅只是途徑擺樂塘的咽喉要道,從賽林出發大概還需走三小時的山路才能到達擺樂塘。“就此放棄還是繼續往前!”此時在每一位隊員的腦海裏上下掂量着……最終“不到擺樂塘非好漢”的念頭佔了上風。寄存車輛、租借騾馬、捆綁行李、好一幅整裝待發的壯觀場景。
  沿着悠悠古道,山間鈴響馬幫來,一路走來一路歌。上山的道路雖然崎嶇坎坷,但在好奇心強烈的驅使下精神依然煥發着。在穿越一片原始叢林中的野生竹林時,多虧了傈僳族兄弟現場傳授的幾招騎騾本領,不然真不知該如何應對!騎騾講求重心平衡,古道山路大多是階梯式的,騾馬每跨越一級臺階都有重心前移和後移的現象。只有掌握了這一規律,在騾馬前腳跨入上一級臺階時重心前移,騾馬後腳跟進時重心後移就能保證萬無一失。時間過半,我們抵達了擺樂塘丫口。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不能再騎騾馬,要完全依靠兩條腿步行到達目的地,大家不約而同地尋找起柺杖來。原始森林最多的是植物:竹林、藤條、榿木、櫟木、桫欏、山茶花、大樹杜鵑。行走在高黎貢山母親般的懷抱之中,你只能用最原始、最粗獷的嘶喊聲表達情感:喂!我來啦!…大山!您好!…哎…哎…哎……隨着坡度的逐漸減緩,一片開闊的高山草甸呈現在眼前,大家集體歡呼雀躍起來!可傈僳族兄弟不緊不慢地告訴我們,離擺樂塘還有一段路呢……在草地上隨意的躺下,隊員們一個個像泄了氣的氣球。此刻才真正感覺到旅途的勞累,小腿肚子不停的顫抖。休息片刻之後,繼續拖着疲倦的身體緩緩向前。微風輕輕拍打着衣襟,不遠處成片的紫顏色夾雜着點點黃色不停地搖動了起來,像在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似的。走近看,原來是高黎貢山北海蘭和石斛。北海蘭在騰衝北海溼地見過,想不到在這深山裏也有它的存在,北海蘭也就因北海溼地得名而已。置身於花的海洋之中,有種說不出的開心和暢快。心想:中途就有那麼多的美景,擺樂塘會是世外桃源、人間仙境嗎?
  說着笑着漸漸已經嗅到了擺樂塘特別的氣息,高山谷底溫泉礦物質含量極爲豐富,伴着水汽的升騰作用,礦物質氣味瀰漫在整個擺樂塘上空。揭開厚厚的迷霧擺樂塘神祕的面紗徐徐落下……
  大約1公頃左右的窪地,地勢西高東低,四周森林密佈,怪石嶙峋。兩條小河像兩名忠誠的衛士把守在窪地的南北兩側,由西向東流淌着。窪地南部有三個用亂石堆砌的浴池,呈高低狀排列着,要數朝東面的那個最大,池邊佇立着一兩棵不算高大的樹木。一眼望去池子裏的水都是一色的清澈見底,池子旁邊有許多熱氣眼不停地向外喘着粗氣,氣眼周圍的石頭被染成了黑的、黃的、紅的、綠的、白的五彩斑斕。氣眼溫度很高,大概有70-80℃,沐浴用的冷水都取自南側的小河裏。擺樂塘給我們的第一印象可以用“柔美”來形容,但美中不足的是窪地平整的草地上殘留着許多拆除窩鋪後的枯枝敗葉。據說當地有洗“白花澡”的習俗,每年春節前後一兩個月,男女老幼備足了生活必需品,浩浩蕩蕩入住擺樂塘。有病治病、無病防病,洗去一年的辛苦疲勞,憧憬來年的幸福美滿。
  送走傈僳族兄弟和馬幫,整個擺樂塘都是屬於我們的。離太陽落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大家緊張的忙碌起來。清理草地、搭建帳篷、撿拾乾柴、挖尋野菜、生火做飯。搭建帳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們帶上山的是一頂軍用帳篷,能容納二十人左右,五、六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纔將它拼湊妥當。晚餐是圍坐在篝火旁享用烤全羊和美酒……男女不分彼此相互敬酒猜拳或歌或舞,全然一副遠離城市喧囂,與世隔絕開懷暢飲的架勢。我有點後悔事先怎麼就想不起帶相機,否則就能把沿途的美景和此時熱鬧場面一一拍攝下來留作紀念呢!酒過三巡,豪言壯語不絕於耳,由於喝酒的緣故,同行的隊員之間發生了爭執……忽然想起——陶淵明《歸田園居》中“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的詩句,熱鬧是暫時的,芬芳過後總成空。
  深山的夜顯得格外的寂靜,月亮緩慢地爬行在擺樂塘霧氣與原始森林之間,感覺離自己很近,輕輕伸手就可以摘到似的。礦物質的氣味好像比白天加重了許多。在小河嘩啦、嘩啦的主旋律下,不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野生鳥類的和聲。月光灑滿了整片的池子,忽然間驚異地發現池水是乳白色的。變啦!變啦!我不禁大聲叫喊了起來!聽到喊聲,隊員們跌跌絆絆地衝到了池子邊,大家嘰嘰喳喳議論開來……有的說是月光的作用、有的說是霧氣所致、還有的乾脆說現在出的水原本就是白色的。圍坐在池子邊的爭論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知不覺天空漸漸變暗,小雨點不時打落到臉上。一天的顛簸趕路,大夥也都累了,先後返回帳篷躺下休息。我心裏一直在禱告上蒼:“雨啊!你可千萬不要下大呀!”……
  由於前一天的勞頓,絕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第二天早晨沐浴。我有懶睡的習慣,更何況全身肌肉痠痛,賴在地鋪上根本不想動盪。直到其他隊友再三的催促說:“水的顏色又變了,快起來看看!”早晨的擺樂塘更顯嫵媚嬌羞。昨夜的小雨,洗淨了剛剛換裝不久的樹木。清新的空氣攜帶着水氣讓你能充分感受到高黎貢山的溼度。去池子裏洗漱沐浴,水的顏色果真變了。淺黑色不更準確點應該是墨綠色。用手捧一捧卻感覺不出它的色彩。變色溫泉的神奇難道就在這裏嗎?早餐過後幾個人相約去附近的密林裏探究。冒着星星點點的小雨,順着往西的羊腸小道一路走去。樹林越來越密,有的地方几乎無法直立行走。回憶起進山時傈僳族兄弟說的:“過去擺樂塘住着幾戶傈僳族人家,五、六十年代就逐漸遷往山下的潘家溝和從崗村。現在的舊址偶爾會有自然保護區的護林員或觀鳥的人居住。”此時可真盼望遇見一兩個陌生人說一說、聊一聊呢!然而雨卻越來越大,不得不往回趕了。

返回到營地,幾乎全部的人都藏躲在帳篷裏。只有負責生火做飯的小穆,一人獨自守護在舊窩鋪下的火塘邊。我明白:野外生存過程中,火種較爲重要。遭遇大雨,火烤木木生火是最基本的常識。此時,舊窩鋪拆除後留下的枯枝敗葉發揮了不小的作用。帳篷裏的人們依然快樂:嬉戲、說笑、打鬧……而在我的腦海中卻始終有種揮之不去的不祥預感。兜裏揣的手機突然間震動起來,嚇我一跳。打開機蓋,竟然是一條短消息:“你們到了嗎?保山在下雨…”。自從告別了賽林村寨,大多數人的手機信號盡無,唯有我的波導手機如螢火般忽隱忽現,遺憾的是不能撥打電話。



夜幕順着雨水降臨,帳篷裏點亮了馬燈。喝酒成了男人們打發時間的最好方法,女人們在安靜的想她們的心事。手錶上的時針走得很慢……有人忍不住提議:大家還是唱幾首歌,活躍一下氣氛!於是大家用有氣無力地嗓音演繹着十五的月亮、望星空等曲目。不唱還好,越唱越覺得悽慘。還是同行的小李有辦法,即興表演滑稽的“鋼管舞”,引得大家捧腹大笑。笑鬧過後,大概都有了些睡意,帳篷裏瞬間便安靜了下來。我剛準備躺下竟發現自己的牀頭已被雨水浸溼了大半,乾脆調換了方向睡下。帳篷外的雨聲附和着小河焦躁的奔流聲,不停地傳入耳中。輕輕地從衣袋裏摸出了手機:“雨下大了,我們很可能被困住…”。
  一早醒來,一個無需置疑的事實擺在了我們面前——雨季來啦!如果說昨天尚有僥倖心,到今天爲止已經蕩然無存。首先考慮的是十幾個人的安全問題。小河會不會漲水?山體會不會滑坡?其次是食品、燃料儲備夠不夠?再次是如果馬幫不能按事先約定的時間進山怎麼辦?這些想法一經說出,全體隊員的心被緊緊地擰在了一起。沿河道往山上探查水流、山體的,四周尋找、搬運燃料的,查看食物儲備、計劃分配的,都積極地行動了起來。漏雨的帳篷也做了些局部處理,並且開挖了帳篷周圍的排水溝。一陣辛苦過後,有的手指被樹枝劃破、有的腿腳被山螞蟥咬了,很像是上了戰場剛退下來休整的一個個傷員。食物作了計劃之後,早飯和晚飯都吃得比較簡單,洋芋成了最主要的菜餚。一整天,絕大多數人的時間都是在帳篷裏度過的。當晚帳篷裏氣氛異常的鬱悶,想家、想朋友、消極、失望情緒纏繞在每個人周圍,傷感、絕望的話語接二連三。“完啦!十天半月出不去,女朋友恐怕也會跟別人跑了!”大家都拿兩個沒結婚的小夥子開涮。畢竟計劃出來一兩天,按現在的情形恐怕要耽誤一星期或者更長時間。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有大致相同的疑慮,最難排解的還是孤獨感和恐懼心理。靜靜躺下,用特殊的心情去體味這遠離城市、遠離人羣、與世隔絕的感受:“人是社會的人”,“人與自然的關係”,“現實與理想的問題”等等。因此說:“人在遭遇不幸或外部壓力時是思想最活躍,最具創造力的。”
  天亮了,雨依然下個沒完。此時最擔心的是進山的道路被山洪沖毀,馬幫不能如期到達,帳篷、行李十幾個人是無法將它們搬運出山外的。繼續等待還是另謀它法,已經到非選擇不可的地步了。中午時分,經過商議:挑選四名隊員作爲第一批出山的小組成員。探查道路,到賽林村寨通報消息,到手機有信號的地方通知隊員家屬被困情況。午飯過後,大家把幾雙旅遊鞋都換給了四名隊員,把惟一帶去的兩把雨傘交到他們手中,依依惜別、相互鼓勵着……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女人們流下了眼淚……
  歷經了別離場面的人們似乎更懂得了寬容和珍惜。擺脫困境的希望也朝着四名隊員走過的山坡上冉冉升起……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些時候或者明天中午怎麼也能出山了。不知何時,山坡上傳出騾馬跨過溝坎的蹄聲和鈴鐺的碰撞聲。隊員們幾乎狂叫了起來!傈僳族兄弟帶着馬幫終於來了!冒着大雨,大家開始拆卸帳篷、捆綁行李、收檢垃圾忙得臉上、身上分不清哪是汗水,哪是雨水。泥濘的山路行走起來非常的吃力,每跨出一步都有可能摔倒。大家前後緊緊地挨着,互相支撐着、保護着。雨水從天空中或樹葉上不停地灑落在每一個人身上,眼鏡鏡片蒙上了厚厚的霧氣,鞋子越來越重,衣褲緊緊粘住了皮膚。雨中山路行進最怕的還是下坡,許多人害怕摔跤便把身體的重心放得很低,就像幼稚園的孩子溜滑梯一般。一不小心,一名身材矮小的隊員沒站穩往坡道下衝去,幸好前面有身材魁梧的隊員擋着,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一個跌倒了,另一個正笑話呢,笑聲還沒散盡自己也趴下了。雨中的高黎貢山顯得神祕莫測,然而自然風景在此時已經淡化了,人才是真正最美的風景。
  安全抵達村寨,隊員們相互望着都笑了起來……每個人狼狽的樣子不言而喻。整個賽林已經成爲隊員們最愜意、最舒適的港灣。藉着傈僳族兄弟家裏的火塘,一一烘乾了衣褲。雖然雨一直下着,暫時不能下山,但吃住無憂的山寨環境,已經不再使人感到孤單和恐懼。傈僳族人熱情好客、把最好住的房間、最好吃的山貨都提供給了我們。白天惟一的也是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做飯,其它的時間都是玩樂。夜晚我們用城裏的方式娛樂:用最粗狂的方式喝酒、用最傷情的嗓音唱歌、用最優美的舞姿起舞。引來許多傈僳族大人、小孩促膝圍觀。山寨的雨季反倒讓我們這些城裏去的人真正感受了什麼是恬靜,什麼是閒適。細細品味:旅遊美的作用不僅僅在於風光無限、景色怡人,更重要的是它培養了我們欣賞美的眼睛、傾聽美的耳朵和鍛鍊了我們的體能和意志。
  天空漸漸晴朗開來,核桃樹下的傈僳人家炊煙裊裊,像久睡後剛醒來的小孩伸着懶腰……午後的陽光依然燦爛。和着吉普車啓動的聲響,臨別的話語此起彼伏。傈僳族兄弟及家人戀戀不捨的眼神和揮手道別的手勢,久久迴盪在車窗外……

整整一星期難忘的記憶……原本以爲到潞江壩找個地點露營,算是補償五一長假,但由於目的地的偏差,加之當地老百姓對擺樂塘真摯樸素的情感,使我們朝着擺樂塘一步步靠進……
  從東風橋往北20公里左右有一個叫“賽格”的地方,它是通向擺樂塘的門戶所在。“賽格”向西是綿延的高黎貢山山脈,擺樂塘就隱藏在隆陽區與騰衝縣地界交接的羣山之中。第一次感知擺樂塘是從一張簡單的旅遊地圖上,單單介紹她是一個罕見的高山谷底“變色溫泉”。
  吉普車隊從賽格向西,一直顛簸前進。崎嶇山路帶來無數的猜測:會不會走錯方向?目的地是否真的值得這樣付出?5月的天氣遭遇上大雨怎麼辦?……一連串問題伴隨着吉普車發動機陣陣的嘶吼聲,我們便到了一個依山環繞的傈僳族村寨——賽林。一進村寨隨風傳到你耳鼓的是一首耳熟能詳,用英文演唱的“友誼地久天長”。村寨不大十幾戶人家,有國小校和基督教堂。十九世紀末英國傳教士從緬甸入境頻繁奔走於高黎貢山腹地,把基督教義從西方傳到了中國邊遠的西部。歷史上著名的馬嘉裏事件和片馬抗英事件就發生在這一時期。英國傳教士被趕走了,基督教卻留了下來。賽林一個深山裏的村寨,上百年傳承異域的文明,不得不令人驚歎!“不去了吧!聽說到擺樂塘還有八、九公里,車不能去只有步行和騎騾馬”。同行隊員失望的語調,把我從回憶中驚醒。賽林僅只是途徑擺樂塘的咽喉要道,從賽林出發大概還需走三小時的山路才能到達擺樂塘。“就此放棄還是繼續往前!”此時在每一位隊員的腦海裏上下掂量着……最終“不到擺樂塘非好漢”的念頭佔了上風。寄存車輛、租借騾馬、捆綁行李、好一幅整裝待發的壯觀場景。
  沿着悠悠古道,山間鈴響馬幫來,一路走來一路歌。上山的道路雖然崎嶇坎坷,但在好奇心強烈的驅使下精神依然煥發着。在穿越一片原始叢林中的野生竹林時,多虧了傈僳族兄弟現場傳授的幾招騎騾本領,不然真不知該如何應對!騎騾講求重心平衡,古道山路大多是階梯式的,騾馬每跨越一級臺階都有重心前移和後移的現象。只有掌握了這一規律,在騾馬前腳跨入上一級臺階時重心前移,騾馬後腳跟進時重心後移就能保證萬無一失。時間過半,我們抵達了擺樂塘丫口。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不能再騎騾馬,要完全依靠兩條腿步行到達目的地,大家不約而同地尋找起柺杖來。原始森林最多的是植物:竹林、藤條、榿木、櫟木、桫欏、山茶花、大樹杜鵑。行走在高黎貢山母親般的懷抱之中,你只能用最原始、最粗獷的嘶喊聲表達情感:喂!我來啦!…大山!您好!…哎…哎…哎……隨着坡度的逐漸減緩,一片開闊的高山草甸呈現在眼前,大家集體歡呼雀躍起來!可傈僳族兄弟不緊不慢地告訴我們,離擺樂塘還有一段路呢……在草地上隨意的躺下,隊員們一個個像泄了氣的氣球。此刻才真正感覺到旅途的勞累,小腿肚子不停的顫抖。休息片刻之後,繼續拖着疲倦的身體緩緩向前。微風輕輕拍打着衣襟,不遠處成片的紫顏色夾雜着點點黃色不停地搖動了起來,像在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似的。走近看,原來是高黎貢山北海蘭和石斛。北海蘭在騰衝北海溼地見過,想不到在這深山裏也有它的存在,北海蘭也就因北海溼地得名而已。置身於花的海洋之中,有種說不出的開心和暢快。心想:中途就有那麼多的美景,擺樂塘會是世外桃源、人間仙境嗎?
  說着笑着漸漸已經嗅到了擺樂塘特別的氣息,高山谷底溫泉礦物質含量極爲豐富,伴着水汽的升騰作用,礦物質氣味瀰漫在整個擺樂塘上空。揭開厚厚的迷霧擺樂塘神祕的面紗徐徐落下……
  大約1公頃左右的窪地,地勢西高東低,四周森林密佈,怪石嶙峋。兩條小河像兩名忠誠的衛士把守在窪地的南北兩側,由西向東流淌着。窪地南部有三個用亂石堆砌的浴池,呈高低狀排列着,要數朝東面的那個最大,池邊佇立着一兩棵不算高大的樹木。一眼望去池子裏的水都是一色的清澈見底,池子旁邊有許多熱氣眼不停地向外喘着粗氣,氣眼周圍的石頭被染成了黑的、黃的、紅的、綠的、白的五彩斑斕。氣眼溫度很高,大概有70-80℃,沐浴用的冷水都取自南側的小河裏。擺樂塘給我們的第一印象可以用“柔美”來形容,但美中不足的是窪地平整的草地上殘留着許多拆除窩鋪後的枯枝敗葉。據說當地有洗“白花澡”的習俗,每年春節前後一兩個月,男女老幼備足了生活必需品,浩浩蕩蕩入住擺樂塘。有病治病、無病防病,洗去一年的辛苦疲勞,憧憬來年的幸福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