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記憶中的田埂
一條屬於父親的田埂
五十公分寬
隔開稻田與水渠的田埂
那是一條屬於父親的田埂
在我兒時蹣跚學步的時候
屁顛屁顛跟在父親後面
走過的那條田埂
是我成年後，離開村莊時
承載父親的期望走過的那條田埂那是一條屬於父親的田埂
春耕後，父親會揹着雙手遊蕩的那條田埂
望着剛剛撒下的種子
彷彿在祈禱，希望能有個好的收成
秋收前，父親依然揹着雙手遊蕩的那條田埂
看着黃燦燦的稻穗
他在感謝上天，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
那是一條屬於父親的田埂
許多年以後，當我再次回到這片土地時
記憶中的田埂，已經變成了堅硬的水泥埂
父親告訴我，這裏都變了
是的
都變了
曾經田埂上的父親
已經是白髮鬢鬂，輕盈的腳步也略顯沉重
那是一條屬於父親的田埂
我記憶中無法抹去的田埂
是我不能再次走進的田埂
那是永遠屬於父親的田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