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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彙編1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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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凡的學習、工作、生活中,大家對作文都不陌生吧,作文是人們把記憶中所存儲的有關知識、經驗和思想用書面形式表達出來的記敘方式。你寫作文時總是無從下筆?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歡迎大家分享。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彙編15篇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1

急雨收殘暑,秋風吹暮蟬。每至秋涼之時,總有一股清香縈繞在心間,帶着童年的甜意,久久不曾散去。那是香炒熱白果的香氣。

小時候跟隨姥姥住在東山,每天“香炒---熱白果,香又香來---糯又糯”的叫賣聲不疾不徐,抑揚頓挫,從弄堂口響起,糯糯的擴展到左弄右堂,擠着門,尋了縫隙,鑽了進去,輕輕地敲打着窗戶,一會兒,便只見大人孩子們,手裏攥着一把硬幣,急匆匆地趕來。賣炒白果的是弄堂裏的老爺爺,矮小瘦弱,但精神矍鑠,深凹的眼眶裏閃着和藹的光。他總是圍着一身灰撲撲的布圍裙,挑着一副擔子。他的挑子很簡單,已磨光滑的扁擔,兩頭微微向下彎曲,前後挑着兩個木桶,黑黝黝的,一個紅泥小爐,幾縷火苗舔着小鍋邊沿。他見有人來了,便抓起一把白果,懸着手,讓白果從指間跌落,聲音清脆悅耳,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盤”,另一隻手裏執着鏟子不斷翻炒。他的翻炒很有特色,三高一低,落入鍋裏,快慢不一,白果跳動的聲音就有了韻律,同時,從喉嚨中流淌出順口溜:“蘇州東山白果好,白殼碧肉糯又飽,小囡五顆大人九,男女老少忘不了。”沙沙的嗓音,配上白果清脆的響聲,成了童年最有趣、鮮明的音樂。

“啵”的一聲脆響,白果裂縫鑽出一縷誘人的清香,勾起人們的食慾。老爺爺慢條斯理地將白果包好,親手送到客人手中,口裏不時還叮囑着:“小娃吃五顆,大人吃九顆,多吃要中毒,再吃來等我。”老爺爺炒白果的'手藝的確很好,白果香而不焦,顆顆開裂,姥姥趁熱把白果的外殼剝開,我又把薄衣輕輕一撕,一個完整的,晶瑩的,碧綠的白果仁就呈現在眼前。

我一口咬下,白果甜中帶着一絲微微的清苦,淡淡的香味如絲如縷卻又揮之不去,回味無窮,浸潤了整個童年。去年秋天,重回東山老家,尋覓童年時熟悉的白果香。到了,才被告知賣白果的老爺爺年事已高,枯瘦得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子,早已幹不動了。媽媽給我買了一包炒白果,卻是機器炒出來的,吃到嘴裏,完全覓不到童年的味道。香炒熱白果,竟已成爲了往事,在腦海中格外清晰,在現實中,卻再難尋覓。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2

“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題記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繁忙的街道燈火通明,我和媽媽在一家麪館裏吃麪。

香氣四益的面被我消滅得精光,口中有些不適,讓店家上了一碗粥。望着裝粥的瓷碗,我的思緒漸漸蔓延開來,回到了從前,記憶似一展書卷慢慢展開……

兒時的我一直跟在爺爺奶奶身邊生活,看着奶奶用她靈活的巧手爲我做各種各樣的小吃,吃完會端來一碗用瓷碗盛的粥,裏面是香噴噴的麪疙瘩。

奶奶總是想方設法地煮出我喜歡的各種可口的食物,引誘我不由自主地依賴在他們身邊,於是我記住她的小吃。可是,她卻沒有想到,讓我記憶最深的卻是那碗有自然氣息的疙瘩粥。

每次和爺爺在外面捉蛐蛐兒,編柳條回來後,都能看見奶奶在煮粥。她先用麪粉和水,攪拌均勻,再把它裹成麪糰,捏成疙瘩,放入粥裏,小火慢燉。

過了一會兒,香氣瀰漫的粥就端在我的面前。早已飢腸轆轆的我丟開勺子,捧着碗仰天喝,是多麼的醇香啊!

我彷彿感受到了新事物在蓬勃向上的朝氣,是自然的.聲音。兒時幼稚的我不留念這些味道,當是平常人家每天都有的尋常物,不足爲奇。

後來,家裏出現了變故,爸爸媽媽在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相害”後,分開了。我和媽媽生活在一起,和爺爺奶奶走得越來越遠。

我突然很想再嚐嚐麪疙瘩的味道,於是,我讓媽媽給我做。但是,那疙瘩不是太軟,在鍋裏散了,就是太硬,咬不動。疙瘩粥沒有了該有的力道,失去了原來的濃香,這倒真是尋常人家喝的粥了。少了什麼味道呢?我說不清,只覺淡淡的失落……

一陣恍惚,我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的粥,忍不住端起嚐了一口,鮮味更濃了,卻沒有那種清香,再搜尋那心中的味道,還是沒有……

“哎!”我忍不住嘆了口氣,這碗也如平常那些一樣,只是外在美貌,沒有心靈內涵啊!

時間如落葉般飄逝,過去的純真感受,當時只道是尋常,當時只道是尋常啊!現在,只能懷念,只能在記憶中。淚水逐漸模糊了視線……

時間的綠皮火車一直義無反顧地向前方行駛。有時想想“人生若只如初見”,感受那醇真的濃香,該多好呀!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3

小小的孩子呀,躺在吱吱呀呀唱着歌的搖椅上,一旁的老人帶着慈祥的笑輕輕搖着手中的蒲扇,爲睡夢中的小人兒送去清涼。

院子裏有棵梨樹,滿樹的梨花開得正盛。樹下火爐上有個小白鍋,咕嚕咕嚕地煮着肉,誘人的香氣飄呀飄,飄進小姑娘的夢裏。那個時候,小院有花,有我,還有奶奶。

奶奶有個小竹簍,那是小姑娘的“專屬物品”。梨樹下,老人嘴裏噙着笑,巧手嫺熟地在竹絲間翻轉。小姑娘坐在小凳上拄着小臉看得癡。過了一會兒,小小的竹簍精而巧,已經背在了小姑娘的背上,看上去沉甸甸的。簍裏有什麼呢?有奶奶做的牛乳糖,有奶奶做的鮮花餅,還有奶奶爲小姑娘準備的小水瓶。小姑娘揹着它,和一羣孩子去過樹林,去過麥田,去過草地。每次回來小竹簍總是空空蕩蕩的,可是奶奶還是會用各種各樣的東西又填滿它。奶奶總是對小姑娘說:“這小竹簍不會空,不會空。”小姑娘嘴裏塞着滿滿的鮮花餅,應着:“好啊,好!”

奶奶有個小白鍋。小白鍋裏總是冒着誘人的香氣。鍋裏燉的都是小姑娘愛吃的.雞、鴨、魚、肉。樹下小姑娘歡快地跑鬧着,老人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手中不停地攪拌着小白鍋裏的美味。嘴邊帶着笑意喚着:“慢點,慢點。”小姑娘跑累了,小白鍋也端上了桌。桌對面的老人給小姑娘盛了一碗又一碗,小白鍋見了底。小姑娘滿足地繼續在花下鬧,老人依舊笑着看小姑娘跑。老人總是對小姑娘說:“這小白鍋不會冷,不會冷。”小姑娘滿足地喝着湯,含糊地應着:“好啊,好!”

奶奶有個大蒲扇。大蒲扇搖啊搖,搖啊搖。小姑娘總是在蒲扇下,涼蓆上搖着小腿看畫冊,大蒲扇搖啊搖;小凳上晃着腦袋背唐詩,大蒲扇搖啊搖;搖椅上慢慢入夢鄉,大蒲扇搖啊搖。奶奶總是對小姑娘說:“這大蒲扇啊不會停,不會停。”小姑娘半夢半醒間輕聲應着:“好啊,好!”

小小的孩子呀,慢慢長大了。她離開了小院,離開了梨樹,離開了奶奶。現在,她又回來了。可小院裏卻沒了奶奶。小竹簍還在,小白鍋還在,大蒲扇還在。可是小竹簍裏的東西、小白鍋裏的美味、大蒲扇邊的涼爽再也不在了。“當時只道是尋常,不知萬事不尋常。”奶奶啊,您給予我的一切美好,就是尋常之中的不尋常啊!

奶奶小院裏的梨花還開着,雖然已經不是當初的花朵,但芳馨依舊。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4

20xx年的冬天,外婆,走了。花,也走了。

陪伴我度過童年的,是我的外婆。我的父母在那時對我的關懷與外婆對我的關懷相比,顯得那麼微不足道,而那時年幼無知的我卻從不知道這份關懷的珍貴……

小時候的我鼻子不好,嗅覺不靈敏,而外婆總是想方設法治療我的鼻子。可我討厭吃藥,討厭那些怪異的偏方。因此,對外婆的“妙方”總是愛理不理,直到有一天早上起牀時,我發現牀頭出現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

那花雖然小,卻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那股香味令我有一種十分舒暢的感覺,因此我一把抓過小花,放講口袋裏,天真地想讓自己的身上也有一股香味。不知什麼時候,外婆走了進來,並且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略帶討好地問我:“大鵬,感覺鼻子好點了嗎?”一開始我還以爲花是從外面飄進來的.,這會兒才知道原來是外婆放的,於是便隨口答道:“嗯,好點了,外婆,你以後天天給我牀頭放一朵花。”外婆聽了,連忙笑着點頭說:“好,好,一定……”可沒等外婆說完,我就心急火燎地衝下樓去玩了。

從那以後,我每天早上起牀,牀頭都會出現一朵花,可我卻從未誇過、謝過外婆一句,因爲我覺得花到處都是,沒什麼好稱讚的。直到外婆因病離開我家去小舅家住的那一天,我才醒悟過來。

那天,牀頭沒有花,我氣極了,便去找外婆,怪她的失信,可客廳裏只有落淚的媽媽和正忙着打電話的爸爸,沒見着外婆。一問才知道,外婆今早硬是被媽媽拉去做檢查,因爲媽媽發現外婆咳嗽時咳出了血,一查,是肺癌,晚期。

我聽到這消息時心裏很難過,可一想起花的事,便說道:“媽,那你以後每天給我牀頭放朵花。”媽媽不耐煩地說:“別煩了,這縣城裏上哪兒給你找花?”我一聽愣住了,“那外婆是怎麼……”我不禁自言自語道。我想了一會兒,便衝出了家,去找花。找了一個下午,終於找到了。可當我找到時,我哭了,因爲從那兒到我家走得快也要半個小時,而外婆每天都……

那天下午,老被父母說小、不懂事、沒心沒肺的我哭了很久,久到我自己也不知哭了多久……

20xx年,外婆走了,花,也從我的牀頭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當時只道是尋常的我想去珍惜那段寶貴的時光,卻發現已經太遲,太遲,太遲了……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5

不知何時起,傾心納蘭性德的詩詞,回眸細讀納蘭詞,綺麗、清香韻律不時在脣齒之間流轉,芳香馥郁。非文人不能多情,非才子不能善怨。納蘭多情卻不濫情。且長於情深於情,他的詞清新婉約,直抒胸臆,流露脈脈溫情,又好似讀哲悟。能夠聞道,其中最愛“人生若只如初見"一句。

“人生若只如初見”所有塵緣舊夢都化爲滄海一笑。只留住最初最美的那一刻。不曾會有傷懷、無奈。用一顆平淡的心坦然面對走過的日子,這是何等美妙的人生之幸事。

匆匆飛逝的時光,暮然回味,也許曾經一見傾心癡迷狂亂的感覺,閱盡世事,再見之時,會心欲碎,淚先流。若是曲盡人散,悲劇而終,不如把歲月定格在初見時分……

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該多好,初見時,美好的感覺就象和煦的三月陽光,不染紛華,修美於內、難以去懷,留住這份淡淡的如水的情懷,詩意地瀰漫在了生命中。將會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然而人生的際遇有時很玄妙,美麗、溫馨、浪漫的初遇情結在日復一日的交往中隨誘惑、誤會、猜疑、非議接踵而來,最終消失殆盡。終於有一天,我們疼了,倦了,心力交瘁,有了所謂的傷害、背叛和指責,有了“何事秋風悲畫扇”的落寞滄桑,重續漢成帝妃班婕妤幽於冷宮後的《自悼賦》“妾身似秋扇”。樓臺思婦,惆悵寂寥,問花不語,自怨自艾。於是,我們長嘆一聲,幽幽地說,人生若只如初見……

今夜無眠,思緒飄浮,時間穿梭於每一個似曾相識的黃昏。清晨,綿綿情愫在已逝記憶的畫冊再次悄然打開,往日戀之風景猶如一縷溫柔的風暖暖的擴散出陣陣漣漪,蕩起絲絲甜蜜的回味,傾聽叩響心門的迴音,冥冥中似乎聽見了你的詩意的呢喃。凝集的闋闋往事都清晰再現我眼前,流淌在夢裏,夢之境,一切可以重新演繹,一切都可以慢慢回味。人生若只如初見,時光重回初見時的`狂喜與甜蜜。胸中滿溢着幸福,只因你在我眼前,絮絮低語,一如往昔…

人生若只如初見,把初見的美麗永遠定格在回憶中。貯藏初識的情景,初次相遇,在心底永留住難以忘懷的感情。拭去縷縷缺憾,若愛已在指縫中溜走,別抱怨生活的吝嗇,既然感情不可能有若初見,那麼我們能做的大概只有讓一切隨風而散,瀟灑的轉過身去,留下一個美麗的遠去背影。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情至極致。人生若只如初見,因此,有情不必終老,無情未必就是決絕,因爲留在記憶深處永遠是初見時彼此的微笑……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6

散落幾許淺淺春光,擁一份恬靜安然,用心靈的素筆,輕繪流年的芬芳,聽風淺吟,不染悲傷。奈何,有種遺憾叫“當時只道是尋常。”

紅日高懸,濃了思念,回首自纖纖。

憶你曾與我清晨漫步菜花田。鄉村的清晨總是薄霧繚繞,將鄉村襯得如西子般“淡妝濃抹總相宜”。你習慣在春日的清晨,輕輕地喚醒我,然後帶我來菜花田散步。我當時還不能理解你守了這田一輩子,就算被徵了也要回來看看的執着,只是在田埂上漫無目的地奔跑,貪婪地吸着飽含菜花香和土地味兒的空氣,你只是在後面悠悠地走,就如你在慢慢老去的同時,目送着我的離開,我的長大……這些,當時只道是尋常,而今翻開記憶的相冊,才感到彌足珍貴。

雨意微醺,殘夢留暖,悠悠情幾許。

憶你曾與我雨中游逛舊古巷。雨天的鄉村是靜謐的。偶有幾陣風鈴聲響起,也不會令人感到厭惡,反而添幾分生活的氣息。你會撐一把有些年代的舊紙傘,用溫暖粗糙的大手撐起傘下的一片天地。我喜歡小跑着,感受雨天的獨有的清新氣息,你就陪着我大跨步走;我喜歡雨天花兒上的芳露,你就隨身攜一小瓶,將它們裝進瓶中,潤澤我的心靈;我喜歡蹲下身去觀察蝌蚪魚兒,你就俯下身來幫我細數;我愛在青石板上與雨點合奏,你就撐一把傘,眉眼含笑地看着我玩……這些,當時只道是尋常,而今翻開記憶的相冊,才覺彌足珍貴。

天空明澈,陽光淡軟,絲絲動心絃。

憶你曾載我晴天領略陽光路。鄉村的`午後安靜而美好,如同午睡的少女般令人嚮往。“小悠,上車,太爺爺帶你曬太陽嘍!”每當聽到這聲尋常的話語,我就會“蹬蹬蹬”地跑出來,躍上你的車,和你一起去兜風。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斑點點地灑在路上,襯得路邊的花兒更加嬌俏動人,芳草更加生機盎然。我當時總會靠在你的背上,數着路邊掠過的田地、野花,吸着陽光與洗衣粉混合的香味。若是我太舒適睡着了,你就會放慢車速,不蹬那麼快,且總會說一句:“小悠,不愧是屬豬的,居然這麼能睡。”陽光路上,一老一少,背影悠長。這些,當時只道是尋常,而今翻開記憶的相冊,才覺彌足珍貴。

曾聽言:“人類總對逝去的事物抱有遺憾。”有些人,有些事,當時只道是尋常,驀然回首,卻已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在我們這個年齡,唯有珍惜。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7

在我小的時候,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也許是一出生吧,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奶奶家度過的。

奶奶家在一個不大的院子裏,寬寬的馬路旁有一個鐵門,推開門,走過一條不算太窄的巷子,拐過彎,便會看見一棟三層樓六戶人家的房子,灰色水泥牆壁。奶奶家在一樓。

一樓總是很陰涼的',再加上住着老人,所以這個地方總是很寧靜。

對門住的是一對比爺爺奶奶年紀還大的老夫妻。我喊他們侯爺爺和程奶奶。那時候他們還沒有第三代,所以對我特別寶貝,彷彿把我當成了他們的孫女。

因爲爺爺喜歡做學問,奶奶又忙着洗衣做飯,所以總是沒人陪我玩。這時候我就會跑到對面,敲敲門,喊一聲:“程奶奶——”只聽裏面應了一聲門就開了。

進了門,程奶奶就會給我好多好吃的。他們平時不吃,總說:“留給豆豆吃。”我坐在一張刷了紅漆的椅子上,心安理得地大嚼特嚼。程奶奶繼續去忙活了,戴着老花鏡的侯爺爺捧着報紙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帶着不知什麼地方的方言問候我:“豆豆啊?你來啦?”然後就教我認字。我清楚地記得,我認識的第一個詞就是“揚子晚報”。當侯爺爺教會我的那一天,他不知興奮又驕傲地和我家人還有鄰居說了多少遍。

不過多久,奶奶便會發現我的突然失蹤,然後喊我回來,怕我呆太久麻煩人家。於是我只得乖乖從命,回家開始趴在牀上看漫畫。

到了下午,睡過午覺,我便可以出去玩了。其實玩的場地很小,只是房前的一塊空地,玩的內容也很普通,跳繩、踢毽子、騎小自行車。但我能記得陽光在我身上跳躍的感覺,能記得那時的快樂。我就這樣一個人玩,能玩很久,直到天黑。

我上中學的時候,老房子拆了。在它被徹底改造之前,我又回去了一趟,看了侯爺爺家的後院,以前每次下雨我都會在那捉蝸牛;看了葡萄藤,以前我總是盼着小青葡萄成熟,但它總在還沒紫的時候就爛了;看了奶奶家的廚房,以前我總是在開飯之前溜進去大快朵頤;看了搬空的屋子和被砸掉的牆……兒時的回憶衝入我的腦海,飛快的切換。我眼睜睜的看見,童年就這樣逝去了,不像河流,而像瀑布。我措手不及。

直到那時,我才發現我的童年是多麼美好,又是多麼不可挽回。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8

“讓開——讓開——”健壯的男生們掛着晃晃蕩蕩的幾十瓶可樂闖進班級,立即激起一陣陣尖叫。老段悠哉地搖着小摺扇,說道:“獎勵你們公開課表現良好。”細小的聲音只夠坐在第一排的我斷斷續續地聽到。他含笑不語,依然輕輕搖扇,如同星辰般的眼眸閃着柔柔的光,注視着同學們的你擁我擠。

“可樂真好喝”的聲音此起彼伏,或許因爲這是老段的第三次請客,誇讚他大方的聲音逐漸淹沒了他“嗨嗨,上課了!”的叫喊。他收起扇子,用力地敲擊黑板,驅走前排的男生。“拿出週考卷,你們考的TCL!”同桌大口吞下可樂:“TCL不是電視品牌嗎?”“太次了!聽不明白?”片刻的靜,然後鬨堂大笑,笑得門都跟着顫抖。

要誇他幽默嗎?當時忘了。

下課鈴剛打,白色的校服便吞噬了他的黑衣飄飄。我踮着腳往裏站,笑聲、問聲、答聲,聲音的大雜燴激起好奇心。他站起身來,打開扇子驅了驅熱氣,故作一副莊重典雅的先生模樣,夾起粉筆轉身在黑板上畫起力的示意圖。乾燥裂皮的嘴脣上下碰撞,一直俯下身子凝視着人羣中的一雙小眼睛。人羣散了些,終於可以看清提問題的人——竟是班裏物理成績倒數的小女孩。老段對着她恍然大悟的眼神笑笑,像摸一隻毛絨小狗一樣輕撫了她的頭髮。衆人都酸酸地看着她蹦回自己的座位,卻又在心裏嘀咕,誰沒被老段“摸頭殺”過呢?可只是嘀咕,卻忘了感動。

老段夾起公文包,撩起長腿給語文老師讓講臺,路過我的桌子竟給我留了一片潤喉片。我受寵若驚地仰視他,對着他輕輕點下頭。伴着語文老師宏亮的'聲音,那一絲的感動融進了幾秒就被嚥下的潤喉片裏······嗓子着實舒服。

可口的可樂、有趣的玩笑、認真的解答、悉心的關愛,這些都樣樣清晰。可唯獨這個世界上最令學生愛戴的老師,被模糊了,被忘卻了······

“什麼?換物理老師?”“剛帶我們一年啊!”喧譁的聲音第一次蓋過了班主任敲擊黑板的聲音,我們也第一次集體性的淚眼矇矓。男生拽着他的衣襟,女生低聲的祈求……他扇了扇我們的淚花,搖頭,搖頭,搖頭······

再也不能每天都看到他架着金絲邊眼鏡的俊顏了。那些往日看似尋常、不甚在意的所有細節,都在離別後成了心頭的難忘。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9

那些尋常的往事,當你有一天回想起來,會不會突然讓人覺得很懷念?

今天,放學時暮色已濃。坐在公交車上,意興闌珊地看着窗外,可是窗外的流光溢彩只從眼前劃過,絲毫未勾起我的注意。到是剛上車的一羣國小生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我不滿地轉過頭瞪了一眼。可是,她們似乎無視於整個車廂的人,自顧自地歡樂地聊着、笑着,像羣歡快地鳥兒。我不屑地看着她們,公衆場合她們竟如此喧鬧,全然不顧及別人的感受。看着,看着,我恍惚看到了那時的自己。

那時的我是在老家讀的國小,學校的操場只有一個院子大小,四周有一圈粗壯但很尋常的樹,對它的印象僅此而已,因爲它太過尋常。但我卻經常想起在那棵大樹下的一起玩耍的夥伴們,想起炎熱的`夏天躲在樹下踩着地下透過樹葉照射下來的光圈嬉戲,想起老師帶着我們圍坐在樹下教我們唱那些有關童年的歌曲。那時的我也是這樣想說就說,想唱就唱,想笑就笑……

那時的我何嘗不是這樣?肆意地笑,高聲地說,從來不知道害羞,也不知道膽怯;從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現在的她們在那時的我看來不是很尋常的嗎?可不知從幾何起?我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在乎別人,越來越害怕。我竟有一點點羨慕起她們,可以笑得那麼燦爛,活得那麼自我。這是不是就是青春的光芒,青春的絢爛?

可是那時的我只能在她們身上看到點影子了。我再次看向窗外,窗子裏看到現在的我,面臨着會考,面臨着畢業,面臨着分別,臉上是一臉木然。九年級緊張的學習讓我們喘不過氣來,每天的日子都是尋常的不能再尋常,我們來不及傷感,也來不及珍惜,更來不及精彩。可是,我知道這些尋常的日子會在將來再次成爲不尋常的歲月,因爲我們在爲自己的將來的精彩努力,因爲我們在朝着自己的夢想前進。

就這樣在不經意間告別了那個看似尋常卻充滿笑聲的童年,又將告別自己尋常的國中生涯;告別了那個張揚懵懂的少年,也告別了那個青澀輕狂的青春。雖然那些曾經的尋常,現在想伸手去抓住,卻只能任它一點一點從指縫間流失殆盡。

清晨飄零的落花,花兒不管是否輾作塵,依舊存在;那些遺落的流年,回憶仍在腦海裏潛藏等待我回眸。我勾了勾脣,拾起落花,拾起等待已久的尋常,只是多了些遺憾,多了些回味……但也更讓我懂得珍惜。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10

輕輕捧於手心,靜靜感受從指尖傳至心底的溫熱。小喝一口,讓滿嘴的香甜直蔓延至全身,嫋嫋的清香,帶着自然最本質的氣息在空氣中播灑。那一刻,時光流轉,一切又似乎回到從前,那些尋常的早餐,那一碗碗尋常的糝兒粥。

一個寒冷的早晨,當太陽還蜷縮在被窩中未能展露笑顏時,大地似乎還在沉睡。濃郁的清香便在室內溫潤地傳播開來。揉着惺輕的雙眼,匆匆離了舒軟的'被窩,尋找着那份清香,開始又一天新的旅程。幾乎是無論寒暑,早晨醒來,洗漱完畢,已有一碗熱乎乎還散發着騰騰熱氣的糝兒粥放在桌前,旁邊放了幾碟小菜,便成了美好一天最甜美的開端。

捧住青瓷花碗,讓那一點溫熱從手心手指柔柔地傳至心田,宛若一縷和煦的春陽,暖暖地喚醒沉睡了一夜的心之萬物。蒸騰的清香攜來股股源自五穀本質的氣息,散落於清冷的空氣中,詮釋出世間永恆的溫暖。“快喝啊,待會兒就要上學了。”奶奶輕聲催促着,將剛剛煮熟的粥用棉布蓋好,留着爺爺起牀後再一起吃。我笑笑,小喝一口,滿口的香甜從口間直傳遍全身,暖了身,也暖了心。

那一碗尋常的粥,成了心裏最暖的期盼,那一刻,只道是尋常的瞬間,卻成了未來日子裏最美麗的懷念。

奶奶開心地笑,對於她來說,每天給自家孫子煮上一碗熱騰騰香氣繚繞的粥似乎成了她人生最值得回味的點綴。嫋嫋清香在眼前盤旋纏繞,一切似乎仍是如此美麗。奶奶恬適的笑,蒼老的面容上恍惚多了些自然的活力。哦,那也只是一種尋常,只是自然的眼睛未曾捕捉到那一直存在的一份活力罷了。當時,只是靜靜地望着,卻忘卻了、忽略了一份溫情、一種動容……

歲月總像無情的流水,從指間淌過,便不再回到最初的模樣。奶奶老了,我亦不再是那個守望在桌旁的孩童。溫糯的粥早已被柔軟的麪包和一杯白得似乎不含丁點雜質的牛奶所替代,卻再找不到那份交遞於心的溫暖與匆匆。亦曾去早餐店專門點上一碗粥,可喧煩的世界裏,卻再找不到那份特殊的香與美。粥亦依舊,當時的人兒卻已不是,當時的味道也再尋覓不到。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納蘭的詞裏亦有如此細膩的感慨。於我而言,一碗尋常的粥,卻品出不同的美。那麼,世事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當時以爲是極其平淡尋常的人與事,只有在歲月的幾番流轉後,才能感受到它們獨特的美麗與珍貴,然後卻再難以擁有。

當時只道是尋常,如夢掠過,心間只剩一縷暖香……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11

四歲時,爺爺揹着我在公園裏散步;五歲時,爺爺騎自行車送我回家;後來我長大了,爺爺經常被我氣得臉發青……在這個霧色朦朦的夜晚,記憶猶如打開了閘門,我和爺爺在一起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涌現。

記得那時,爺爺習慣吃過早飯帶我到公園散步,我喜歡爬山,就央求爺爺帶我到離家較近的堆山公園去玩,每次央求爺爺去爬山的是我,每次半途而廢的也是我,每次央求爺爺揹我下山的還是我,就這樣,在爺爺的愛撫的目光中我快樂地一天天長大。騎在爺爺的背上,居高臨下,視野開闊,我就興奮地左搖右晃,不斷地拍打着爺爺的背,爺爺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邁開腳步,重重地落下去,雙手緊緊地抓住我的腿,我能清晰地聽到爺爺的膝關節“咔吧、咔吧”地響。那時,我只覺得爺爺陪我爬山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

五歲時,我開始上學前班了,爸爸經常加班,不能接我回家,我只能住在爺爺奶奶家,有時一連幾天都見不到媽媽,十分想念,我便要求爺爺騎車送我回家,一來一回,需要兩個多小時。每次一到家,我也只顧得撲在媽媽懷裏撒嬌,都沒有和爺爺說聲再見,他就騎車回去了。又是一個寒冷的冬天,爺爺回去的時候時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路燈也不算明亮,爺爺不慎和一個逆行的電動車撞上了,車子刮破了褲子,直搗膝蓋,頓時鮮血染紅了褲子。後來,傷口癒合後,膝蓋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那時,看着爺爺的傷,我想這不是我的錯,孩子想媽媽是很正常的`。

上國小一二年級時,我非常頑皮,完全不把作業當回事。每次爺爺給我檢查作業時,總是皺着眉頭,一個大大的“川”字擠在雙眉之間。有錯誤時,爺爺耐心地給我講解,而我也因對自己的作業不滿意“哇哇”大叫,爺爺受不了我的高嗓門,常常被氣得臉發青,嘴發抖,心口疼痛,但沒有一句批評,直到我的作業修改完畢,他深深地吸一口氣,下樓去散心,有時很晚纔回來。那時,我想,家長給孩子檢查作業是理所當然的。

哪知無情的時光不顧及我的頻頻回望,也不顧及我的眷戀與不捨的。如今,爺爺越來越老,我也漸漸長大,方纔明白,過去以爲的那份習以爲常竟是如此的不同尋常。我多想留住這份跟爺爺在一起的幸福,讓這份習以爲常能夠永久留在以後的歲月之中。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12

誰念西風獨自涼?恰如此刻的我,獨立一掬殘陽光澤中的沉思。往事已矣,待要離開這個地方時,纔有千絲萬縷的凝思,剪不斷,理還亂。

當年,年輕氣盛的我們,不知珍惜,紛繁華麗的青春時光被我們揮霍,我們不知它的貴重。父母的叮嚀,朋友的扶持,老師的教誨,一言一行皆如風一邊吹過,不留痕跡。時光太狠,消磨了我們的野心,擊碎了我們的.美夢,當我們驚醒時,才發覺,我們已錯過太多美好。

一定要等失去了才後悔?

史鐵生感嘆,剛坐上輪椅時,曾抱怨自己身有殘疾;等坐不起來時,又開始懷念端坐的日子;待身患尿毒症時,便更懷戀往日時光。然而,史鐵生是幸運的,他的幸運在於,他意識到了這一切,並懂得了珍惜。珍惜自己還有生命,慶幸自己還能思考,那麼我們就有資本、有氣魄傲立於天地間。

英國小夥布朗少有殘疾,一隻眼睛幾乎看不見東西,他卻慶幸地說,我打槍倒是一把好手。憑藉着驚人的毅力,布朗沒有抱怨自己的缺陷,不但完成了學業,而且最終成爲了英國首相。只看自己擁有的,珍惜自己擁有的,你便不是一無所有,你也一定可以創造輝煌。

行過人生十餘個春秋風雪,我漸漸明瞭蘇軾的一句名言: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豪而莫取。不是我們的,便永遠無法得到,又何必慼慼於貧賤而汲汲於富貴?只看你擁有的,你是否珍惜?那些值得我們珍視的,恰是你身邊最尋常的人與事,而它們,亦是最易失去的。

當年,納蘭性德,那個癡情的翩翩才子,是怎樣悲痛地寫下那一闕《浣溪紗》?當淚痕洇透衣襟、洇開薛濤箋上淡墨痕時,他可是在感嘆“賭書消得潑茶香”的易逝?尋常的往事,兩情相悅皆化風歸時,是否有難言的悔恨與自憐?而他,用一生的悲痛落在風中的悲嘆,又是否能給予我們分毫的感悟?

如今的我,坐在依然熟悉的教室,呼吸着依然明媚的陽光的氣息,懷念着兩年來的一切美好。

很多人,很多事,都像風一樣飄走了,只留下殘存的記憶,還在那裏海市蜃樓般地浮現,一點一滴,都是甜蜜幸福的回憶。我要忘記,忘記那些痛苦折磨,爲了我更好的未來;忘記那些美好,以免與當下相較,徒增傷懷。忘記,是爲了更好地記住,記得那些至今仍值得我們珍惜的人。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13

生活中有太多人之常情,於是很多時候我們對於司空見慣的事情認爲是理所當然,甚至無動於衷,只有當我們迫切需要而又不再輕易得到那時才醒悟:當時只道是尋常。

迎着六月猛烈的陽光,我揹着全家人的希望,精神抖擻地踏上駛往高中學校的汽車。對於母親臨別時的依依不捨和沒完沒了的叮囑,習慣了對母親冷漠的我只是不在意地敷衍了一句:"媽,行了,我都多大了?能照顧自己。"望着母親遠遠地站在村口,心想着終於可以從母親的束縛中解脫,我舒暢無比,充滿了信心與勇氣。

過於逞強的我一直都認爲我能夠應對生活中的`一切,母親的囑託在我看來不過是左耳入右耳出之風。開學之初,一切良好,我如自己想象中那樣順利過了兩個月。但一天夜裏,突然下起了大雨,氣溫驟降。體弱多病的我終於還是被那冷氣給擊倒了。拖着沉重的身體在通向校醫室的路上蹣跚,校醫給我吊了針,還開了讓人難以下嚥的藥片。但由於吃藥不按時,我的病遲遲未好。被病魔折磨得如一行屍走肉的我終於想起了母親的囑咐。此時才真正意識到母親對自己的重要,才忍着身體的疲乏低下頭反省,爲自己對母親曾經的無禮和冷漠而愧疚。

我從小就是一個比較好動的人,總會在夜裏把被子踢到牀底下。母親也就習慣了調好午夜的鬧鐘,無論天氣有多冷,母親總會到我房間爲我蓋好被子。而我卻理所當然地接受了母親的付出,不曾對母親說過一句感謝。記得有一次,由於停電,母親摸黑進入我房間時突然被絆倒了,驚醒了睡夢中的我,我不是關心而是無禮地責問母親,母親強忍着痛說不好意思,微弱的燭光中,母親是多麼委屈。

離開家鄉,獨在異鄉求學,沒有了醒來時香噴噴的早餐,沒有了出門時母親那"多小心"的囑咐,更沒有了寒夜裏不期而遇的雪中送炭。沉思中,不覺淚流滿面。那些尋常難以再有。

下意識中給遠方的母親撥了電話,一一訴說着學校的情況與自己的事情,幾句自認爲平常的關心話卻令母親激動萬分,竟在電話那頭偷偷掩飾無法控制的哭泣聲。

當時只道是尋常,如今卻非凡如金永刻於心。母親,謝謝你的尋常,讓我懂得了你無私的愛!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14

大葦坑總閃着我妹妹的身影。

她住我家隔壁,爛漫九月裏,金葉一片片落下,如一葉扁舟漂在水上。她愛跑到我家來玩,奶奶也叫得親切,“妞妞。”她也回一句:“大奶奶。”

妹妹不像別人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就像一隻小兔子緊緊跟着,時不時探出腦袋,而我也尋常地走在前,爲她開拓前面的路。

“哥哥!”銅鈴般的叫聲總像定時鬧鐘準時,只見她的頭髮總編成了一個個糖葫蘆,我也常買糖葫蘆,她小心地接過,望着表面泛着的糖,慢慢享受這得之不易的極品。吃到最後一個,“哥,最後一個給你。”“現在想起哥了,糖葫蘆還是配你這隻小饞貓。”我刮刮她的鼻子。

雨珠從屋檐滑落,空氣瀰漫着溼潤,“哥再帶你去大葦坑吧!”

我輕輕牽起她的小手,跑到船前,一下蹦到木船上,把船停穩,再接妹妹。鬆了繩,撐起篙,她見有小魚在河裏吐泡泡,趴在船邊上,我叮囑道:“你可小心,別摔了。”小魚像幾滴會動的黑墨水,時往東,時往西,妹妹只用手指在水面一點,那魚羣便迅速散開。“哇!多像煙花呀,這就是水中煙花。”

“對,漂亮的水中煙花。”

兩岸的梧桐越行越遠,像綠色的螞蚱往後跳去,船則像一隻棕色的大白鯊穿梭着。忽然,一個大轉彎,便發現蘆葦叢中窩着個鴨蛋。一摸,遞給妹妹,她一看又白又大,兩眼直放光,盯着蛋挑去塵土,放水裏洗洗,顯得更加白亮,像一塊巨大的`白寶石,別提有多快樂。

船靠在一邊,高高的蘆葦蕩,進去可淹沒整個人。她輕輕踩着軟和的泥,淺淺的腳印卻格外清晰,她走在前,我尋着印跟在後。長裙上映着的花瓣的妹妹,在蘆葦坑映襯得清新。許多人一到秋季,又悽婉又悲涼,而這本荒蕪的蘆葦坑,倒像專爲妹妹打造的一座天然遊樂園,無憂無慮。

岸邊驚起水鳥,潔白的羽毛在陽光的照耀下,鑲了一層金邊。一轉眼,妹妹不見了,我蹦起,看哪兒的蘆葦搖擺,大步向前,她倒也玩起捉迷藏,腳印還連續不斷。手裏不知哪兒採的小花,像白色燈籠似的,我揀來一枝,慢慢插在她烏黑長髮中。她找一水攤,露出甜蜜的微笑,如此尋常。

如今蘆葦坑早已被一大戶承包做了魚塘,妹妹似乎就在一夜之間消失地無影無蹤,有人說父母帶她去了城裏,我坐在河邊,隨風晃盪的小木舟,空無一人。

我幾次回去,她似乎還走在蘆葦前頭,可剛一伸手,一切就如飛動的碎片。半壁蘆葦待舊憶,很多事情大概都是當時尋常吧。

當時只道是尋常作文15

我是從奶奶的湯罐子里長大的。

我喝着她煲的湯長大,卻不喜歡喝湯。比起老式的湯湯水水,我更喜歡碳酸飲料。炎炎夏日,一口可樂灌下去,胸中暑氣挾着千百氣泡翻騰而上,一個字:爽!但這樣的機會很少,大多數情況都是我纏着奶奶買汽水,而她以家中有湯爲由推脫。她絳紫色的乾癟嘴脣上下翕動:

“孫子,那汽水,真的很好喝嗎?”我張着大嗓門嚷道:“當然啦!比湯帶勁多了!”於是她不說了,稀疏的眉毛落下去,蒼老的頭顱低下來,雙眼怔怔地望着面前的路,失了神色,如她送給我的人偶一般。

我想起那天,我看書正看得津津有味,她突然開口:“孫子,先別看書了,聽奶奶說一會兒話。”“什麼事?”我雖然放下了書,心裏卻是十分不耐煩的。

“最近奶奶的記性越來越不好了,容易忘事。奶奶煲的湯裏你最喜歡蓮藕排骨湯,現在告訴你怎麼做,以後奶奶忘了,你就說給奶奶聽。那藕要挑七孔藕,九孔藕生、脆、甜,煲出來不粉不糯,你是不吃的。排骨要挑中間整整齊齊的那一段,先出一遍水,把上面那層血沫撇掉,不然那腥氣要壞了一鍋湯……”

我聽她絮絮叨叨地說着,午後的.陽光溫暖而明媚,爲她的銀髮鍍上了一層金暉。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喝不到她煲的湯,直到那一天,奶奶誤將辣椒粉當成胡椒粉放進湯中,父母才感覺到異樣。他們帶奶奶去做了檢查。

檢查報告出來的那天,一貫不抽菸的父親,在陽臺上吐了半夜的菸圈,眼睛裏是化不開的愁緒。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着五個字“阿茨海默症”。爸說這種病還有一個俗名,叫老年癡呆。

從那以後,我偶爾會看到奶奶在廚房裏,拿着調料無從下手的樣子,那與平時自信幹練的她是截然不同的,總是拿起調料瓶子猶豫着,試探中夾雜着小心翼翼,臉上掛着懊惱失落的神色,

讓我的心裏極其難受。

奶奶再也不被允許進廚房了。

我漸漸地、漸漸地愛上了喝湯,也漸漸地、漸漸地明白,我再也不可能找回記憶中的味道。那是奶奶留給我最重要的東西,它植根於我的舌尖,在每一次吞嚥中頑固地彰顯自己的存在。

如今回不去的珍貴,當時只道是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