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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親情感人勵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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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生命最後一次說愛你

短篇親情感人勵志故事

她三十歲,人俏,白白的皮膚,細細的腰。不過,她命不好,先是生下傻閨女,再就是,二十九歲那年,丈夫死了。

後來,她選擇再嫁,嫁給了比她大15歲的男人。

她吃不了苦,何況還有傻閨女。重要的是,他是礦工,收入高低不說,如果出了事故,一般礦主會賠三四十萬元。

她窮怕了,不然,爲什麼這麼水靈會嫁給腿腳有點毛病的人。他又老又難看,眼歪嘴斜。

他也知道自己不配,可還是像得了寶一樣。

他掙的錢,半分不少地交給她,可一個月也不過是1000元,除了吃飯穿衣剩不下多少。她不甘心哪,傻閨女將來得用錢,自己不想一輩子跟他這麼過。到處是礦難,爲什麼他就遇不上呢?她想的是那三四十萬元,如果他死了,她就卷錢走人。這是很惡毒的想法,卻是最真實的。

她買衣服胭脂粉打扮自己,和鄰居的男人打情罵俏。有人說他,瞧你媳婦,拿你的錢打扮了和男人鬼混!他只“嘿嘿”笑,她悶得慌,讓她玩吧。其實,他心裏是疼的,是不願意她這樣瘋的。

她說了一句想吃紅橘,他就去鎮上買,當然,去的時候沒有告訴她。

礦上出事的時候,她的第一個念頭是,這下好了,30萬元該到手了!

搬出了好多屍體,她一具具地看,見沒有他,失望極了。驀然回頭,她看見他舉着紅橘走到跟前,天真得像個孩子。

給,他說,我給你去鎮上買紅橘,和別人倒班了!她“哇”的哭了,卻是因爲希望落空。他勸道,我沒事,你別害怕。他以爲她是嚇的。吃着紅橘,她心裏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他更疼她了,也心疼閨女。偷偷地,他跑去山上種樹,一個月種四五棵。有人問他,種樹做什麼?他笑着回答,給她們娘倆種的,以後我死了,這些樹也大了,可以養活她們。這話傳到她的耳朵裏,她的心一酸,眼淚差點落下來。

後來,她染上風寒病了一場,他衣不解帶地伺候她。半夜裏醒來,發現他抱着她的腳。她問,你抱着我的腳幹嗎?他說,你一醒,我就會知道,省得你要解手沒人攙着。她真的哭了,哽咽着說,你真傻。

病好了以後,她說,咱不去礦山了,礦上總是出事,前幾天又死了好幾個人,我怕。這次她是真心的,因爲想明白了,人是最重要的,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之後,她老實了,哪也不去,不再打扮得妖精似的。她開一個小賣部,守着他過日子。

不久以後,他忽然覺得胸口疼,做一小會兒事,豆大的汗珠就落下來,於是偷着吃止疼片,一塊錢十片的那種,一吃就是五六片,可心口窩子還是疼。他偷着去鎮上看大夫。大夫說,肝癌,晚期,最多活三個月,想吃啥吃啥吧,別委屈自己。

走到街上,他把帶來的錢全花掉了,買了好多東西,她的新衣服,閨女的花褂子,胭脂香水,卻沒有給自己買一樣東西。

第二天早上,他說,他打算還到礦上上班,老闆找他了。她說,不去,太容易出事,不去,堅決不去!他還是“嘿嘿”笑,到底還是去了。他對老闆說,給我難的活,累我不怕。老闆當然願意,把他派到井下最深處。疼的時候,他就在黑暗中叫着她的名字。

第三天上班,井下開始滲水,他本來是有機會跑掉的,可他想,有了三四十萬元,她和閨女一輩子就夠了。於是,他沒跑,也沒呼救。

得知消息後,她頭都沒梳就跑來了,用手扒着井口,手流了血。看着他的屍體,她叫着他的名字,咬牙切齒,我不讓你來,不讓你來,不讓你來呀!

從他的口袋裏翻出醫院的診斷書,她才明白,男人是以自己的生命最後愛了她一次。

油燈下的媽媽

現在談到茅草屋煤油燈很有戲劇性或是娛樂性,真真切切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我們感受就大不一樣咯!……

五八年爸爸被錯劃成右派來到某農場勞動改造,不離不棄的媽媽在某些領導的威逼下毅然選擇了寧願丟掉國家教師的工作也不跟爸爸離婚的決定,告別了依依不捨的十年講臺,告別了朝夕相處的同事朋友,告別了喧譁的城市,開始了茅草屋煤油燈的生活……

從我記事開始,媽媽每天晚上都在油燈下飛針走線,直至深夜……

六十年代中期,師資力量缺乏,像媽媽這樣資歷的老師實屬不多。所以,時常有學校來請媽媽代課。當時的代課費很低很低,媽媽爲了能讓我們過得好點,白天在學校上課晚上幫人做衣服。家窮買不起縫紉機,媽媽就手工縫製。

記得我家隔壁有個張阿姨,她在農場服裝廠工作,很同情我媽媽,找了很多關係終於幫我媽媽找到一份在服裝廠做下手的工作(下手工作就是鎖釦眼,釘釦子,縫褲腳邊,男女便裝縫邊,盤便裝扣)。張阿姨爲了能讓我媽媽多賺一點錢,每天下班收集好幾個師傅的半成品衣帶回家(大多數是我們放了學去接)。不管有多少件第二天早晨必須全部按要求做好交給服裝廠。幾乎每天都有幾十件,一件衣服只算五個扣,加起來就是上百的概念了。但媽媽從不偷工減料(從小媽媽就教育我們,做人要講誠信。直到現在我們姐妹四謹記媽媽的教誨),每件都是認認真真。針腳走得勻勻得,釦子釘得牢牢的,隱線針腳從正面一點也看不出來。縫啊釘啊。!釘啊縫啊!……

雞都叫三遍了辛勤的媽媽還在油燈下飛針走線……困了洗把涼水臉,疲了用清涼油提提神……不知多少次由於太乏無情的針尖刺進了媽媽的指尖……

每次媽媽都能如質如量地完成任務。頓時找媽媽做下手的師傅越來越多,這可樂壞了媽媽也愁壞了媽媽,只有一雙手,就是通宵不睡也趕不出來呀!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和二姐(當時大姐在長沙讀書,由舅舅負擔,妹妹太小)甜甜地望着媽媽……從那以後,我們放了學就趕緊回家,先把作業做好,吃了晚飯開始幫媽媽幹針線活。姐姐大我兩歲,幹起活來麻利多了,合格率也比我高多了,笨笨的我老是返工。“媽媽求求你,這個釦子只少訂了一針,不是我偷懶是這根線沒了,就這麼着吧!”媽媽狠狠瞪了我一眼,從媽媽的眼神裏我知道了該怎麼做……

那年月煤油是計劃供應的,媽媽怕我和姐姐弄壞眼睛,給我們點了一盞大油燈,把光線好的地方給我和姐姐,等我們睡下之後媽媽又換成了小油燈。久而久之媽媽的視力下降了,夜晚做針線活更困難了……

有一年的年三十傍晚,同隊的叔叔拿來一段藍卡嘰(那年月是的布料)要我媽媽給他做件中山裝,大年七年級他要穿這件新衣走親戚。大家都知道中山裝稱之爲“國服”,做工比較考究,四個口袋都是明擺着的,而且走的都是明線(教扎珠子),用縫紉機“蹬蹬”很快就可以做好,但要用手工一針一針地扎是何等的不易啊!媽媽知道叔叔是在照顧她,她不能讓叔叔失望。晚飯前媽媽把衣服裁好,全家吃完了團圓飯媽媽就開始做了……年三十啊!整整一夜……媽媽熬幹了整整一盞燈油……七年級早晨叔叔高興地穿上了新衣。給了媽媽八角錢的手工費(當時做一件中山裝五角錢,他爲了感謝媽媽多給了三角)……

好心的張阿姨和好心的叔叔都相繼離開了人世,但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

油燈下的媽媽用她堅強的毅力,用她博大的胸懷,用她真誠與善良和爸爸一道繼續支撐着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