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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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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

四月,薔薇花開,她低身,開始拾揀地上凋零的花瓣,我看着她,問,你在幹什麼?
她擡頭看我,微笑,被風吹散好可憐,我把它們一同埋葬。
我無言,看她一片一片的輕輕把花瓣放進口袋裏。
陽光照耀着她的長髮,我眼睛突然很疼。
她把手鐲取了,我看到她手上凌亂的,淺玫瑰色的傷痕。
她說,這些傷是因爲你,你傷了我,讓我疼痛。但是都好了,時間會讓所有的傷口都癒合,以後看到這些疤痕,也會想起你,想起一些與幸福有關的事。
我拉起她的手,親吻着那些傷痕,淚,不自覺的滑落……
你是一個讓我心疼的孩子,不要再這麼的壓抑自己了,你是悲傷,我懂。
說完她抱着我,一下一下的,輕柔的拍着我的背。然後我睡去了,夢見自己很小的時候,還被媽媽抱懷裏吃奶,有陽光照耀在媽媽的臉上,她是微笑着的,懷抱,很溫暖……
醒來,我纔想起,因爲媽媽不願意餵我奶吃,她說餵奶對自己身體不好,我從來沒吃過媽媽一口奶。
我們十指相扣,在午夜的街上狂奔……
我問,結婚了,你想要什麼東西呢?
她說,希望有花瓣,許多的花瓣,把我埋葬。
她說,雖然知道你有的時候做的過火,雖然知道有時候你是錯的,但是不忍心對你說不。知道這樣遷就你不好,可是卻狠不下心拒絕你。我是永遠不會對你說“不”的人。
我一直用一種沉默的姿態抗拒,抗拒着現實和未來。抗拒不可預知的一切事物。用一種悲觀的姿態注視着周圍的一切人、事、物。用一種決絕的姿態面對感情。用一種陰暗的姿態折磨自己。我不斷重複着這樣,終於我快要崩潰。誰來愛我?我應該愛誰?怎樣纔不會悲傷?怎樣纔沒有抱歉?一直問自己,卻找不到答案,終於,我眼淚盈眶。
很想要一個不會叛離的溫暖懷抱,我冷,不只於身體。
終於睡着了,卻被夢魘所掩埋,到處都是飄零散落的花瓣,她站在不遠的地方朝我微笑、招手。我想跑過去,卻怎麼都到不了她身邊。我滿身是汗,開始哭泣。卻仍然無法擁抱她,永遠是那個距離,不遠,但是卻觸摸不到。又是一陣冷,從心底升起。然後她不在了,花瓣還是飄落,周圍很氤氳,逐漸變得模糊,感覺自己正一點一點的消失。是夢,醒來看見她正幫我擦拭身體,一身的汗。
她說,又做噩夢了?
我說不出話來,只是盯着她看,握着她的手腕,用了很大力氣,以至於感覺自己沒有力氣了。這樣才確定她是真實的存在我面前,我觸手可及。
她皺了皺眉,說,以後不要想太多了。不要把自己弄得那麼累。我,不會丟下你的。
我把刀比在手臂上,問她,你說我敢麼?
她無所謂的看下我說,不敢。
然後我劃了下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痛,先是一條不明顯的痕跡,接着,血就奔涌出來。
我看着她,她狠狠我一耳光。你覺得很好玩是不?是覺得流血很好看嗎?那怎麼不割靜脈,那樣更好!
她一邊罵着,一邊找ok繃。而我,卻覺得很開心。不知道爲什麼。
不管怎麼的磨,時間還是匆匆的送身旁溜走,終於她還是嫁爲人妻了,在那一天,我也從這個生活了多年的城市消失……

※本文作者:小倩妹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