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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改寫成愛情散文欣賞

愛情散文 閱讀(1.67W)

《蒹葭》選自《詩經.秦風》,千百年來,深深地打動着無數的文人雅士,使他們隔着千古歷史、悠悠歲月不約而同地吟唱着,如何把蒹葭改寫成散文呢?本文是蒹葭改寫成愛情散文欣賞,希望對大家有幫助!

蒹葭改寫成愛情散文欣賞

蒹葭改寫成愛情散文篇1:蒹葭蒼蒼

詩經·國風·秦風》中道:“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裏面的蒹葭,就是蘆葦。當我看到那片蘆葦的時候,它的美竟讓我十分驚詫。

那是個殘陽如血的下午,我騎着摩托車獨自在黃河邊遊蕩,想尋覓一些別樣的風情。下坡的時候,摩托車竟然熄火了。準備再次發動時,忽然嗅到一股溼潤的氣息,在一望無垠的荒草灘上,在朔風時而揚起的塵屑中,這種溼潤的感覺很愜意。接着,我便發現了拐角處有一個水潭。

水潭的面積並不大,形似盆地,殘留着一汪寒水。難能可貴的是,它滋潤了一片濃密的蘆葦。也正是因爲這些蘆葦,水潭立刻有了靈性。蘆葦雖然已經變黃,然而並未枯死,莖稈秀頎,金葉舒展,罡風時來,蘆花漫舞。那輕盈的舞步、嫋娜的倩影、聖潔的純白,在我面前揚起陣陣飛雪,蕩起層層銀浪。而若把蘆花的潔白與葦稈的修長結合起來,我甚至願意將它們比作輕靈的羽箭,破空疾行,力竭而墜,在我面前刺成一地箭陣。這時夕照又給它們鍍上一層橘紅的亮光,宛如無邊曠野中的一團隨風搖曳的火焰,燒紅了霜天,升騰了思緒,也溫暖了遊子的心。

於是我癡癡地想,在這樣蕭瑟的嚴冬裏,在這樣荒涼的草灘上,這片蘆葦簡直是造物主的恩賜。從表面上看,它的存在,讓這裏有了動感、有了韻味、有了浪漫的審美情致。從某種意義上說,它何嘗不是一位悲劇性的英雄呢?明知寒冬已至,明知已不爲時令所容,仍不願屈從於朔風的淫威,仍孤獨地堅守在曠野,仍要爲大地營造一處風景。

哲人說,志其堅兮,當有所期。那麼,它在期盼什麼呢?我可愛的蘆葦,你的心中還有未滅的夢嗎?你是在期盼《詩經》中關於秋水伊人的纏綿相思嗎?我想,即便你原本沒有期盼,只是自然而然地存在着,然而無論你的身姿如何搖曳,蘆花怎樣飄飛,卻始終根系故土,始終相依相攜,始終不屈不折,不由得讓我想到浪跡天涯的遊子。物猶如此,人何以堪?

其實,蘆葦應當是冬天曠野裏最富詩意、最具靈性、最引人幽思的植物了。我願意相信,蘆葦是有夢的,而且是未竟的、執著的夢。我更願意相信,每一根蘆葦上,都浸潤着歲月的光澤,都沉澱着成長的記憶,都靈動着感人的詩行。

法國17世紀著名的哲學家、散文家布萊茲·帕斯卡爾先生在《思想錄》裏說:“人是一支有思想的蘆葦。”我喜歡這樣詩意的比喻,但更想將其解讀爲“蘆葦是有夢想的人”。前段時間,“旭日陽剛”翻唱了關於農民工版的《春天裏》,以其強健的硬漢體格、沙啞的滄桑歌喉,一下子紅遍全國。“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那時光裏;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這春天裏……”這樣的歌詞,將異鄉尋夢者的辛酸及頑強執著的追求表現得淋漓盡致,一曲聽罷,潸然淚下。真的,來自底層生活的歌聲,總有意想不到的感染力。此刻,我更願意將他們比做面前的蘆葦,明知成功的路上佈滿荊棘,仍要奮然前行,仍要頑強尋夢,仍要迎接春天的陽光和尋求心靈的歸宿。

我一直認爲,心中有夢並執著尋夢的人是勇敢的人,充實的人,也是幸福的人。萬物有界,唯夢無涯;時光易逝,而夢永恆。我們思之戀之、執著追求的伊人,無論所處何方,無論有多難求,都在我們的夢裏。因爲有夢,雖飽經風霜而無怨無悔,雖困頓失意而不屈不撓。而這,正是蒹葭的精魂。所以,我摯愛蒹葭,並由衷欽佩一切有蒹葭氣質的人們。

《詩經·國風·秦風》中道:“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裏面的蒹葭,就是蘆葦。當我看到那片蘆葦的時候,它的美竟讓我十分驚詫。

那是個殘陽如血的下午,我騎着摩托車獨自在黃河邊遊蕩,想尋覓一些別樣的風情。下坡的時候,摩托車竟然熄火了。準備再次發動時,忽然嗅到一股溼潤的氣息,在一望無垠的荒草灘上,在朔風時而揚起的塵屑中,這種溼潤的感覺很愜意。接着,我便發現了拐角處有一個水潭。

水潭的面積並不大,形似盆地,殘留着一汪寒水。難能可貴的是,它滋潤了一片濃密的蘆葦。也正是因爲這些蘆葦,水潭立刻有了靈性。蘆葦雖然已經變黃,然而並未枯死,莖稈秀頎,金葉舒展,罡風時來,蘆花漫舞。那輕盈的舞步、嫋娜的倩影、聖潔的純白,在我面前揚起陣陣飛雪,蕩起層層銀浪。而若把蘆花的潔白與葦稈的修長結合起來,我甚至願意將它們比作輕靈的羽箭,破空疾行,力竭而墜,在我面前刺成一地箭陣。這時夕照又給它們鍍上一層橘紅的亮光,宛如無邊曠野中的一團隨風搖曳的火焰,燒紅了霜天,升騰了思緒,也溫暖了遊子的心。

於是我癡癡地想,在這樣蕭瑟的嚴冬裏,在這樣荒涼的草灘上,這片蘆葦簡直是造物主的恩賜。從表面上看,它的存在,讓這裏有了動感、有了韻味、有了浪漫的審美情致。從某種意義上說,它何嘗不是一位悲劇性的英雄呢?明知寒冬已至,明知已不爲時令所容,仍不願屈從於朔風的淫威,仍孤獨地堅守在曠野,仍要爲大地營造一處風景。

哲人說,志其堅兮,當有所期。那麼,它在期盼什麼呢?我可愛的蘆葦,你的心中還有未滅的夢嗎?你是在期盼《詩經》中關於秋水伊人的纏綿相思嗎?我想,即便你原本沒有期盼,只是自然而然地存在着,然而無論你的身姿如何搖曳,蘆花怎樣飄飛,卻始終根系故土,始終相依相攜,始終不屈不折,不由得讓我想到浪跡天涯的遊子。物猶如此,人何以堪?

其實,蘆葦應當是冬天曠野裏最富詩意、最具靈性、最引人幽思的植物了。我願意相信,蘆葦是有夢的,而且是未竟的、執著的夢。我更願意相信,每一根蘆葦上,都浸潤着歲月的光澤,都沉澱着成長的記憶,都靈動着感人的詩行。

法國17世紀著名的哲學家、散文家布萊茲·帕斯卡爾先生在《思想錄》裏說:“人是一支有思想的蘆葦。”我喜歡這樣詩意的比喻,但更想將其解讀爲“蘆葦是有夢想的人”。前段時間,“旭日陽剛”翻唱了關於農民工版的《春天裏》,以其強健的硬漢體格、沙啞的滄桑歌喉,一下子紅遍全國。“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那時光裏;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這春天裏……”這樣的歌詞,將異鄉尋夢者的辛酸及頑強執著的追求表現得淋漓盡致,一曲聽罷,潸然淚下。真的,來自底層生活的歌聲,總有意想不到的感染力。此刻,我更願意將他們比做面前的蘆葦,明知成功的路上佈滿荊棘,仍要奮然前行,仍要頑強尋夢,仍要迎接春天的陽光和尋求心靈的歸宿。

我一直認爲,心中有夢並執著尋夢的人是勇敢的人,充實的人,也是幸福的人。萬物有界,唯夢無涯;時光易逝,而夢永恆。我們思之戀之、執著追求的伊人,無論所處何方,無論有多難求,都在我們的夢裏。因爲有夢,雖飽經風霜而無怨無悔,雖困頓失意而不屈不撓。而這,正是蒹葭的精魂。所以,我摯愛蒹葭,並由衷欽佩一切有蒹葭氣質的人們。

蒹葭改寫成愛情散文篇2:蒹葭蒼蒼水一方

我是嗅着蘆葦的清香長大的。

鄉下孩子對它再熟悉不過了。家鄉的春天總是如期而至。寒食節後,一場瀝瀝的小雨,喚醒了沉睡中的蘆葦。它破土而出,嫩如柔荑。田畦上,水塘邊,蘆葦那青蕪的葦杆,豎立風中,不卑不亢。採一根嫩嫩的蘆芽含在口,如咀嚼着春天的味道。

蘆葦,古稱蒹葭。沒有長穗的謂之“蒹”,初生的謂之“葭”。它的根,潛滋暗長,抱土纏繞;它的莖,節節拔高,挺直俊俏;它的葉,苗條俊秀,婀娜多嬌。

盛夏時節,每根蘆葦從稈到葉都是鮮綠的,綠得閃閃發亮,嫩得每片葉子都要滴出水來。臨風搖曳,不倒不伏,顯示出一種生機勃勃,欣欣向榮的景象。蒲草一般和蘆葦結伴於水中,讓人難以分辨哪是蘆葦,哪是蒲草。頗有“我是我,似我非我”的味道。葦塘中有白鳥起伏於碧波之上,偶爾在葦間盤旋,撲棱棱飛走,葉尖搖曳,一幅輕淡的水墨畫。

八九月份,蘆葦開花了,一種滄桑的白色,在瑟瑟的秋風中搖擺。讓人想起《琵琶行》的“楓葉荻花秋瑟瑟”。東漢經學家鄭玄箋雲:“蒹葭在衆草之中,蒼蒼然彊盛。至白露凝戾爲霜,則成而黃。”葦葉枯黃,其花揚雪,有一種悽美的悲壯,總會讓人聯想到硝煙和秋聲,乃至荒涼。

蘆花,是秋天第一場雪。蘆花爛漫的時節,正值晚秋,草木蕭疏,萬豔同悲。那紛飛的蘆絮,是秋天的葬禮。

蘆葦美在詩詞裏。《詩經。蒹葭》中的“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極盡婉轉淒涼之美。餘亞飛《詠蘆葦》的“淺水之中潮溼地,婀娜蘆葦一叢叢,迎風搖曳多姿態,質樸無華野趣濃”寫出蘆葦樸素之美。謝逸《青玉案》中“蘆花飄雪迷洲渚”,寫出蘆花流風迴雪之美……

水中的蘆葦有一種絕世獨立的美。湖中沒有蘆葦,就像少女的眸子沒有睫毛,少了神韻和靈動。世人說“牆頭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可惜誰也沒有輕易地見到哪一株蘆葦在牆頭上苟活着。蘆葦,屬於浩瀚的湖水,屬於蒼涼的荒野,屬於不知名的野鳥。

美好的環境纔會造就美好的事物。

蘆葦,飄零之物,隨風而蕩,卻止於其根,若飄若止,恍惚飄搖,而牽掛於根。蘆葦,在《詩經》的相思中兀立,在如煙的意境中迷離。

蘆葦是北方的竹子。蘆杆可用來造紙、編織、建築等。蘆花可以做笤帚,蘆根還可以做中藥。但總體上經濟價值偏低,所以人爲破壞極少,它的家族得以世代繁衍。如莊子所說的介於“有才於無才之間”,才能“得終其天年”。

蘆葦的繁盛與它的守弱理念也是息息相關的。弱者一般都能屈能伸。 那易折的蘆葦,一生中,每當風雨襲來,皆低下頭去,疾風過後,便又重新挺立。它不與鮮花爭寵,不與勁鬆攀繞,無慾、守柔、退讓,自然,無爲。亙古不變,在歷史的硝煙中,以一種昂然的姿態,見證着世事變幻,滄海桑田。

蘆葦喜水,故是智者。一根蘆葦,應該說是微不足道的,也是脆弱的,無力的。也許蘆葦深知自身之弱,它從來不會單獨存在,總是集羣而生,聚衆而長。只要有蘆葦的地方,就是就是一個家族,一個部落,繁繁茂茂,蓬蓬勃勃,成林成海,風吹不斷,浪打不倒。這時候,你一點也不會覺得蘆葦弱小,倒是覺得它有衆志成城、氣勢磅礴的壯觀。

竹子是花中四君子,品格的象徵,它清華其外,澹泊其中,爲畫師手中不可或缺的題材。蘆葦登不上大雅之堂,是粗劣鄙俗之物。班固在《漢書·中山靖王傳》中有“今羣臣非有葭莩之親。”劉義慶《世說新語·容止》:“魏皇帝使後弟毛曾與夏侯元並坐,時人謂蒹葭倚玉樹。”蘆葦的卑微可見一斑了。就是這種卑微,才得以持久。

帕斯卡爾是一位天才的哲人,他曾說:“人是一枝會思想的蘆葦”。這是多麼詩意而形象的比喻?人的生命如蘆葦般脆弱,但因能低頭沉思而堅韌……我們單薄得像一枝風中邂逅苦雨的蘆花,可是無論如何,在浩渺無垠的宇宙空間,高貴的人總該比蘆葦多一點思想和智慧。如果連思想也消弭、忘卻,豈不連蘆葦也不如了?

蒹葭改寫成愛情散文篇3:蒹葭

1951年的春天,葉還沒有綠的時候,黃土依然慘淡的黃着,只是這片大地再也沒有從新長出另一個春天的氣力,裸露的樹幹,荒蕪的農田,塞的滿的發了黴的公社糧倉,看着自家碗裏的觀音土,4歲的蒹葭不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難道一切都這樣了嗎?

暮靄茫茫的早晨,蒹葭和大她十歲的姐姐垮着揹簍去尋豬草,那是公社的豬,耽誤不得。也就是在這樣一個早晨,蒹葭的爸爸吃完半碗觀音土後再也沒有醒來。十歲的姐姐摟着蒹葭哭的說不出話來,牀上的媽媽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也在另一個月亮還沒有升起的傍晚,靜靜的去了。

破敗的草屋,冰涼的竈臺,村主任趕走了公社的豬,蒹葭就這樣每天依靠姐姐用公分換來的糧食,勉強的活着。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年,集體公社在羣衆沸沸揚揚的反對聲中結束了,家裏漸漸有了自己的糧食,鄉里建起了國小,來了解放軍老師,好心的舅舅讓蒹葭和姐姐也去上了學,在課餘之時,用割來的豬草去換糧食。日子漸漸有了生氣,小小的蒹葭也學會了基本的算術和簡單的生字。

在一個霧濛濛的寒夜,月亮勾出淡淡的暈,翠枝在月下秀出魅魅的影。隨着一聲狗叫,蒹葭出來小解,推開咯吱的木門,兩雙驚恐的眼在這淡淡的月色中似道閃電,凜冽的照着。一聲驚愕,看着離去的解放軍老師的背影,蒹葭看到了姐姐臉上的紅暈。

一個月後,春天來了,這個春天迎春花很香,陽光卻總是那麼慘淡的照着,蒹葭的眸漸漸明媚起來,在這個傍水的村落,水墨般的炊煙,總是在這樣一個個黎明渺渺升起,也在這樣一個個黃昏中淡淡落下。

一季又一季,蒹葭以爲這就是大人們說的寧靜,也許這就是生活。

“跟我走吧。”這是蒹葭在這裏聽到的最後一句鄉音。就這樣,十四歲的蒹葭就跟着解放軍老師和姐姐,在另一個慘白的清晨,離開了這裏,離開了那茅屋旁馥郁的槐花。

一路的顛簸,蒹葭發現姐姐的眸如山前的水,越發瀲灩。解放軍老師的手一直拉着姐姐,就那樣緊緊的拉着,如此堅定。老屋前的山如美人眉梢的痣一點,漸漸隱去了容顏,老屋前的水如玉簫上縈繞的翠帶,也隨着那潺潺的細語,隨風飄向了遠方。

灰黃的拖拉機,紛擾的人羣,綠皮的火車,漸行漸遠的翠色,漸行漸遠的淅瀝瀝的霏雨。蒹葭不禁覺得被這愈來愈濃烈的乾燥的風抽走了份秀氣。

這裏的蒼穹藍的空靈,水雄渾的厚重。在這座千年的古都裏,解放軍老師按照部隊的安排,在這裏安了家。蒹葭還是喜歡這裏的,千年的城牆,硃紅的城門,黛色的青磚,亭臺雨榭中似看見武媚娘千年的朱顏,落窠的鴻雁,勒石的功勳,馬革裹屍的古戰場,霍去病的英顏,衛青的蕭殺,這裏承載着榮耀和血跡。

從每個凜冽的清晨到黃昏,蒹葭在部隊的工廠做着零工,一車車磚的裝載,一車車磚的卸下,這就是蒹葭的工作。解放軍老師在部隊的安排下,在辦公室裏處理着一疊疊賬單,一張張發票。

“蒹葭,叫我姐夫吧,不要再叫老師了。”當解放軍老師把兩張紅色本子放在飯桌上的時候,姐姐高興的僵滯了表情。看着姐姐和老師擁抱在一起,蒹葭看到了幸福,亦如一年前那晚在姐姐緋紅的臉上洋溢着得幸福。

一衣紅妝,一窗喜字,混濁的黃酒,西北的大餅,略顯青寡的家常菜。姐姐的臉始終紅盈盈,在一片片歡鬧中,暮色漸漸升起,告別了白日的喧囂,木門咯吱的關起,一切都變得安靜,蒹葭在這夜的月光中,夢的笑出了聲。

依然忙碌,掙得的工分尚可裹腹,日子就這樣慘淡卻恬然。在瀝瀝的雨夜,一聲呱呱的啼哭,如春雷般炸破寂靜。蒹葭看着皺巴巴的侄女,不忍用粗糙的手去碰他臉上的那抹粉紅。在另一個飄雪的夜晚,蒹葭看到又一個小生命悄然來到這個世界,不禁想起母親走的那個夜晚,夜色很沉,也如這個夜。

吃緊的糧食,蒹葭更加努力的工作,姐夫偶爾會不吃飯,姐姐的肩逐漸瘦削,兩個孩子卻以另一種姿態詮釋着生命的成長。

一個昏暗的早晨,蒹葭摺好母親的手帕,掩進了自己的衣袖,她包好的衣物,決絕的離開了這裏,姐姐哭了,姐夫無奈的嘆了氣,繼續回去整理那泛黃的賬本。蒹葭看着這裏紅漆的木門,燻黑的磚瓦,一如反顧的走了,難過的沒有說出一句話。蒹葭想,也許自己應該也有個家吧,姐姐說那個人不錯,只是遠了點。

黃沙漫野,龜裂的土地,茫茫的遠山沒有一絲綠,窗外奔跑的羚羊追逐着生命的旋律。昏暗的黃飛舞在整個天氣,蒹葭突然想起那水墨的村莊,那翠綠的菥蓂。

一個平凡的大他十歲的男子,一套還算規整的平房,幾盆嫩綠的植物,這就是家。一襲紅衣,幾桌酒席,觥籌交錯中,蒹葭心裏沒有半絲漣漪,這樣的夜和一年前得夜沒有區別,只是蒹葭以泛不出姐姐臉上那抹紅暈。

一年後,蒹葭的大女兒出生了,丈夫對她不好,偶爾醉酒後的拳腳,偶爾的粗言惡語。不久,小兒子也出生了,現在,蒹葭已被叫做母親。

在一個熾熱的午後,蒹葭亦如以往在這裏買家庭的用品,一道凜冽的光射過,蒹葭看見了那山前的翠帶,看見了老屋前馥郁的白槐,看見了自己臉上的紅暈。也看見了那道目光後的驚恐和侷促。

不久,蒹葭亦然把那張綠色的本子放在了桌前,看了看熟睡的孩子毅然走出了家門,那個大他十歲的男人沒有讓他帶走屬於這個家的一絲一毫。

蒹葭走着,走過了暮色,走過了黃昏,走進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有她的那份緋紅,有她的那副水墨鄉村,亦有他。在這裏,蒹葭找到了真正的家,真正的水湄家鄉。不久,另一個小生命出生,叫做水蓮。粉嫩如脂,蒹葭看着,想起了第一次看見生命的誕生,彷彿看見了在水一方的白蓮。

這樣一年年過去,那個男子對她很好,生活淡淡的幸福着。

在一個這樣的黃昏,沒有紅霞,沒有風,蒹葭在屋前默默的踱着,從黃昏踱到了星子點點,踱到了暮靄茫茫。在這樣的黎明,蒹葭倉皇的跑着,尋着,問着,最後在還是在那門前的黃磚地坐下,無力的流不出一滴淚水,那副屬於江南的水墨畫,那山前的翠帶,那縈繞着煙氣的雙眸就這樣永遠的不知去向,亦如不知何時來到蒹葭的生命裏。

一年,兩年,三年……日子就這樣漂白着生命,蒹葭和水蓮在大西北的洪荒中默默的生活着。

“媽媽,爸爸在哪裏?”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是解放軍老師念給姐姐的詩句,蒹葭一直記得,一直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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