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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占山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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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占山

馬占山簡介

馬占山(1885.11.30—1950.11.29),字秀芳,河北豐潤人,陸軍上將,抗日名將。

馬占山祖籍河北豐潤。清朝嘉慶初年,祖父馬萬龍和祖母劉氏逃難來到東北.定居在懷德縣毛家城鎮毛家城子村西炭窯屯。後來,劉氏生下馬占山的父親馬純,一家三口過著無依尢靠的貧苦生活。

馬純長大後,家貧如洗,長年給本屯地主扛活。後來與本屯一家劉姓的女兒結婚。他們辛勤勞動多年,買了幾畝薄地,又向本屯地主租賃幾畝地,維持全家生活、馬純爲人老實厚道。目不識丁,婚後不久生了一男一女、男爲馬占山。出生於1885年11月30日。

馬占山自幼體質非常瘦弱,但由於他長年經受困苦生活的磨鍊,養成了剛毅倔強的性格,而且膽量過人。七八歲時,他爲本屯地主放牧,敢於習練騎馬賽跑,很快成爲一個精於騎術的出色牧童。

一天,一對白髮蒼蒼的老夫婦領著一個十歲的女孩,來到馬家乞討。馬占山的母親劉氏問知他們姓杜,是從關內逃難過來的,見其十分可憐,便將杜氏一家留在炭窯屯定居。不久,杜老夫婦看馬家人好,便把女兒杜贊義送到馬家當了童養媳。

馬占山和杜家姑娘從小在一起,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是,貧困的生活給他們全家接連不斷地帶來了災難。1897年間,他的母親生下一個雙胞胎。由於家中無糧,懂事的杜贊義,挎著籃子到處乞討和求借。一次,到一家借糧,那家不但不借,反而奚落說:“人有臉,樹有皮,王八還有個硬蓋子,也沒有像你們那樣今天借明天還借……”贊義只有噙著眼淚,空手回到家中。劉氏見這情景,痛心疾首,百感交集,一氣之下,得了重病。幾天後,她和雙胎兒女相繼死去。

劉氏死後,丟下了三十五歲的丈夫馬純和十二歲的兒子佔山,還有七歲的女兒和十五歲的童養媳。爲了謀生,馬占山到蒙漢交界地方蒙族有錢人家放牧,換回幾個銅錢,同時也使他得到了學習蒙族騎射技術的機會。幾年功夫,不管什麼樣的烈馬,他只要抓住馬鬃翻身上去,都能降服。

1903年,十九歲的馬占山爲了多賺點錢,回到本鎮姜崴子村,爲大地主姜大牙家放牧。不久,因一匹馬走失,姜大牙硬說是他把馬偷賣了。馬占山矢口辯駁,姜就叫人把他綁送毛家城子鎮警察分局,非叫馬家賠馬不可。警察見是大地主姜大牙送來的“偷馬”人,不容分辯,立即綁住馬占山兩手的大拇指吊在棚頂上,拷打逼供。倔強的馬占山,不管警察怎樣毒打,總是說:“沒偷就是沒偷,打死我也沒偷!”警察見拷打無效,只好將他關了起來。

凶信傳到父親馬純和妻子杜氏耳裏,翁媳急得無法,只好將自種的麥青全部賣掉,賠了姜大牙的馬錢,纔算了事。馬占山回到家中,知情後,氣憤地埋怨父親膽小怕事。幾天後,丟失了的馬跑回來了,但愛錢如命的姜大牙,一口咬定馬沒有跑回來,不肯將馬錢退回。賠了馬錢捱了打的馬占山,這時更是恨透了姜大牙,他決心要報仇雪恨,於是瞞著父親和妻子,離家落草去了。

他被逼上黑虎山(即哈拉巴喇山)後,結識了早巳在這裏落草爲寇的“兄弟”數十人。由於他精明強幹,兼有一身善於騎射的好功夫,加上他爲人豪爽,講義氣,不久便被推爲頭目,過著佔山爲王的草莽生活。

幾個月後的一天晚上,馬占山帶著十幾個“弟兄”闖進姜大牙家。姜家的人見勢不妙,一齊跪倒在地上,向馬占山叩頭求饒,承認過去的罪過,說:“要什麼都可以,留命就行!”馬占山狠狠地痛打了姜大牙一頓,警告他說:“今天不殺死你,讓你們這些有錢有勢的東西,認識認識老子們的厲害!”

1904年,日俄戰爭在我國東北爆發。馬占山親眼看到家鄉民衆遭受到帝國主義蹂躪的苦難,非常憤慨,再也不願在綠林中混跡下去,決心尋找一條出路,爲民族立功建業。

日俄戰爭結束後,沙俄侵略軍撤出懷德一帶。清政府爲恢復對地方的統治,發佈了收編民團,招撫“綠林好漢”的通令。馬占山聽到這個消息後,決定“金盆洗手”,帶領手下數十名“弟兄”,下山接受清政府收編。地方官看中馬占山是個人物,便委任他爲游擊隊的哨官。從此,他開始了新的行伍生活。

1908年,馬占山的游擊隊,被進駐昌圖府的提督張勳收編爲清政府的直屬部隊。不久,馬占山在追擊陶克陶胡和白音大賚兩股叛匪中,顯露了頭角。特別是他的槍法和騎馬作戰的技能,十分出衆。在一次追擊戰鬥中,他一馬當先,緊追不捨,幾個叛匪齊向他射擊,只見他在飛奔的戰馬上身子一斜就鑽到了馬肚側面,大家都爲他捏了一把汗。可一忽兒,他迫近逃敵,腳挽馬蹬,將頭探在馬首下,叭叭的幾槍,幾個敵人應聲墜馬,部下無不爲之驚服。在這次剿匪中,他率領的馬隊衝鋒陷陣,一直追逐到八百餘里之外大興安嶺的索倫,取得了剿滅叛匪的最後勝利,立了戰功。

馬占山待人“俠肝義膽,見義勇爲”。他常對人說:“朋友有困難,等他來始幫助,那不是朋友。”人們也都說他“凡出一言,行必踐之,不知虛假。性雖剛直,心實慈善。”因而他交的朋友很多。幾年行伍生活的磨鍊,使他成爲一個頗具作戰經驗的小軍官。1911年,他得到清軍奉天后路巡防營統領吳俊升的賞識,吳任他爲四營中哨哨長。自此,隨著吳的青雲直上,馬占山也步步高昇。

1913年,吳俊升部改編爲中央騎兵第二旅,吳任旅長,馬占山擢升爲該旅第三團少校連長。1916年,在日本帝國主義支持下的蒙古巴布扎布,糾集四五千人,由海拉爾一帶南下竄擾,企圖在東北建立所謂“滿蒙帝國”。同年7月,巴市扎布又打起“勤王師扶國軍”旗號,反對張作霖,張即命吳俊升率部鎮壓。馬占山受吳的指揮,在突泉激戰中,以少勝多,斃匪徒五百餘人。因剿匪有功,被提升爲營長。兩年後,他跟隨吳俊升督軍赴黑龍江省駐防,升任團長。1925年,他被任命爲第十七師第五旅旅長。不久,爆發了第二次直奉戰爭,馬旅調至河南新鄉駐防。直奉戰爭結束後,馬部回防東北。途中,他“目睹民衆當兵燹之餘,疫死枕籍,遂減馬糧之半,分贈民衆。”11月,爆發了郭鬆齡倒戈事件。馬占山率部至新民縣境的白旗堡附近,將郭軍擊敗,並乘勝向營口方向追擊。不久,活捉郭鬆齡和其夫人韓雲秀,受張作霖之命,馬部之營長王永清將郭夫婦就地槍決。由於對郭作戰有功,馬占山於次年被張作霖任命爲騎兵第十七師師長,旋又提爲騎兵第二軍軍長。張學良宣佈東北易幟後,他被調任黑河警備司令。

馬占山隨著官運亨通,軍閥的惡習日益滋長起來。他抽大煙成了嗜好,“一日都不可缺少。”而且他和一般軍閥一樣,嫖女人,娶小老婆。除了原配杜夫人外,另娶有四房姨太太。

“九·一八事變”後,日本關東軍兵不血刃地侵佔了我國東北遼寧、吉林兩省,接著又於11月3日集中兵力向我黑龍江省大舉進犯。馬占山率部奮起抗擊,血戰江橋,重創日軍,極大地鼓舞了全國人民。

馬占山對日寇侵略我國東北的行爲,早已積憤於胸。還在1928年6月4日,日寇在皇姑屯炸死張作霖和他的老上司吳俊升,他就誓言要“公仇私恨,必報復之”。“九·一八”前,日軍在東北挑釁,他對蔣介石命令東北軍“不予抵抗,力避衝突”,極爲不滿。“九·一八事變”後,蔣介石又密電張學良:“瀋陽日軍行動,可作爲地方事件,望力避衝突,以免事態擴大,一切對外交涉,聽候中央處理。”馬占山埋怨張學良不該執行這一不抵抗主義政策,使東北軍有的不戰而潰,有的不戰而降,國土淪陷,民衆遭殃。當日軍準備向黑龍江省大舉進犯時,他突然接到張學良任命他代理黑龍江省主席兼軍事總指揮的委電,心情十分激動,決心與日寇血戰一場。他認爲日軍進犯,來者不善,一場死戰難以避免,但國難當頭,不能退縮,即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10月19日,他果斷地率步兵李青山團來到省城齊齊哈爾。

20日下午,馬占山在省府新建成的大禮堂舉行就職典禮,與會官員及來賓約三百人。日本駐黑龍江省領事清水八百一世混進會堂,假惺惺地表示祝賀,以刺探馬占山的動靜。大會開始,馬占山正式宣佈就職視事,並在會上說:“目前最重要問題,即爲維持地方治安,望各位羣策羣力,共相贊助,各司其事,各盡其職。倘有侵犯我疆土,及擾亂治安者,決以全力剷除之,以盡我保衛之責。”會後,他分別向南京國民黨政府,各院部會,北平張副司令、錦州東北邊防軍司令長官公署和各省、市,及黑龍江省各縣發出通電:“佔山遵電令於本月20日馳抵省垣,就職視事。當茲邊圍垂危,幹鈞一發,犧牲所惜,隕越堪虞,惟望遠錫箴視……”表示保衛國土的決心。

他就職後,即任命樸炳珊爲黑龍江省城警備司令,著其嚴行防範,加強治安工作,並募編步兵一個團,充實省防兵力,他報請張學良批准,將原興安屯墾軍步、炮約四團兵力,改編爲新編黑龍江省省防第一混成旅,委任苑崇谷爲旅長,調駐富拉爾基,加強對付景星方面來犯之敵。他命董文瑞代替自動辭職的汪伯城省府祕書長職務。並指示董,召開各行各業代表會議,恢復金融及地方治安事宜;通諭各商不得任意提高物價,囤積居奇,擾亂國計民生,否則嚴懲不貸;將各商組織起來,由商民組織自衛團,實行互保,武器由官廳發給,團兵由商號攤派,一切開支經費,亦由商家分擔。爲了振武揚威,激勵將士,瓦解叛軍,他發出懸賞張海鵬首級的佈告。他在佈告中指出:“張海鵬,老邁昏憒,貪利賣國,乘外患緊張之時,勾結外人爭政權,實爲國人所共棄。”“至此次張賊叛變,罪止張賊一身,其部下如不反抗國軍,決不橫加誅連。爾軍民人等,如能將張賊活擒來轅獻俘,或攜其首級來獻者,在職軍人立即加升二級,並獎大洋一萬元,百姓賞大洋二萬元。”

馬占山剛到省城,日本關東軍就對他進行恫嚇。26日,日本駐齊齊哈爾領事館武官林義秀等人,突然來到省府要見馬占山,並致書說:“考察現在之時局,如欲避免戰禍,維持地方治安,其唯一方法爲馬主席即行下野,同時將黑省政府交與張海鵬……此外決無良策。”馬占山將此書拋至一旁,拒絕答覆。27日,林義秀等人又無理要求中國軍隊撤離江橋,並保證日方修理江橋人員的安全。馬占山立即回答說:“南滿鐵路對於洮昂路僅有借款關係,債權者不能代債務者修理工程,且洮昂路並非江省政府所屬,不能代爲承認由滿鐵興修,可由江省政府代爲通知洮昂路自行修理可也。”林義秀等人無言以對,悻悻而去。但日寇決不就此罷休,緊接著通牒馬占山:“嫩江橋不得爲戰術上使用;至11月3日止,南北兩軍務由橋樑撤退十公里以外地點,至修竣爲止;不承認上述要求或防礙修理者,認爲對日軍有敵意,即行使武力。”

面臨日寇軍事進攻的嚴重局面,他立即召開軍事會議,討論應敵之策。會議中,大漢奸趙仲仁認爲,日寇來勢兇猛,不可抗禦,主張撤出陣地。並說:“鹹以庫空如洗,兵無利器,請馬氏顧全地方,歡迎張海鵬。”馬占山聽了趙仲仁的投降論調,按捺不住心頭的火氣,拍案大怒,聲色俱厲地說:“吾奉令爲一省主席,守土有責,不能爲降將軍。且吾出身綠林,位重未閣,亦何惜一死……”“不抵抗主義,無殊拱手讓人,若積極抵抗,子我全力,尚有幾希挽回之望。”現“已到間不容髮之時,戰亦亡,不戰亦亡,與其不戰而亡,何如誓死一拼以盡天職。”此時,衛隊團長徐寶珍立即站起,掏出手槍大聲疾呼:“在座諸公,有敢言降者諸死之……”會後,馬占山當即調東北屯墾軍少將統帶苑崇谷率領步兵三團、騎兵一團、炮兵一營,由景星繞道來省,開駐大興以西佈防,調騎兵到富拉爾基以西,對景星方面加強警戒,以待來犯之敵。

江橋位於三間房、泰來之間,是洮昂鐵路跨越嫩江的必經之道,南北交通要衝。日本帝國主義要進犯黑龍江省省城,首先必須佔領江橋陣地。11月4日,日軍以飛機七架掩護,派兵四千,在四列鐵甲車和數十門山炮配合下,向江橋、大興車站發起猛烈攻擊。馬占山立即命令守軍奮起還擊,聲震中外的嫩江河畔的血戰遂全面爆發。馬占山率先垂範,親臨前線指揮。在他的激勵下,全體官兵視死如歸,與敵針鋒相對,寸土不讓,反覆衝殺,屢挫敵鋒。

日寇向江橋陣地的多次攻擊被打退後,於當日黃昏偵知江岸無人防守,遂駕百餘艘船偷渡而來。馬占山察知後,令徐寶珍的衛隊團潛伏於江岸蒿草裏,以伏擊戰法打擊靠岸之敵。徐部遵照他的指示,設下伏兵,待敵剛一靠岸下船,突然槍炮齊射,打得敵人暈頭轉向,人仰船翻,血染江水,狼狽潰逃。5日,日寇變更部署,驅使張海鵬的僞軍爲前隊,日軍在後督飭向馬部猛攻。馬占山命吳松林旅和徐寶珍衛隊團,堅決扼守橋頭和江岸陣地,頑強抗住敵僞攻擊,並命張殿九的步兵第一旅由昂昂溪南下增援。正當戰鬥打得最激烈的時刻,第一旅前鋒部隊適時趕到,守軍全體官兵頓時上氣大振,越戰越勇,與敵反覆衝殺,終於在午後2時,將敵擊退。據日方發表,這一天的苦鬥,日僞死傷官兵一千四百餘人。

日寇不甘心失敗,星夜從四洮路調來援軍。6日晨,日軍以濱本步兵聯隊、高波騎兵聯隊和張海鵬的僞軍三千餘人,配以重、野炮五十餘門、飛機八架和鐵甲車四列,向馬部展開更猛烈的攻擊,形勢異常危急。馬占山立即趕到前線陣地,在硝煙瀰漫的火線上,他不顧空中飛機轟炸和地面槍炮射擊,泰然自若地指揮作戰。激戰至十時,他見敵我反覆爭奪,僵持不下,即令騎兵爲先鋒,迂迴包圍江橋南側日軍。快速的騎兵部隊抄至敵側後,迅猛地橫衝直殺,與正面守軍合力殲擊,致日軍濱本步兵聯隊幾乎被全殲,高波騎兵聯隊亦傷亡殆盡。緊接著,他趕赴江橋北部鄴河套一帶指揮,命張殿九旅增援守軍實施反擊,又將張僞軍擊潰。這一天的血戰,在馬占山的靈活指揮下,日僞軍被打得狼狽不堪。日軍哀嘆是自到東北以來空前損失的一次。

此戰雖勝,但馬占山清醒地看到形勢的發展日趨嚴重。連日的激戰,敵機狂轟濫炸,重炮齊轟,工事全部毀壞,江橋陣地已無屏障可守,部隊又傷亡甚重,一時得不到補充;日軍雖敗,但已調來精銳之師長谷旅團和天野旅團,在敵我力量懸殊之下,如下采取斷然措施,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於是他當機立斷,將主力部隊乘夜撤至三間房、紅旗營子整頓,以利再戰。

江橋抗戰,馬占山不顧蔣介石的不抵抗主義政策,進行武裝抗日,立即引起了國內外的強烈反應。各地人民、各界人士、愛國學生寄發的電文和慰問信,有如雪片飛來。各界慰問團攜帶豬、羊等慰勞品和現洋,奔赴前線,慰問馬部全體官兵。北平抗日救國會的電文說:“此次暴日侵我黑省,舉國同憤,將軍保土衛民,孤軍血戰,忠勇義烈,欽佩莫名,尚祈整飾軍旅,繼續奮鬥,收復失地,還我河山……”上海《生活週刊》給馬占山的專電說:“奮勇抗戰,義薄雲霄,全國感泣,人心振奮。”上海南洋兄弟菸草公司特製“馬占山牌”香菸,暢銷中外。當時我國著名的教育家、詩人陶行知寫了一首《敬贈馬占山主席》詩:

神武將軍天上來,浩然正氣系興衰;手拋日球歸常軌,十二金牌召不回。

世界各國的報刊,對江橋抗戰也大加評論。《京津泰晤士報》社論中說:馬占山是“在充滿災難的中國裏,中國高級官吏堪稱道僅有的一人……”來自四面八方的慰問電和聲援信,把馬占山譽爲“抗日英雄”,這更激起他的愛國熱情。

他率部退至三間房後,鑑於敵我力量對比懸殊,又是孤軍奮戰,後繼無援,只好變攻爲守,重新調整部署,組成三道防線,阻止敵人的進攻,並電請國民政府,火速予以增援。他在電文中說:“佔山守土有責,一息尚存,決不使失寸尺之地,淪於異族。惟有本我初衷,誓與周旋,始終堅持,絕不屈讓”;最後,他懇請國民政府和“全國父老努力振作,以救危亡。”

江橋一戰,日僞軍傷亡慘重,一時援軍未到,兵力不足,乃由軍事進攻爲主的方針,改爲政治攻勢爲主、軍事爲輔的方針,對馬部施加壓力。自馬占山退至三間房後,日軍每天以少數騎兵實施騷擾,配合飛機低空轟炸,使馬各部時刻處於應戰狀態,得不到休整時間。同時大肆宣傳,說馬占山所以打敗了日軍,是“與蘇俄密結”,“俄人加入作戰,,的結果,妄圖挑動抗日武裝內部的混亂。馬當即通電說:“所有佈置前方者,僅我數千久共患難之將士,爲國捐軀,亦正我軍人應盡之天職,並無求援外人之事……”義正辭嚴地予以駁斥。日軍還製造謠言說:“由於馬占山與張海鵬打仗,日本駐齊齊哈爾領事清水八百一遇害。”企圖藉此引起國際輿論的壓力。消息傳開後,張學良怕引起國際爭端,致電黑省當局詢問真相。馬覆電說:“江省日領事清水八百一,現仍安居江省恆,並無危害情況。”他人捏詞反宣傳……太無根據。”日寇的各種伎倆被馬占山揭破後,其關東軍司令長官本莊繁,步兵少佐林義秀,日特海西,接連三次發出通告書,要挾馬占山立即下野,將黑省政權移交張僞海鵬。對此,馬占山和謝珂於11月10日發出灰電,使全國人民和國民政府瞭解黑省軍民抗戰的真實情況,灰電發出後,立即得到國內愛國同胞的熱情贊助和聲援。張學良也致電嘉獎他:自代理黑龍江省主席和軍事總指揮以來,“親臨陣地,威聲傳播,中外交推。”並任命他爲東北邊防軍駐江副司令,所駐黑省軍隊一律歸其節制指揮。

日軍的政治攻勢被馬占山粉碎後,接著,又開始了強大的軍事攻勢。12日,日寇調關東軍勁旅多門師團所屬步兵第四、第二十九、第三十、第七十聯隊,騎兵第二、第二十八聯隊,野炮兵第二十六聯隊等部隊,向馬部展開攻勢。日軍先以騎、炮兵連隊約五百餘人,向烏諾頭,張花園等處進行試探性的攻擊,被守軍吳松林旅擊退。緊接著,以天野、長谷兩旅團長分別爲左、右翼指揮,滿鐵守備司令森連爲中路指揮,督部衆七千餘人,在炮兵和八十架飛機支援下,採取大包圍態勢向三間房守軍進逼。馬占山採取守反結合的戰術,連續挫敗敵人的攻勢。14日的一場反擊戰,將敵擊退三十餘里。但日軍不斷增加兵力,戰鬥越來越激烈。戰至18日,馬部所剩不過二千餘人,新立屯、大興站、昂昂溪等陣地先後失守,而且彈盡糧絕,後方無援,腹背受敵,無法再戰,被迫率部退到省城齊齊哈爾。

他率部撤退前,接到叛逆張景惠的電話。張對馬說:“無論如何,兵士先退,君可不退,留在省城,與日軍從長計議。”他回答說:“佔山自信系一好男兒,絕不降日本;閣下如降日本,則人各有志,不必相強,斷然拒絕了張逆的誘降。

20日,馬占山率部到達克山。張景惠又派張南均、李含川至克山勸馬降日。馬忿然地對他們說:“張系東北老長官,一切措施如不受日軍支配,則吾甘願聽其驅使;否則,爲亡國奴之奴,吾決不幹,且以應付敵人之方法應付之!”講得張、李二人赧然而去。

19日,日軍自長春調來的增援部隊到達後,立刻向馬部進攻,妄圖一舉攻入齊齊哈爾。馬占山見省城無險可守;爲保存抗日力量,乃一面抵抗,一面率軍政兩署作有計劃的撤退,20日到達克山。22日,他將北上的部隊集中扼守塔哈爾河、寧年站、富海站、泰安鎮,鰲龍溝諸要點,採取以守爲主,相機出擊的戰術,阻滯敵軍進攻,掩護其在海倫重組抗戰政府,以利領導全省軍民進行抗敵鬥爭。

海倫抗戰政府成立後,馬占山積極向國內外宣傳堅決抗日的主張和抗戰決心;整頓軍事,編組新軍。他委任苑崇谷爲步兵總指揮,程志遠爲騎兵總指揮。將來自省內外自願參加抗戰的人員,充實作戰部隊,並新編了一個一千五百人的“學生團”。他給正在廣東召開的反蔣派的國民黨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的陷電說:“東北若失,國將不國,才懇積極設法消弭黨見,喚起民衆,一致對外,爲民族爭生存,爲國家爭地位,黨國庶有豸呼屍

江橋抗戰後,馬占山的兵力損失了三分之一,軍械糧餉、財經等方面極爲困難,在這種極端困苦的條件下,雖有廣大愛國同胞的支持和捐助,但得不到民國中央政府一槍一彈、一兵一卒的支援,退到海倫後,日寇多門二郎師團,繼續調其步兵第四、十六、二十九、七十九聯隊,騎兵第二、第二十八聯隊,野炮兵第二十六聯隊等主力,從齊齊哈爾出發,由呼海、齊克兩路向馬占山部實施夾攻。12月1日,日寇從北寧路調來的鈴木旅團已源源開到,並糾合張海鵬僞軍,齊向馬部襲來。至13日,儘管馬部連日奮戰,但已陷於日寇重重包圍之中。爲了擺脫困境,他向民國中央政府主席林森、外交部長陳友仁急電呼籲,希望中央早作決策,以挽救黑龍江省之存亡。他在電文中說:“江省情形,已如釜底游魚,環境實屬危險”。“惟懇迅即決策。設法交涉,以解危亡。”但電報發出後,有如泥牛入海,毫無消息。他遂集中兵力於塔哈爾、林家甸主要方向,對付不適應北滿滴水成冰的嚴寒氣候的鈴木旅團。在17、18兩日的激戰中,馬部勇猛反擊,斃傷日軍三千餘人,迫其後退。此時,日寇主力尚在遼西,多門二郎師團和鈴木旅團遭此一擊,一時不敢輕舉妄進,就地防守,以待援軍。馬占山認爲,戰局相持只是暫時現象,日寇援軍一到,結局不可設想。他見省城空虛,便調程、苑、吳各部,集中於齊克路,準備以攻其不備的突然行動,奪回齊齊哈爾,力爭主動。他把這一計劃報請北平的張學良,但遲遲未得到答覆,只好將調集的兵力暫駐於鱉龍溝、寧年兩地待命。

馬占山反攻齊齊哈爾的企圖,很快被敵人發覺。但此時,日本內部對解決馬占山的辦法發生分歧。侵略東北的關東軍主張,調集重兵對馬部“一氣呵成”,“予以殲滅之”;而陸軍部則主張“使其不戰而屈服乃是上策”,要以溥儀爲首的漢奸、親日派,在東北成立僞滿洲國,認爲對擁有實力的馬占山,如能使之就範,較張海鵬、張景惠之流更爲得力。於是,日寇在調兵遣將進行軍事進攻爲主的同時,仍千方百計對馬占山進行誘降。

這時,馬占山部全體官兵鬥志未減,他們仍希望民國中央政府趕快組織或調集各地義勇軍,收復失地。1932年2月4日,馬占山和全體將領聯名發出支電,分析了日本帝國主義的弱點,認爲日本侵略者是可以擊敗的。馬占山在電文中指出:“傾日本全國陸軍不能與吉黑軍及義勇軍決最後之雌雄,天津則被擊於保安隊,一蹶不振,錦西則被義勇軍截擊,至再至之,傾日本全國之海軍,而不得逞於上海一隅,提襟見肘,伎倆已窮”;“日本主幼臣強,藩國以牘武爲兢政發財之捷徑,內閣太阿倒持不能統一政局,政象蕩激迭見,意見至爲分歧。北煽白俄以啓釁於蘇俄,雖爲一種阻俄助華之用意,遠擯國聯以動列強之隱怒,實無異效當年之德意志而自殺。忽而熱吉,忽而津沽,忽而瀘寧,忽而汕粵,其軍事步驟及程序,似已全盤俱亂,毫無主張”;“重洋渡戰,接應爲難,中國軍事家最喜背孤擊虛,最忌背虛擊孤。以此種理例證之,日本雖三次用納音屬金流年對外之作戰,而本年形勢終必大敗,無可諱言。”他認爲自救辦法,“宜仿今上海人士自救之新法,有錢者醵金助餉,無錢者出命赴敵,買頭買牘,典簪易彈;由各省純粹人民自治團體,召集義勇軍大省五萬人,小省二三萬人,大市一萬人,小市三五千人,咄嗟之間,一百萬義勇軍,不難即日集合完竣。”“以上三十萬人助江海各岸,以七十萬人開赴山海關外”,“首先驅逐東三省日軍,恢復失地;繼則索回臺灣,扶助韓國獨立,懸此目的,不達不止。”

此電發出後,得到海內外有識之士的讚許,但在蔣介石不抵抗主義的方針下,馬占山的抗日主張遭到了國民政府的擯斥。而日本帝國主義,更是加緊對馬占山施加軍事壓力和誘降攻勢。日寇從錦州調遣部隊北上後,使多門二郎師團、鈴木旅團得到了增援,立刻以重兵壓境之勢,向馬部縮小包圍圈,步步緊逼。馬部頓時處於聚而被殲的危險境地。

日僞對馬占山的誘降,在江橋抗戰時就已開始。溥儀曾以封馬爲北路總司令做誘餌,勸他歸順日本。乃至馬退到海倫,在受到日僞包圍威脅後,進行勸降活動的漢奸,特務更是接踵而來。日寇見多次對馬誘降均未得逞,便以關東軍高級參謀板垣爲首,率領隨從及《朝日新聞》、《明新聞》和英、法、德等國記者,在漢奸趙仲仁的導引下,不顧馬占山的反對,強行過江會談。當晚,馬占山首先分別接見了中、外記者團。他對記者說:“無論日人如何前來利誘威脅,我絕不能爲降將軍,或與日方妥協。”他還要求記者發表消息要一致,以免因日人來此而使外界發生誤會。直到午夜12時,才接見板垣等人。板垣向馬占山提出:“雙方以前衝突,已成過去,此後當各不相犯,以保持東亞和平;東北地方在目前環境支配下,中日兩方確應有徹底合作之必要。……希望貴主席能變更抗日舉動,對於關東軍之真意,予以完全同意。……仍將黑省軍政權交由貴主席擔任。”馬回答說:“關於貴代表所提第一項,本主席極端贊成。……關於第二項,本主席亦極表同意,但必須尊重中國之主權,爲誠意的親善。東省爲中國領土,黑龍江此次所採取之行動,純屬自衛,本主席只知中國中央政府,不知其他。……”

會談後的第二天,日僞報刊大肆渲染,用大型合影照片,確證馬占山投降無疑。對此,他於9日發表通電,澄清事實真象。電文說:“佔山一介武夫,忝主省權,上維國家依畀之殷,下凜同胞責望之切,守土系屬天職,自衛斯爲神聖。敵軍入寇,不拒奚爲?……惟有謹率我黑省民衆從事自救,此身存在誓不屈服。夫人孰不死,與其奴顏婢膝以苟生,曷若救國爲民而早死,此中去從,已見決心……”

正在日僞頻繁地向馬占山誘降時,東鐵護路軍司令丁超和依蘭鎮守使李杜,率部加入了哈爾濱的抗日軍馮佔海部,在哈爾濱正式成立抗日自衛軍,並派人聯絡馬部共同對敵。對此,他欣然贊同,答應派兵過江增援,並補助槍彈五十萬發。1932年2月4日,日軍集中兵力,分兩路向哈爾濱推進,抗日自衛軍奮起抗擊。馬占山聞訊後,當即派苑崇谷旅前往助戰,但苑旅行至何家溝附近,不意遭日軍襲擊,傷亡甚重,前進受阻。5日,丁、李二部被迫退至賓縣,哈爾濱爲日寇佔領。

馬占山見丁、李二部失敗,苑旅傷亡甚重,部隊有被日軍包抄的危險,極爲震驚,決心找個“急救法子”,保存抗日力量。他曾說:“我看不行了,非想法子不可,不緩和一下,全軍有覆滅的可能。我於是決心假投降,同小鬼子較一較智能”,“以便整理部隊與他們再拼。”一天早晨,他突然過江到哈爾濱會見多門,談判息戰和處理黑龍江省的條件。

會見時,多門問馬占山,你以前爲什麼同日軍打仗,現在又因爲什;麼來找他?馬占山理直氣壯地回答:“因爲你們欺侮我們中國人,所以打你們,不管勝敗,必叫你們知道中國人不是好欺侮的。但是衆寡懸殊,打不過你們,只好同你和。”當多門問到嫩江一戰,日軍被打得很慘,現在一個人來,怕不怕日軍報仇時,馬占山毫不在意地說:“怕什麼!頂大不過一個死,可是我從打你們那天起,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這時,多門問馬占山對黑龍江省的處理意見,他直截了當地提出了三個條件:第一日本沒有領土野心;第二日本在黑龍江不得駐兵;第三黑龍江省的內政日本不得干涉。“你們若是能照這三條辦,我便同你們講和;若是真不能照這個辦,我至死也不答應。你們放我回去,我固然打你們;你們不放我回去,我的部下也是絕對打你們。”多門立即答應履行條件,並向關東軍司令部彙報與馬占山會見的情況。日寇認爲馬占山有被拉攏過來的可能,於是進一步對他施加逼降的壓力。

這時,漢奸張景惠在哈爾濱叫喊成立“東北行政委員會”以自救;臧式毅在瀋陽高唱“聯省自治”。2月6日,馬占山即接受張景惠的勸說,響應臧式毅的“聯省自治”號召。16日到瀋陽參加了“四巨頭”(馬占山、張景惠、臧式毅、熙洽)會議。他這個赫赫有名的“抗日英雄”,“土匪出身、沒上過學、矮個子、有特色的泥鰍相、北滿的統治者……”,一跨進會廳,立即被中外記者包圍得水泄不通,搶著爲他拍照。

他見這次會議並沒有討論“聯省自治,”而是通過所謂“新國家”建設大綱,知自己中了圈套,便聲稱頭痛,抱病不起,沒有參加起草所謂“獨立宣言”和簽字。18日,他返回海倫。24日,就任僞省長。3月8日,日本的土肥約他去長春接溥儀。9日,他參加僞國成立典禮,被委任爲僞軍政部長兼黑龍江省省長。

在他就任僞省長的第二天,日方發出公函,要馬對黑省一切事務不得擅自作主,必須取得顧問同意始能實行。僞滿洲國成立後,各省之總務、警務兩廳長都要由日本人充任。馬占山對這些要求既不敢拒絕,又不願接受,遲遲不予照辦。自此日本顧問對他大爲不滿,迭次提出要挾。他感到在日人的嚴厲控制下,實在難以自存。同時,日方還要編遣他的軍隊;又傳聞日方將追查他在江橋抗戰時所領軍費和所得捐款的下落。這些更使他疑懼交織,惶惑不安,遂起出走之心。

適在此時,張學良派韓立如潛回齊齊哈爾,勸說馬占山反正,並將國聯調查團將來東北調查的消息告訴了他。馬占山聽到這一消息,極爲振奮,認爲時機已到,遂決定率領抗日部隊出走。爲了麻痹敵人,他毫不露聲色,一連三天,在日本滿鐵公所(日人淫樂場所)“召妓侑酒,竹戰連圈(打麻將),鬧至深霄,竟不回署”,並揚言“英雄用武無地,特以醇酒婦人終志”,“使日人對彼果不之疑。”

爲製造出走的機會,他還以視察部隊爲名,派少將參議韓述彭赴拜泉、海倫一帶巡視,暗示韓捏報部隊不穩,有譁變徵兆的消息。

3月31日,馬占山見日人已對他放鬆警惕,便將黑省鹽款一千四百萬元,呼海鐵路借款金票七百萬元,收稅款三百萬元一併提出,調集軍用汽車十二輛,將重要物資和軍馬三百匹悄悄運走。4月1日晨,他率領第三旅官兵二百餘人,攜帶兩署並防印信、重要文件、軍餉、辦公費及重要物資,“乘夜色迷茫,晨星未墜,逕趨北門,拔關而出”。爲了麻痹日寇,他事先派人到拜泉、海倫、黑河等地,按日發電給省城特務機關長林義秀。其中一電報稱:“佔山茲以拜泉及視察防軍有譁變之消息,爲撫慰防務起見,必須親往一行,遲二三日由哈爾濱繞道回省,臨行匆促,未及親辭,殊甚歉仄,兩日之內,即可旋省,所有軍民兩政,暫由參謀長張文鑄、祕書長董繼武分別代行。至省垣秩序,著騎兵第一旅長程志遠負責維持。”就這樣,他智脫日寇,遠走高飛,於7日抵達黑河,通電反正。

馬占山出脫日本的控制後,重新舉起抗日大旗,馳騁於東北邊陲的抗日疆場上。

他離開齊齊哈爾省城後,當即發電給活躍於哈爾濱附近的李杜、丁超、宮長海、李海青諸抗日將領,約於三日內派員或本人齊集於拜泉會晤,研究抗日大計。4月2日,他低達克山後,召開了營團以上軍官會議。在會上,他作了激動心絃的講話。他說:“餘因不甘心爲亡國奴,特設計出脫日人之圈套,而與我甘苦共嘗之諸兄弟,重聚於此間。餘前此對日停戰言和,實系順應環境之一種權變手段”。“吾值此生死關頭,亟宜痛下決心,團結一致,奮鬥到底,貫徹初衷。益以強權世界,公理正道,昧而不伸,唯有鐵血,始堪自衛,徒恃衷嘆,焉有人生。況分屬軍人,志在以身報國,苟有一線之機不減。自應鼓舞勇氣,而爲國家盡其最後之犧牲。……至餘個人之譭譽得失,實無暇顧及,且亦不必顧及。餘一生之道德觀,有兩言可以概括之,即生命付諸造化,名譽但間良心。昔日江橋鏖戰之馬占山固如此,今日退駐黑河之馬占山仍如此,推而至於肝腦塗地後之馬占山,亦莫如此……”

3日,馬占山抵拜泉時,李杜、丁超等各部代表均已會齊。他即召開會議,商討如何對日聯合作戰問題。他認爲,東北各地的抗日浪潮,彼伏此起,日益走向高潮;但主要問題是分散作戰,易被敵各個擊破。只有聯合行動,方能制服日寇,保以自存。到會代表一致同意他的意見,決定分南、中、北三路軍,統一指揮,主動進攻長春、哈爾濱和齊齊哈爾之敵,與日寇進行決戰。

7日,他到達黑河,重新組織黑龍江省政府和軍署機關,並以東北邊防副司令兼省主席名義,通令各縣:所有行政系統,一律聽從黑省政府之領導,“違者以叛國淪罪。”接著,他將綏蘭路的部隊調回嫩江,加強與黑河:廳面的聯繫;將原竇聯芳所率的五個保甲大隊,改編爲三個步兵旅,每旅配發機槍四十挺,大炮五門;電召潛居呼倫的苑崇谷和在齊齊哈爾的暫編第二旅速至黑河待命。

5月初,他返回海倫,聯合黑吉兩省抗日義勇軍進攻哈爾濱。此時,活躍於黑省東部的民團、抗日義勇軍,計有七萬餘人。他們聯合省內各縣抗日力量,成立了黑龍江救國軍,並一致推馬占山爲總司令。15日,他親自統率三軍,併兼前敵總司令,吳松林爲副總司令,石蘭斌爲前敵總指揮,向哈爾濱方向挺進。23日,由於馬部出敵不意,在呼蘭地區將日寇打得大敗,一氣將敵驅至松花江邊。不料,作爲內應的馬占山舊部程志遠,在關鍵時刻爲日寇收買,叛國投敵,率部反戈回擊,切斷了呼海路上的各支抗日部隊,援救了退哈之日軍。

潰退的日寇得到程部叛軍的掩護後,即調天野旅團、平賀旅團、廣賴師團和僞軍張海鵬、程志遠部,在飛機轟炸配合下,向位於呼海線的馬占山部發動了強大的攻勢。由於敵強我弱,呼蘭、綏化、蘭西等地相繼失守,馬部被迫退到通化,望奎一帶。31日,馬在海倫召開會議,決定在強敵進攻面前,採取能守即守,不能守就走,在運動中出其不意、擊其不備的機動戰術,與敵轉戰。但當馬部攻入安達縣境後,日僞軍突然向海倫方向推進,6月3日,海倫失守。此後,馬率部向省城齊齊哈爾方向推進,轉戰齊克路。7月“日,日寇第十四師團和第八師團,向馬部發起總攻,經過三晝夜激戰,馬部傷亡很大,突圍後轉入深山——興安嶺,但日寇尾隨緊迫,不久,馬部又被重重包圍。一場激戰,部隊被打散,而且傷亡慘重,馬占山身邊僅剩下官兵五人。後來,他在回憶當時的情景時說:“我只剩十一粒子彈,加其餘五人,子彈也不足百粒,他們搜山,我們藏於樹內。眼見有八個日本兵託著槍,凶神似的,一步一步搜來。……我們看他們行近,一槍一個,將八個全打死,又拾起他們的槍,用他們的子彈,打出重圍。”負責攜帶關防印信的少將參議韓述彭,在突圍中不幸壯烈犧牲。韓參議人矮小,五十來歲,鼻下留著鬍鬚,很像馬占山,又帶著馬占山的名章和關防印信,日人誤認爲是馬占山。日本關東軍司令本莊得知馬占山已被擊斃的消息,高興若狂,立即向東京陸軍省和天皇報功請賞。

馬占山突圍後,收集餘部不到百人,潛入大青山,以草根樹皮充飢,歷盡千辛萬苦,在密林中輾轉了五十多天,才脫離險境,到達龍門縣。9月9日,馬在龍門縣聯絡各路義軍,於10月16日兵分三路攻打齊齊哈爾,但終因敵強我弱,兵力分散而節節敗退。緊接著,他又將各路義軍集結於拜泉、明水、青岡、巴彥、訥河等地,似於12月初分六路進擊黑省敵寇。但由於事先暴露了計劃,日寇先發制人,集中重兵,分七路向拜泉進逼。馬部與蘇炳文部被敵分割,互相不能應援,12月3日,蘇炳文、張殿九部戰敗退入蘇聯。不久,馬部孤立難支,也被迫退入蘇境。

先後進入蘇境的馬占山、蘇炳文等部抗日官兵,共達三萬餘人。後經兩國政府商定,分八批借道新疆,轉回內地繼續抗日。但當他們回到新疆後,即被國民黨政府改編爲新疆地方部隊。馬占山、蘇炳文等高級將領,在遊歷了蘇聯、波蘭、德國、意大利、印度、新加坡後,於1933年6月6日,經香港回到上海。

在上海期間,馬占山見熱河失守,長城抗戰失敗,華北危急,決心“請纓”再戰。當探知蔣介石在廬山,他便親自上廬山找蔣。在蔣接見時,他劈頭就說:“我這次找蔣委員長是來要碗飯吃的……”弄得蔣介石十分尷尬,便委任他一個軍事委員會委員的空銜,每月薪俸大洋五百元。請纓不就,卻獲得蔣介石的“恩賜”俸祿,馬占山哭笑不得。不久,便離開南方,回到他的家屬住地天津。

他的女兒馬玉文、女婿陶英麟也居住在天津。當時,河北省的省長爲東北軍將領于學忠。於將他家安住在英租界,並派人保護。所以,儘管日本特務機關在暗中盯梢,幾次對他下毒手都未得逞。1935年初的一天晚上,日密探偵知馬占山在公館打牌,遂由四男一女組成暗殺小組,約定以女密探手勢爲信號,將手榴彈從窗口擲進去。這天晚上幸好于學忠也在這裏打牌,於忽然得到天津警察局寧局長的報告,說是日本特務機關的五人暗殺小組,將要在今天晚上炸燬馬公館。於問知暗殺小組的行動計劃後,立即派人將五個特務抓住,對其中告密的馬跛子賞大洋五百元,其餘四個當即槍斃。

日特機關密謀暗殺不成,就變換手法,勾結石友三,在一家舞廳上綁架了馬占山的長子馬奎。石通知馬,要交出一百萬元才能贖回,逼馬離開天津。他聽到此事,十分惱火,拍案大罵:別說一百元,就是五萬元也不給。並登報聲明:“馬奎平時吃喝嫖賭無所下爲,已脫離父子關係,對馬奎的一切概不負責……”

沒過幾天,有一個姓馬的老“乞丐”,說是到天津找他的兒子馬占山。走到馬公館門前,也不打招呼就闖進內宅,硬說馬占山是他的兒子。馬占山耐心向他解釋,老“乞丐”便大吵大鬧起來,馬占山只好叫人將他轟出門外。但這老“乞丐”在日特機關支使下,每天都到馬家門口大罵不停,併到法院控告馬占山不孝忤逆,要法院傳訊,法醫驗血,以證明父子關係。日特機關還登報大肆宣揚,企圖弄得滿城風雨,將馬占山搞臭,驅出天津。

他在天津期間,與東北愛國人士杜重遠、閻寶航、慄又文等交往甚密。在共產黨員孫達生等的影響下,他承諾聯絡張學良停止內戰,一致抗日,他對孫說:在武漢見到張學良時,就批評了張旅歐回國後,不該宣傳法西斯能救中國,擁護蔣介石爲領袖,參加“剿共”內戰。他還說:“東北軍參加打共產黨是無期徒刑,是賣命換飯吃。共產黨打不完,東北軍先消滅光了。必須設法保存這點老本,爭取早日打回東北去。”

1936年12月,馬占山到達西安、贊助張學良、楊虎城逼蔣抗日愛國行動,參與了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他在張、楊提出的“八項主張”上聯署,並被張委任爲騎兵總指揮。張學良送蔣回南京被扣留後,馬占山於29日回到天津。

1937年全面抗戰爆發後,馬占山從天津趕到南京,向蔣介石請命抗戰。是年8月21日,他被蔣任命爲東北挺進軍司令,兼管東北四省招撫事宜。他受命後,非常興奮地對隨從張鳳岐等人說:“你們今天也要殺敵,明天也要殺敵,這回敵人殺到我們頭上來了,趕快收拾,隨同我到前線上殺敵吧 !”24日,他到達大同,即著手以劉桂五的中央騎兵第六師和李大超的國民兵團爲骨幹,編組挺進軍,成立挺進軍司令部。在大同時,他重視開展政治攻心戰,瓦解僞軍,先後招撫和收編了大量僞蒙軍,壯大了挺進軍的力量。他將張海濤部改編爲特務營,呂存義部改編爲第一騎兵旅,井得泉部改編爲新騎兵第三師,白海峯部改編爲騎兵第一團,韓宇春和揚毓青部合編爲騎兵第三旅,慕興亞部爲新編騎兵第五師。自此,他率領這支挺進軍,參加了綏遠保衛戰,長期轉戰於陰山山脈和黃河之濱,堅持抗戰到勝利。

綏遠地區轄有烏蘭察布盟、伊克昭盟、巴彥淖爾盟東部和歸綏、包頭等地。日軍侵佔天津後,派其板垣師團和酒井機械化部隊,糾合蒙奸德穆楚克棟魯普(即德王)和李守信、王英等僞蒙軍侵入察哈爾、綏遠地區。8月29日,張家口失守。9月13日,日軍進攻大同,剛剛組建挺進軍的馬占山猝不及防,退到豐鎮。日僞軍長驅直進,綏遠局勢十分危急。此時山西告急,傅作義留綏部隊調守太原,馬占山部苦戰綏東,孤軍無援。該月29日,日軍從大同進犯綏遠,馬率部奮起抗擊,他以劉桂五的騎兵第六師據守旗下營阻敵,自率呂存義的騎兵第一旅、白海峯的騎兵第一團和李大超部,共同防守綏遠城東的大黑河一線。自10月6日起,酒井機械化旅團,僞蒙第一、第二軍、在飛機、大炮和百餘輛裝甲車的支援下,連日向馬占山防地大黑河一線發動猛烈的進攻。馬指揮部隊固守陣地,頑強抗擊,大量殺傷敵人。戰鬥打到13日,挺進軍被敵人三面包圍,他率部苦戰到傍晚6時,險被敵擒,遂指揮部隊分批撤離陣地,放棄綏遠,退至包頭。16日,包頭陷落,他率部退守五原。

陰山位於今內蒙古自治區中部,爲東西走向,西起狼山、烏拉山,中爲大青山、灰滕梁山,南爲涼城山、樺山,山間埡口自古爲南北交通孔道。日本帝國主義要侵入大西北,必須橫跨陰山。在這一帶,馬占山率挺進軍與日僞軍進行了一場拼死血戰。3月初,日軍以罔本部爲首,配以僞蒙軍三個師、大炮十餘門,戰車二十餘輛,分三路包圍駐在準噶爾大營盤一帶的馬占山部。馬率部突破敵人的包圍圈,採取由內線作戰改爲外線作戰的戰略方針,沿黃河一帶轉戰陰山山脈,不斷襲擊日僞軍。16日夜,他親率所部,以奇襲方式進佔河口鎮。17日晚克復托克縣城,乘勝擊退三路來犯之敵。4月1日,他率騎五師、暫編騎一、二兩旅及特務營,由高隆渡口過黃河,向敵軍後方歸化、武川及百靈廟挺進。10日,夜襲平綏線察素齊車站,俘虜衆多僞蒙官兵。馬占山親自對俘虜進行愛國主義教育。他說:“蒙漢一家,同是中國人,勿受日本人的欺騙,要切記‘中國人不打中國人’的一句話;如果甘心附敵,爲國人所棄,亦國法所不容。”對這些俘虜的處理,採取“留去自便”原則,留者歡迎參加挺進軍,去者發給盤費,釋放回家。這種措施收到很好的效果,後來,不少蒙族人員都前來參加挺進軍。

馬占山的挺進軍日益壯大和發展,引起日寇極大震驚。日方判斷馬占山可能率十萬之衆進行反攻。決定調集酒井師團、岡田部隊和僞蒙軍,採取包圍、迂迴、追擊等戰法,圍剿馬占山部。

15日,馬率部逼近張北敵人老剿,日寇慌忙調晉南、晉北四個師團兵力,從陰山山脈中段迎來。兩軍相遇,連續激戰七晝夜後,馬率部退往固陽一帶。不久,馬部被追擊之敵四面包圍。正在臥病中的馬占山聞訊後,立即翻身躍起,不顧警衛人員的攔阻,親率部隊奮勇衝殺。此時,敵機投彈如雨,他的警衛排長和身邊的警衛人員全部犧牲,隨從指揮官孟克敏也被炸彈震昏,馬仍然指揮部隊頑強拼殺。戰至下午5時,終於突出敵人的重圍,可是,在突圍中,與他生死與共的劉桂五師長不幸犧牲,馬占山萬分悲痛,含著哀淚率部向大青山轉移。

到大青山不久,馬部又遭到敵人的重重包圍。他指揮部隊與敵血戰八晝夜,在榆樹背一戰中將敵擊退,才得以突圍。五月初,他率領全軍經五原渡過黃河,抵達陝西府谷縣哈拉寨鎮。這時,蔣介石將他的部隊劃歸西北行營胡宗南統轄。

是月中旬,他帶領參謀長戴齊仁、祕書鶴齡,交際科長杜海山、副官張風岐等人,到重慶去請示蔣介石關於部隊的補充和今後作戰部署等事宜。8月下旬,由重慶返回時,他想到挺進軍的作戰和輜重運輸曾多次得到延安方面的援助,因而決心途經延安晉見中共領導人毛澤東。當他行至距延安五十里的稻草鋪附近,忽見路旁有許多山雞,頓時引起他的興趣。他操起獵槍,瞄準飛舞的山雞,“呼”的一聲,只見山雞應聲而落。正當大家高興時,忽又聽到一聲巨響,獵槍筒猝然爆炸,他右手的拇指、中指和食指全被炸斷。此後,他昏昏沉沈地被陝甘寧邊區政府中央交際處處長金城乘來的救護車,送進了延安醫院。

他出院後,中共中央和陝甘寧邊區政府專門召開了歡迎晚會。毛澤東主席代表黨中央和陝甘寧邊區政府致歡迎詞,熱烈歡迎抗日名將馬占山將軍來延安訪問,並對馬占山將軍的抗日行動,給以高度的評價。此後,他在延安住了一段時間,通過訪友和參觀,對延安的一切又有了進一步的瞭解。直到9月下旬,他才抱著十分感激的心情,向延安惜別。

馬占山回到哈拉寨後,著手重新整編部隊,健全組織,堅持抗日鬥爭。時隔不久,馬占山被蔣介石委任爲第十二戰區副司令,率部防守黃河右岸,在左起胡四太行;右至馬棚區地區佈防。1940年5月3日,國民政府再度任馬占山爲黑龍江省主席。此後,他就以此身份進行抗日復土活動。

馬占山率部在哈拉寨住了七年之久。在這期間,雖然困守黃河,但他對當地的建設,特別是文化、慈善、教育等方面,是比較重視的。他在那裏建築了書院、育嬰堂等,特別是他爲紀念抗日犧牲的烈士修建了“忠烈祠”,頗受當地百姓的稱讚。當年傅作義將軍爲它題詞:“浩氣長存”;鄧寶珊將軍題詞爲:“碧血有痕留戰壘,青年無語拜碑亭。”當地百姓爲感謝馬占山所做的有益於人民的事,特意爲他立了一座“德政碑”。

他對部隊訓練抓得很緊,對部隊軍紀管束極嚴。對於嚴重違犯軍紀和損害老百姓利益者,都要在廟前敲鐘召集羣衆,當衆宣佈罪行,然後用牛車將犯人送到刑場槍決。所以當地羣衆流傳這樣一首民謠:“哈拉寨的牛車坐不得,大廟的鐘聲聽不得!”

1945年日本投降後,蔣介石爲搶佔東北抗日勝利果實,設東北行營和保安司令部,馬占山被任爲委員。9月初,他受蔣介石之命,率部配合傅作義部進犯綏東和察西等解放區。不料,他的部隊渡過黃河,第一次與共產黨領導的軍隊打仗,就在幹綏路柴溝堡一帶被打得大敗。不久,他就請假去北京治病。1946年10月,他被調任東北副司令長官,但他仍在北平養病,未去就職。後來,在蔣介石几次動員,熊式輝、杜聿明多次電催下,他才於1947年4月17日到達瀋陽。20日,在市府廣場召開的歡迎大會上,他接受各界贈給他的抗日“民族英雄”大錦旗一面。

在職期間,他深感自己這個掛名副司令,連動一兵一卒的實權都沒有,而且自己助紂爲虐的行徑,使得過去的影響,很快煙消雲散。到衛立煌上臺後,東北形勢更是急轉直下。他認爲大勢已去,蔣介石必敗,於是以治病爲名,於1948年lo月下旬,乘機飛往北平。

天津解放後,蔣介石用飛機接馬占山去南京,馬拒絕南逃。傅作義部隊裏的三位師長,慕新亞、欒樂山、劉化南,都是馬占山的舊部,關係極爲密切。馬占山拒絕南逃。也是想爲他們留一條後路,同時認爲有了三個師的兵力,可以隨時應變。一天,慕新亞到地安門找他請示應變措施時,他對慕說:“南下咱們不去。”“告訴欒樂山、劉化南,堅決不能走!”不久,馬的好友蔡運升陪同華北法學院俄語系教授王之相來找他,王與馬一見面,就對馬談到對時局的看法,和平解放北平的重大意義等問題。最後王對馬說:“馬將軍可以藉助友誼關係,勸告傅作義將軍放下武器,接受和平,北平人民將感念不忘廠馬占山聽後很受啓發,高興地對王教授說:“你來得很好,說得對,咱們以後再談。”

馬占山和傅作義是“拜把兄弟”,關係密切,他與王之相會面後,便去見傅作義。傅見馬占山抱病前來,就對他說:“您是旁觀者清,今天抱病前來,我很感動,咱們好好談談廣馬占山當即講了自己對時局的看法,認爲和平解放北平是大勢所趨,人心所向,勸傅作義早下和平交出北平的決心。此後,他又接受北平中共地下黨的要求,邀請鄧寶珊來平,一起勸傅作義和平起義。當傅作義接受和平談判,考慮談判代表人選時,馬占山又向傅作義建議,派鄧寶珊去比較適宜,傅採納了他的建議,從而促進了和談的順利進行。1949年1月上旬,傅、馬、鄧經過多次商議,決定響應和平號召,宣佈起義。

新中國成立後,馬占山寓居北京。1950年6月初,他接到毛主席託人打來的電話,邀請他出席人民政協全國委員會一屆二次會議。他接電話後,心情非常激動,但因癌症纏身,沒有能參加會議。對此,他遺憾終身。11月,他見自己的病轉重,叫女婿陶英麟代筆,給長子馬奎、次子復興,孫兒慶六、慶祥等親人,留下了感人的遺囑:“……我親眼看見我中國在毛主席和中國共產黨之領導下,全國人民獲得解放,新民主主義已順利實現,人人安居樂業。我生平中之新型國家,已建設起來。我雖與世長離,但可安慰於九泉之下。我囑爾等務須遵照我的遺囑,在人民政府的英明領導下,誠心誠意去爲新中國的建設努力奮鬥到底,實事求是做事爲人,不可稍懈”。

是月29日,他的病情惡化,搶救無效,逝世於北京寓所。

出身於綠林,發跡於奉軍。“九·一八事變”後,他不顧蔣介石的“不抵抗主義”政策。奮起抗日,血戰江橋,打響了武裝抗日的第一槍,成爲蜚聲中外的抗日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