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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典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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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擁有數千年的悠久歷史,各種典籍記載的歷史故事已經成爲中華民族不可或缺的文化經典,下面這些是小編爲大家推薦的幾篇中國古代典故故事

中國古代典故故事

中國古代典故故事:遼宮陰謀

耶律乙辛的發跡,也源自一場宮廷政變。

道宗登基之初,將朝廷大事託付給耶律重元。時間一長,重元嚐到權力的滋味,想高升一級,讓道宗下崗。一次,趁道宗和野獸作戰正酣,重元率人發動突然襲擊,打到道宗行宮。不過,此時道宗的號召力還沒那麼糟糕,登高一呼,應者四起。重元大敗,皇帝沒當成,老命沒了。

叛亂平定後,道宗暫時停止打獵,回到宮中大封功臣,其中就有耶律乙辛,他被封魏王,授南面樞密使,掌握對宋用兵事宜。大遼一半精銳要歸耶律乙辛指揮。此時爲1063年。

六年後,道宗覺得耶律乙辛用着還順手,再說也是皇族,乾脆大筆一揮,把所有兵權都交給耶律乙辛,“加守太師,詔四方有軍旅,許以便宜從事”。於是,大遼傾國之兵盡在耶律乙辛之手。

和道宗愛好打獵一樣,接過大權的耶律乙辛也想高升一級。但重元是前車之鑑,他知道不可貿然行動,一旦失手,付出的將是生命的代價。

幾經思索,他選定一條迂迴路線。

道宗上任以來,忙於狩獵,荒廢了國政,也荒廢了女色,所以現在只有一根獨苗——耶律浚。這小子口碑很好,如果不出意外,將接管道宗家業無疑。

這個“意外”,就是死亡。

可是,18歲的耶律浚年富力強,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死不了,不等於不能死。耶律乙辛微微一笑,將目光轉向後宮,瞄向耶律浚生母、道宗皇后——大遼絕世才女蕭觀音。

於是,栽贓陷害,惡意中傷,隔山打牛,一系列卑劣手法接連出現。

蕭觀音吹拉彈唱,樣樣在行;填詞吟詩,妙絕一時。可是,這麼個才女,只因勸諫道宗打獵,就被扔在後宮裏,每日寂寞,以聽皇家樂隊演奏爲消遣,尤其喜歡聽樂師趙惟一演奏的《迴心院》。

一日,宮女單登拿着一首十分香豔的《十香詞》,請求蕭觀音抄寫,說皇后的書法是一絕,抄了她做鎮宅之寶用。蕭觀音一樂,當即抄下。抄罷,意猶未盡,又寫詩曰:“宮中只數趙家妝,敗雨殘雲誤漢王。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窺飛燕入昭陽。”詩意明瞭,人人都怪趙飛燕,其實趙飛燕受冷落,可憐着呢,孤枕獨眠,又有誰見?

這首《十香詞》,單登沒當作鎮宅之寶,而是交到了道宗手中,說蕭觀音不潔,和趙惟一有染,此乃證據。道宗的醋罈子頓時翻了,也沒心思打獵了,馬上回去,用鐵骨朵把蕭觀音毒打一頓,扔進監獄,然後命人拘來趙惟一,讓耶律乙辛和其羽翼主審。五木之下,何供不得?趙惟一受刑不住,只求速死,叫說什麼說什麼。一份偷情供狀很快就送上去了。

道宗立時下發文件,將趙惟一凌遲,皇后蕭觀音賜死。死後,屍體裸露,用葦蓆包裹,送回孃家。

單登完成使命,向耶律乙辛交差。耶律乙辛大加讚賞。這是耶律乙辛的第一步。他知道,太子如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要扳倒這棵大樹,首先要拔除他的主根。這主根,就是皇后。

蕭皇后死前,太子披頭散髮地跑到道宗面前,號啕大哭,叩頭流血,請求代母而死。道宗大怒,一腳踢翻太子,拂袖而去。道宗覺得,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可太子非但不同情,反而爲母求情,甚至寧願一死。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不能不忍,自己只有一子,難不成廢掉?道宗於是開始冷落太子,繼而發展到提防太子。

耶律乙辛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悄悄窺伺着,只等適當的機會出現,然後突然撲出,一招制敵。

太子也知自己處境不妙,整日待在東宮,不敢有所舉動。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不到兩年,一聲驚雷:太子謀反。上告者還指出幾人,說是太子同黨。道宗一聽,火冒三丈。親自審問,結果沒證據。於是將那幾人毒打一頓,貶謫遠方。

其實,這是耶律乙辛的又一步棋。他知道,要扳倒太子,光扳倒皇后是不行的,還要斬斷他的左膀右臂。這些臂膀,就是太子的親信們。

表面上看,太子毫髮無損,暗地裏,這次的攻訐已經起到了一箭雙鵰的作用:一方面,把太子的親信一網打盡,另一方面,挑動了道宗心靈深處那根緊繃的神經,使得他開始懷疑太子。

一旦太子被懷疑,扳倒,是早晚的事。

果然,宮中警報再次傳來:太子謀反。這次首告者還“大公無私”地說自己也參與了陰謀:“臣實與謀,欲殺耶律乙辛等,然後立太子。臣若不言,恐事發連坐。”不用說,這話是耶律乙辛教的。

兩次如此,道宗的忍耐到了極限。由於供詞中,耶律乙辛也是受害者,再加上他又是道宗的同志,道宗自然而然地讓他出面組織陪審團。陪審團成員,也就成了清一色的耶律乙辛派。

審訊開始,主審官員就讓抓住太子,也不管什麼儲君,大刑伺候,讓其供認造反。太子被打得半死不活,對陪審團成員請求道:“吾爲儲副,尚何所求。公當爲我辨之。”懇請大家,告訴皇帝,別聽信讒言。

審查團成員聽了,眼圈發紅,連連點頭,先讓太子在紙上簽名畫押,他們好交差。太子咬指出血,按在紙上,期望道宗回心轉意。第二天,簽着太子名字的供狀送到道宗面前,可上面的供詞,全是謀反內容。原來,陪審團成員只是哄騙來太子的簽名畫押,供狀內容則根據需要,自行填寫。

道宗看了狀紙,既驚又怒,當即下令:參與謀反者全部處死,太子改當囚犯,囚禁在上京高等監獄。

又一次,耶律乙辛勝利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太子活着,仍是道宗唯一的兒子,仍有機會翻牌。心思縝密的耶律乙辛,要做則做絕。太子進入監獄不久,京都趕來兩位宮廷大員,傳道宗口諭,着太子自盡。太子不肯,哭着要求面見道宗,陳說冤情。來人當然不答應,說他們只奉旨賜死太子,沒有義務帶太子回京。看太子遲遲不願自盡,兩人乾脆擼起袖子,拿白綾套在太子脖子上,勒死了太子。

兩人均爲耶律乙辛的手下,幹完事情,匆匆回京覆命去了。道宗打獵之餘,聽到了太子死訊——不過不是勒死,是暴病身亡。道宗納悶,你小子關幾天,咋就死了?想到兒媳還在,就讓耶律乙辛派幾個人帶太子妃來問問情況。可幾天後傳來信息,太子妃途中染病,不治身亡(實乃爲耶律乙辛謀殺)。

道宗此時猛然想起,自己唯一的繼承人撒手人寰了。他扔下弓,不得不第一次認真考慮,自己已45歲,壽終正寢後,這萬里河山該交給誰。

耶律浚雖年輕,可史書說他“幼而能言,好學知書”,而且慮事周全,算計有方。蕭皇后死時,他的兒子才六個月,取名耶律延禧。

他知道,宮廷之爭纔剛剛開始,自己身處權力旋渦之中,時時都有被洪波吞噬的危險,而且這次事變明顯是衝自己來的。爲了不至於覆巢之下無一完卵,他偷偷派人把耶律延禧送出宮,託付給一個叫蕭懷忠的人養育,臨行時,在孩子懷裏藏了一塊自己的玉佩,以作爲將來父子相認的憑證。對宮內人,他則放言,此兒已死。然後派宮人抱着一個布包,假做嬰兒,送出宮去偷偷埋掉。

就在道宗爲繼承人想破腦袋,愁眉不展時,蕭懷忠進宮來告訴他,他還有個孫子叫耶律延禧,養在自己家,同時拿出耶律浚留下的玉佩爲證。道宗見到玉佩,立即派人出宮接回耶律延禧。大遼國萬里江山,又一次名花有主。

耶律乙辛很沮喪,也很憤怒。

機會,對陰謀家而言,永不缺乏。

1079年7月,正是夏草肥嫩、野獸繁殖的時候,耶律乙辛進宮叩見道宗,奏事完畢,隨口談起自己最近打獵的事。道宗聽得兩眼放光,打獵癮頓時又被勾起,當日便整理弓刀,準備再次進山,和野獸們華山論劍,一比高低。隨駕的人中,有自己的皇孫。

隨駕名單公佈後,耶律乙辛提出反對意見,說皇孫年僅五歲,又是帝脈單傳,如有三長兩短,後悔莫及。言外之意,讓皇孫留守京城。

道宗聽了,覺得有理,便讓皇孫留下監國。

這一刻,耶律乙辛心裏美滋滋的,又一次看到了希望——五歲的小屁孩,什麼都不懂,到時只需送上一杯毒奶,就能讓其一命嗚呼。

可是,在道宗將要開拔時,突然冒出一人跑到道宗面前,拉住馬繮繩,跪下苦苦哀求:“陛下若從乙辛留皇孫,皇孫尚幼,左右無人,願留臣保護,以防不測。”話裏話外,隱隱約約地指向耶律乙辛。言外之意,這樣做對皇孫有點不利。

道宗這次少有地清醒了,想想自己兒子沒了,兒媳沒了,千萬別讓孫子再出意外。於是點點頭,帶上孫子浩浩蕩蕩而去。

其實,在這次打獵之前,道宗並非對耶律乙辛毫無提防。

一次打獵,道宗半天之內射死十頭鹿,十分得意,等待大家高喊萬歲。可是等了一陣,鴉雀無聲,道宗不爽,回頭望了望耶律乙辛。耶律乙辛遂跪下高呼,吾皇英武。其他大臣一見,這才紛紛跪下,大拍馬屁。

這一刻,道宗沒飄飄然,相反,心裏一驚。他暗暗覺得,耶律乙辛的勢力已非同一般,自己在時,尚且如此,自己死後,那還了得!

還有一次,道宗巡視黑山的平澱,大臣們集體跟隨,組成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上,道宗騎在馬上悠然自得,不經意回頭一看,身後居然沒有一個大臣跟隨,相反都到了耶律乙辛身後。原因很簡單,道宗整天忙於打獵,跟在他身後也是白跟,他沒工夫升他們的官,相比之下,倒是跟在耶律乙辛身後更有便宜可佔,也更有實惠可得。

道宗冷眼旁觀,心裏壓抑得透不過氣來。他越來越迫切地感到,打倒耶律乙辛,勢在必行。

於是,爲扶耶律延禧順利上馬,道宗開始有計劃地打擊耶律乙辛。他先冷落耶律乙辛,然後暗暗清算其錯誤,並且悄悄拆散其同盟,放出話去,若能舉報耶律乙辛的錯誤,既往不咎,否則,與之同罪。皇帝這樣一說,馬上就有人見風使舵,積極響應。證據交到皇帝手裏,道宗呵呵一樂——耶律乙辛這傢伙,賣官鬻爵,私藏禁物,倒賣戰略物資。

道宗立馬組織陪審團,審判耶律乙辛,之後判處死刑,緩期執行。死罪免了,活罪難逃,道宗親自動手,用鐵骨朵狠狠敲了犯人一頓,關進幽州監獄。剛過兩個月,幽州監獄管理人員上報,老傢伙不老實,帶着兵器,準備越獄,逃亡大宋。一個囚犯,又是個糟老頭子,帶兵器叛逃,明顯是誣陷。這次,擅長誣陷他人的耶律乙辛,狠狠品嚐了一把被誣陷的滋味。

道宗接到奏章,終於有了藉口,派人立即趕到幽州監獄,拿着白綾,賜耶律乙辛自縊。耶律乙辛當然不願死,要面見道宗。來人不許,親自動手,用白綾勒死他,然後回京交差。

不知耶律乙辛死前是否記得,四年前,是他派人用白綾勒死了太子。當被道宗用鐵骨朵毒打時,不知他有沒有想到,六年前,由於他的陷害,皇后蕭觀音死前,也遭受過道宗鐵骨朵的毒打。

他終於死了,帶着自己未竟的慾望。

中國古代典故故事:秦始皇悟透經濟學

公元前220xx年,在今天內蒙古的河套地區。秦朝大將蒙恬率領以步兵爲主的秦軍,與兇狠的匈奴騎兵展開了一場殊死之戰。剛剛統一天下的秦軍士氣正旺,一舉拿下了河套地區。匈奴殘部望風而逃,遠遁大漠。

然而,凱旋的秦軍得到的命令,卻不是再接再厲,攻佔漠北,而是轉攻爲守。30萬大軍以戰國時期燕、趙、秦三國的北方長城爲基礎,就地修築長城,從西北的臨洮一帶一直延伸到遼東,橫貫東西的萬里長城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究竟是什麼導致了秦始皇停止北伐,反而耗盡全國的財力、人力去修築長城呢?因爲秦始皇不僅是我國一位傑出的政治家,他還是一位卓越的經濟學家,他肯定算過一筆經濟賬。

讓我們站在秦始皇的角度,來思考對付匈奴的難題。首先,秦始皇統治的民衆基本上都是農民,而如果要深人大漠與匈奴作戰,就需要相當數量的騎兵。把平時基本不騎馬的農夫。轉變爲強大的騎兵,不僅要花費大量的時間、金錢進行訓練,同時由於這些農民當了兵,不能再從事農耕了,還要蒙受勞動力損失。

況且。即使有了強大的騎兵,要送他們到北方草原深處作戰,糧草的運輸和損耗也是一筆很可怕的開銷。古代沒有高速公路和鐵路,也沒有大貨車,糧食運輸只能靠人力和畜力,十分艱難。《史記》中曾經記載,從中原地區運送一石糧食抵達北方的前線,路上運輸隊消耗的糧食競達到192石。

而匈奴騎兵的作戰成本卻很低。遊牧民族從小在馬背上長大,既是放牧者,也是戰士,角色轉換很容易,甚至可以一邊放牧,一邊作戰,後勤保障比農耕民族好多了。

農耕民族作戰的成本比遊牧民族要高,而作戰的收益卻很可憐。即使佔領廣袤的草原,也無法耕種。中原王朝的稅收是從農民的頭上獲取的,沒有了農民,要那麼大片的草原有什麼用處?即使打贏了對遊牧民族的戰爭,也要被高昂的戰爭成本壓垮。

漢武帝雄才大略。曾經在對匈奴的戰爭中取得了輝煌的勝利,可是勞民傷財,大大削弱了國家的經濟實力,直接導致了漢朝的衰落。明成祖朱棣的大軍五出漠北,苦戰多年,把蒙古各部趕得四處奔逃,但仗打到最後,先吃不消的卻是明朝。

反觀騎馬的遊牧民族,他們來去如風。掠奪農耕民族積累的財富輕而易舉,收益驚人。成本低,收益高,遊牧民族怎麼會不熱衷於劫掠戰呢?

得想個招兒,改變成本和收益上的巨大反差,秦始皇借鑑戰國時期的策略,想到了修築長城;有了長城這種堅固工事,流動的戰場將會變爲固定的戰線。遊牧民族無法重演來了就搶、搶了就跑的鬧劇。必須先在長城一線與守軍打一仗。

如此一來,成本和收益就改變了。以逸待勞的農耕民族可以從附近的農田中獲得糧食,進攻的遊牧民族卻遠離了放牧的草場。而且長城一線多羣山,重要的道路上又修建了牢固的關隘,農耕民族的步兵只要固守防線,遊牧民族的騎兵就毫無用武之地,往往還沒有搶到東西,就先捱了一頓打。

依託長城進退自如,農耕民族不用訓練騎兵部隊。熟悉農活的士兵們在閒時完全可以就地屯墾,後勤的負擔也小多了。

農耕民族的傑出代表秦始皇雖然沒有讀過現代的《經濟學原理》之類的著作,但他大規模修築長城的舉動,的確與經濟學最基本的成本、收益規律是相符合的。修築長城固然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在短期內經濟壓力很大,但從長遠來看,秦始皇的這筆賬算得很精明。

此後的各朝各代,只要有條件、有需要,也都儘量採取修築長城的方式防禦北方的遊牧民族。比如明朝成化年間,蒙古韃靼部常常進犯陝北、甘肅一帶,於是皇帝召集大臣討論防禦事宜。大臣們算了一筆賬:如果徵集五萬勞工,用兩個月的時間修葺長城,耗銀不過100萬兩:而派出八萬大軍征討韃靼入侵者,每年糧草、運費摺合銀兩,總計耗銀近1000萬兩,成本高低一目瞭然。而且,軍人可以在長城之內屯田耕種,獲得一定的糧食,又節省了從內地調糧食到前線的鉅額成本。於是。明朝的皇帝們選擇了修建長城。我們今天看到的雄偉長城就是那個時期完工的,在元朝初年就來到中國的馬可·波羅自然是看不到明朝長城的。

中國古代典故故事:西施千金贖兒記

話說越國滅掉吳國後,越王勾踐置酒文臺之上,大宴羣臣,歡慶滅吳之功。在一片歡悅的氣氛中,越國大夫范蠡發現越王勾踐是個心胸狹窄、只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的小人,於是,他託詞向勾踐辭行。勾踐哪肯答應,流淚道:“你走了,叫我靠誰?你留下,我可與你平分越國江山。”又威脅范蠡說,真要走了,將殺戮范蠡的家人!誰知范蠡軟硬不吃,執意離開了勾踐,乘扁舟出入三江五湖之中,去向不明。

勾踐畢竟念范蠡復國有功,不但沒有殺戮范蠡家人,還賜封他髮妻百里之地,並令工匠鑄了一尊范蠡的金像,置之案右,就像范蠡仍同自己在朝夕論政一樣。

那麼,范蠡上哪裏去了呢?范蠡去太湖找西施去了!

原來,范蠡早就察覺到勾踐是個反目無情的傢伙,在越兵攻打下館娃宮時,他就伺機掩護西施先離開了館娃宮,並與西施暗下訂立計劃:一旦自己離開勾踐,就立即去太湖中的三山島與喬裝隱居在那裏的西施會面。爾後他們隱名改姓,棄政從商。

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范蠡與西施有了三個兒子:大兒大男,二兒中男,三兒小男。一家人齊心合力,初在東海之濱治產業,後又在齊國經商,積蓄數十萬。只因齊侯知范蠡有才能,要聘他爲相,范蠡不從,推說“久受尊名不祥”,盡散家財於親友鄰里,離開了齊國轉移到太湖之濱從商,並改號爲陶朱公,在太湖邊一個小鎮上安頓了下來。

誰料這時范蠡家中出了件大事:范蠡二兒中男因犯罪被楚國拘囚,並將處以死刑!噩耗傳來,如雷擊頂,西施更是肝腸寸斷,哭成個淚人一般。當年這個回眸一笑醉三軍的絕色美女,如今已是四十開外的女人了,儘管這二十多年舒心安逸的生活使她風韻猶存,但是經受如此沉重的打擊,她明顯憔悴多了。她哀求丈夫道:“朱公,快想想辦法.救救中男吧!”

“爹,快想辦法救救二弟吧!”大男也忍不住一再向父親懇求。

范蠡深思良久,最後決定不惜萬貫家財救出中男。他先奮筆疾書,給在楚國當楚王幕僚的好友莊生寫了一封密信,然後打開地窖,搬出一車黃金。沉吟道:“救兒之事,看來非莊生兄不可了。”

“不!”西施忽然想起了什麼,驚慌地站了起來,她抓住范蠡的手,“你不能去楚國!”范蠡點點頭,他心明如鏡:自己是斷斷不能去楚國的。因爲這裏還有一段故事。范蠡本是楚國人,當年,只因楚王暴虐兇殘,嫉賢妒能,胸有大志的范蠡一氣之下,同好友文種一起投奔了越國。爲此,楚王對范蠡恨之入骨。范蠡如果重返楚國,楚王能放過他嗎?

那麼,總得有人去楚國呀!誰去呢?“爹,我去!”大男忍不住了,等不得父親指令,站出來請命。

“對,此事只有讓大男去了。”西施點頭表示同意。大男自幼與父親共患難、治產業,經歷不凡;且大男生性機敏,善處世事。范蠡凝視大男良久,竟搖頭道:“此事我看還是讓小男去最合適……”

“讓小男去?”西施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她驚奇地望着范蠡。

“對,此事非小男莫屬!”范蠡果斷地說道。

這一決定,使西施與大男頗爲驚訝。西施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范蠡的手道:“朱公,這可萬萬使不得。小男才十六歲,這麼大的事讓他去,辦不成的呀!”

大男也急了:“爹,還是讓我去吧!這千兩黃金、人命關天的大事,小男難以承擔的呀!”

“不!”范蠡再次果斷地說,“此事只有小男去才救得了中男!”西施與大男還想說什麼,范蠡已拂袖轉身進了內屋。

第二天,當范蠡醒來時,發現小男正沮喪地站在身邊。他不由有些生氣,埋怨道:“小男,天都亮了怎麼還不啓程呢?”小男撅着嘴,不滿地道:“爹,你還讓我走呢,媽早讓大哥去了!”

“什麼!”范蠡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奔出書房,來到大院,但見大院中空空落落,昨晚備下的馬車黃金早已不見了蹤影。他急了,跺腳喊道:“夷光!夷光!”

西施聞聲急忙趕來:“朱公。”

“大男呢?”

西施不敢正視范蠡,低頭訥訥道:“我想來想去,想了一夜,覺得還是讓大男去合適。所以,我就……”

范蠡聞言抱怨道:“你好糊塗呀!”

西施委屈地哭起來。范蠡上前扶住西施說:“夷光,你這樣做的結果,大有可能是適得其反,我估計大男救不了中男呀!”

卻說大男奉母命押上黃金車輛,懷揣密信,披星戴月,一路風塵僕僕來到楚國,終於見到莊生,呈上了密信。

這位楚王幕僚,與范蠡同齡,當年他倆風華正茂,意氣相投,結爲至交。范蠡因懷才不遇而投奔越國,臨走曾勸莊生與他同往。無奈人各有志,莊生婉言拒絕。但莊生極重義氣,幾十年來,雖與范蠡政見大相徑庭,卻從不對范蠡有何偏見,一向十分敬重范蠡。

莊生讀罷范蠡親書密信,不吱一聲,坐在那裏,閉目做沉思狀。一邊的大男急了,忙上前施禮道:“莊公,家父令侄兒帶來千兩黃金,還求莊公笑納不棄,在楚王面前多多周旋。”

莊生仍是閉目無語,少頃,他微啓雙目,向大男揮手道:“此事我明白了,你且去下處休息,靜候迴音就是。”大男還欲說什麼,莊生已面露煩躁之色,道:“去吧,不必多言了。”

大男回到住處,望着一車沉甸甸的黃金,心疼不已。他想:這莊老頭究竟有何能耐?會在楚王面前力諫相勸嗎?他有這回天之力嗎?他要有能力救回中男的一條命倒也罷了,要是不成,這可是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到時候白丟了這一車黃金呀!

大男想了一夜,最後決意自己暗下活動,憑藉自己當年做生意時結識的幾個楚國貴族,請他們幫忙疏通王府內臣。

第二天,大男扮成楚國人的模樣,懷揣碎金,去私下活動了。他暗訪了幾個文武官員,重金賄賂請求他們伺機上諫楚王。

再說莊生是個冷麪熱心的人,對於范蠡此託他早已放在心上。范蠡很瞭解莊生,他送來千兩黃金,特別在信中說這是委託莊生在楚王面前周旋的費用。

作爲一個幕僚,莊生深知楚王秉性:楚王乃是剛愎自用之人,一旦認準的事,輕易不肯改變。但楚王又篤信天象神教,一向信奉天命。所以,莊生抓住楚王這個弱點,決定用神教之說促使楚王開恩大赦。

莊生救人心切,當即上朝參見楚王。他對楚王道:“啓稟大王,臣有要事相告。”莊生是楚王的得意幕僚,幾十年跟隨楚王,忠心耿耿,且足智多謀,深受楚王信任。楚王見莊生神情凝重,忙問道:“愛卿有何要事只管稟報就是。”

於是,莊生將話引入正題:“昨夜一更時許,臣坐觀星象,見天王星座位置不正,似預示有災異在近日降臨。如大王在近日內施行恩德,災異禍事即可消除。”

楚王向來篤信莊生的話,此番話當然深信不疑。一陣驚慌之後,又忙問莊生:“依愛卿之見,寡人當施何恩德方能消除災異呢?”

莊生早有所料,不慌不忙答道:“此事臣不敢妄議,還由大王定奪。不過若施恩德的話,只能在芸芸衆生中尋求機緣了。”

楚王想,這幾年來,楚國可以說是國泰民安。要在芸芸衆生中施德開恩,只有對現今囚拘的罪犯開恩。於是,他徵詢莊生意見。莊生一聽正中下懷,忙拱手稱:“大王英明,唯此舉莫屬。”楚王大喜,當即令手下封閉了宮中的三錢之府。

三錢之府乃宮中掌處刑事的機關,楚王突然下令予以封閉,暗示楚王將有大赦罪犯之意,一班文武大臣哪個不知這規矩?所以,當三錢之府封閉之後,曾受過大男賄賂的官員紛紛向大男通風報信,說他弟弟中男近日將獲釋無疑。大男聽了不由心花怒放,又取出黃金珠寶.一一謝過那些官員。

是夜,大男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高興之餘,不免又爲那押放在莊生處的一車黃金惋惜懊惱。中男之所以能夠得救,完全是那幾個朋友在楚王面前周旋說情,那莊生老頭沒起什麼作用。懊惱之餘,不由埋怨起了父親。父親一向精明,這回卻將此等人命關天的大事繫於這敷衍了事的老滑頭身上,要不是自己另外設法營救,中男這回必死無疑了。最後,大男決定巧言面陳莊生,從莊生那裏索回黃金。他認爲:既然中男已經得救,這車黃金就不必白送莊生了。到時候連車帶人一起還家,豈不是人財兩保了嗎?

翌日天明,大男興沖沖地直奔莊府。見到莊生,尚未落座,就劈頭笑道:“莊公,您也許意想不到,我弟他得救了呀!”

莊生的眉尖跳了一下,只從鼻孔裏“哼”了一聲。

大男絲毫未察覺到莊生那細微的表情,繼續侃侃而談。莊生耐着性子聽完後,向大男冷冷一笑,令人推出那車原封未動的黃金,道:“範大公子的意思,老朽都已明白。這車黃金老朽不敢收納,還請公子帶回,交還給你家父吧。”大男還想假意客套一番,莊生已託身上不適,退進了內室。

大男回到住處後,只等兄弟一獲釋,就雙雙返家。

大男在下榻處左等右等,整整等了四天,仍沒見一個人來。他慌了,料事不妙,急忙找到那幾個朋友,一問方知中男已於前天午時三刻被楚王開刀問斬,丟了性命!

這消息無疑如焦雷擊頂,打得大男呆若木雞,茫然不知所措。他怎麼也猜不透楚王爲何又突然變卦,爲什麼這麼快就處死了中男呢?

原來,這是莊生讓楚王改變了初衷。那天大男的一番話,極大地刺傷了莊生的自尊心,他認爲自己上當受了騙,受到了範家父子的侮辱。所以,一怒之下,他再次面見楚王,告以外面居然紛傳楚王將大赦囚犯的言論。楚王因被人察覺他未施行的意圖而惱羞成怒,當即下令立即處治死刑囚犯,以示君王的尊嚴神聖。

半月後,范蠡和西施終於盼回了大男。可是,大男帶回來的除了那車黃金外,還有一具裝有中男屍首的靈柩。

西施當即昏死了過去。唯有范蠡鎮定自若,似乎早有思想準備。

事後,范蠡對西施說:“我早預料結果如此。因爲大男與我共患難、治產業,惜財如命。而小男從小沒吃過苦,不知財產貴重。所以,這件事只能讓小男去辦,才能如期完成。”

西施聞言,悲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