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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愛情故事短篇

愛情故事 閱讀(8.5K)

愛情像衣服雖然很多,但適合的只有一件,下面這些是小編爲大家推薦的幾篇經典愛情故事短篇。

經典愛情故事短篇

經典愛情故事短篇1:與前妻約會

會考第一堂監考完,由於中午時間短、家又遠,我就在考點外的小公園看報休息,等下午的那堂考試。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巫啓賢悲慟的《思念誰》響起,提醒我有電話來了。

難道是老婆忘了,又習慣性地打電話叫我吃午飯,早上走時我說過不回家的啊?我邊想邊摸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不是妻子的,但號碼陌生卻又熟悉,是她!是前妻。

前妻6年前和我離了婚,後來就斷了聯繫,只知道她義無反顧奔向的新生活並不理想,只知道自己經歷了一段刻骨銘心的痛,然後幸運地遇到了現在的妻子。

“你知不知道,忘記一個人的滋味,就像欣賞一種殘酷的美,然後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告訴自己堅強面對……”鈴聲仍在響,我卻猶豫着。

和前妻的結緣可以說很浪漫,那一年正是《戀曲1990》流行的時候。在市中區舉辦的文化藝術節上,學音樂出身的前妻用一首《小揹簍》征服了所有的觀衆,也征服了我。拿了交誼舞一等獎的我和獨唱一等獎的她產生了戀情,兩人一路唱着、跳着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後來,活躍的前妻漸漸不滿足平靜的生活,不滿足捉襟見肘的收入,不滿意我頭無烏紗,最終選擇了新的生活新的人。

她來電話幹什麼?離婚後,在相當長的時間裏,我默默地等她的電話,想聽到她的聲音、她的歌聲,看到她熟悉的身影,期望着她回心轉意,可奇蹟最終沒出現。這種期待只是支撐我走過了一段落寞的歲月,直到再婚。

“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爲想忘記誰……”鈴聲又一次響起,似乎在強化着誘惑,直覺告訴我,接電話也許會干擾我平靜的生活,可內心深處沉寂了幾年的那份情愫,此時卻與鈴聲發生強烈的共振,指揮我的手顫顫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新兒嗎?”她的聲音依舊那麼甜美,還用着我們婚內的暱稱。

“嗯,什麼事?”我的聲音發乾,還有些沙啞。

“想請你幫個忙,我的身份證丟了,到派出所補辦,需要用以前的戶口本和房產證。”

聽她這麼一講,我有些如釋重負,但又有點莫明的失望。和她結婚後,一直住在媽的老房子裏,她走時並沒把戶口遷出。這事一度讓我玩味,覺得她對我們的婚姻還有些留念,不過,這幾年我已把此事忘了。

“什麼時候要?”我的聲音已恢復鎮靜。

“今天下午行嗎?”

“對不起,這兩天我監考,後天下午拿給你行不行?”會考後天下午結束,我們要放一下午假,妻子要上班……心裏做這樣的盤算,我有些吃驚,進而有些臉紅。

“好的,中午1點我在派出所門口等你,行嗎?”我沒有反對,隨後掛了電話。心想,那時間不錯,有滿滿的一下午呢!冒出這個念頭,我自覺有些輕浮。

接下來的三堂考試變得很長很長,說老實話,每堂監考我都禁不住走神,和前妻生活的美好片段放電影似地在腦海裏重現,而分手時的難受卻被封存在時間裏。回到家,我仍是心神不定,還有意迴避着妻子。妻子以爲我是監考累了,也沒太在意,一個人把家整理得井然有序,對我則呵護有加。其實她不知道,那兩天我夢中盡在響着《小揹簍》。

最後一堂考試終於結束,待我理完髮、洗完澡、換好裝,妻子已如往常樣把飯菜擺上桌了。我胡亂地應付了幾口,就準備出門, 出門時,面對妻子欲言又止的疑問,我簡單地搪塞一句“學校有事”,就急急跨了出去,等我掩上背後的門,一種籠鳥放飛般的激動和輕鬆立時涌了上來,久違的熱情隨即佈滿全身。

騎上頭天精心擦拭過的摩托,我風馳電掣地往派出所趕去,一路上像個毛手毛腳的初戀男孩。遠遠地,我看見了,這兩天老是出現的那個身影:依舊那麼高挑、美麗,我放慢了車速,同時有意識地控制了一下心跳。

車剎住後,故作平靜的我把戶口本和房產證遞上去,四目相對時,我看清了她的臉:淺淺地有了皺紋,化了淡妝後,還是很漂亮,尤其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微微上翹的嬌嗔的嘴脣一點沒變,我的心不免一動。

“在外面等我一會好嗎?”她微笑着接過證件。

“嗯。”我不自然地答應,像聽話的木偶。很快,她就辦好出來了。

“下午有課嗎?”

“沒有。”

“那一起聊聊好嗎?”

“嗯。”那一刻我彷彿突然失去了主張和思想,心甘情願地聽她安排。

在她的示意下,我載着她向郊外的森林公園駛去。挨着她帶有體溫的身體,我感覺有些顫抖。很快,我們來到了公園門口,那天是禮拜四,遊人很少。進去後,我拘謹地跟在她身後向山上走,語無倫次地和她搭着話,言語中透出幾分激動和忐忑,她卻神態自若,那種舞臺上練就的大方讓我自愧不如。

來到山頂一處仿古建築前,我們叫醒了打瞌睡的賣茶人。賣茶人一雙惺鬆的眼睛馬上開始放光,然後很老道地招呼我們樓上坐,並安排了一處迴廊憑欄的位置,可以俯瞰山環水繞的城市風貌。坐在那裏,有陣陣涼風吹來,讓人很是愜意。

“二位喝什麼茶?‘鴛鴦配’嗎?”茶老闆討好地問。

“兩杯‘青山綠水’吧。”前妻應道。

我心裏一緊,價目單上“青山綠水”20元一杯,兩杯就是我監考一天的補助。我連忙糾正:“我要一杯普通綠茶就行。”

前妻像看透了我的心思,笑着說:“我付錢,你就喝‘青山綠水’吧。”

“不,我不習慣喝那茶。”在我較真時,內心有一絲不快升上來。

由於我的堅持,茶老闆只好一樣泡了一杯,臨了那種不屑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漫無邊際地聊了一陣國際國內、廣播電視,我們都有些心不在焉。後來,前妻的一句“這幾年過得好嗎?”終於轉移了我們的話題。這幾年,我過得還是很好的,在家裏,妻子溫柔善良、賢淑體貼;在單位,我工作順心,朋友同事也都相處得不錯,只不過……就覺得生活單調了些,缺少變換、缺少激情。當然,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我沒好對前妻講出來,嘴裏只含糊地應付她:“還可以吧。”

前妻好像並不在意我的回答,那一問倒像是在給她自己報幕,隨後的談話基本成了她個人的“獨唱”,我只是她的一個聽衆。“人都說好男人難找,可我遇到過,不過沒有珍惜。”前妻的“開場白”有點吸引人,“回想起來,那兩年我纔是最幸福的,早上,你輕手輕腳地弄好飯,爲的是我多睡會兒;沒回家時,你就老打電話,關心我餓到沒冷到沒;下雨天,兩人就呆在家裏彈琴唱歌,天晴了,就蹬車出去看山看水;中秋節,還可以搭條凳子在操場上賞月、聊天……”

前妻全無條理的話,不經意間帶我進入了以前瑣碎的婚姻生活,我的內心瀰漫開一些柔柔的東西。

“我爲什麼就那麼傻,就說膩了呢?”前妻的自責彷彿驚醒了我,我不情願地又回到了現實,聽着她說下去。“那樣的日子想起來好難得,現在和他是再也過不上了。”說這話時,前妻的語氣裏含着失落,我也有種酸酸的感覺。

“平時和他都是在外面吃,喝酒、喝茶、打牌、唱歌……”前妻描述她的“新生活”時,語調缺乏生氣,也沒有絲毫得意,但我內心刻意封存的那些痛苦卻被放了出來,一點一點地破壞着我的心情,要知道,這些都曾是離婚前她侮辱我的話啊!

前妻看不到我內心的變化,自顧自地往下說。“碰到他出差,也是從來不會打電話問我吃沒有、病沒有的,也許他以爲留在家的錢足夠我吃,足夠我看病就行了……”說這話時,前妻眼睛裏的失落更多了,但此時我的心情已無法再跟隨她,兩人分手時的一幕幕在記憶裏開始殘酷地上演,她絕情時的表情無比清晰地映上我的腦海,我的心又在痛苦中掙扎。

“去年也是中秋,我讓他推掉應酬,去郊外賞月,他像遇到怪物似地看着我說‘傻不傻’,之後,留下我一個人真的在家裏犯‘傻’。”說到這,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卻漠然。

前妻似乎開始留意我的感受了,邊說邊瞟着我,我有些發慌,她那些“檢討”似的話,正好擊中了自己內心的不安分,我心虛地趕緊把目光移開。見我並不迎合她的眼神,她輕嘆了一口氣,接着說。

“現在,我已不喜歡成天陪他應酬,淨碰些酒鬼、煙鬼,一些人還色迷迷的,老想佔便宜。可他倒好,樂此不疲,還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陪他,他還真去找別人陪,今天一個,明天一個,身上時不時沾根長頭髮回來,問他,他還和我兇……”

憑她的抱怨,我完全想象得出她現在的日子,只是此時我既調動不起同情,也沒有一絲報復的快感,因爲離婚後,這些再也與我無關。“那你今天來幹什麼?”冷不丁地,一個不留情面的問題困惑了我,在它無聲的逼迫下,我禁不住自省起來,是啊,日子過得好好的,我幹嗎來這裏?難道我也有前妻的心理?我不敢往下想。

“難過的時候好想給你打電話,但又擔心你的那位……”前妻幽幽的聲音又鑽進了耳朵裏,我不覺一驚,心下有了警覺。“她怎麼樣?脾氣好嗎?漂不漂亮?”

前妻這一問,方讓我想起與妻子的生活,越想越覺得自己此行荒唐。妻子是比不上前妻漂亮多情,也沒有她大方火熱,但在我最潦倒的時候,她走向了我,願意把一生的幸福都交給我,這幾年,知冷知熱也全靠的是她!我難道真的是好了傷疤忘了痛、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不漂亮,於我也不是香菸,她是大米,是白麪,是供我一生的營養!”說這話時我語氣激動,前妻有些不解,只有我清楚,對之前的“曖昧”,自己開始了深深的懺悔。

“誰能一輩子呆在舞臺上?舞臺下過的日子纔是真實的,有柴米油鹽的地方纔像個家!”我繼續着我的哲理,話像說給自己聽,並沒管前妻驚愕的表情。是的,前妻是舞臺上的人,要她一生演同一場戲是不可能的,她需要不斷更換角色和對手。

“她不在時多出來聊聊好嗎?”前妻想把話題從妻子身上引開,但我聽了卻很不是滋味,想讓我陪她一起遊戲人生?再次被侮辱的感覺讓我有些憤怒。

“他出差了,今晚我們一起吃飯好嗎?”前妻沒有意識到她的隨意已傷了我,更傷了我愛的妻子,她還在做不合適的引導。

“不,我家裏有事。”我斷然拒絕,對我的憤憤然前妻有些找不着北,但我不想做任何解釋,想回家的心情陡然間急迫起來,我擡腕看錶,一看,這場“自取其辱”的見面快磨到吃晚飯的時間了。我不再猶豫,徑直站起來冷冷地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了。”

看我斬釘截鐵的樣子,前妻只好訕訕地跟着起身。這一次是她說“嗯”,然後跟在我後頭下山。我們剛走出公園門,她的手機響了。“哦,你回來啦,已經快到火車站了,好,那我馬上過來,到‘四海香’吃飯?好的。”聽着她接電話,我判斷是她的“那個他”回來了,再看她此刻的神情,已全然沒了剛纔的“悽婉”,滿臉是“召喚”激起的興奮,表情轉換真是瞬息萬變。

拋下一句“改天再見”,她招停一輛的士,急急地鑽了進去,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知道,她骨子裏想要的還是家外的那種風光!她人走了,我心裏反倒踏實下來。一個人騎車往家趕,邊騎邊嘆:“相見還真的不如懷念。”

經典愛情故事短篇2:這一場愛情,沒有終點

幾年前,楊樂佳和耿新住在北太平莊的四合院裏。房東王大爺在房頂養了一羣鴿子。有灰槓、耗子皮、喜鵲花、紅雨點……只要王大爺在房頂把小紅旗一抖,鴿子們就呼啦啦地飛出去。

有一次,楊樂佳站在四合院裏,仰着頭問:“王大爺,你放鴿子老揮旗子幹嗎呀?”

王大爺說:“這幫玩意兒太懶,你不趕它們,它們就不去飛。我這小旗兒啊是給它長記性兒的。往這兒一戳,它們就不敢回來了。”

耿新在一旁,說:“看來我也得弄個小旗,天天把你趕出去。”

楊樂佳飛他一記白眼。

那是20xx年,楊樂佳在北師大的最後一年。作爲哲學系的普通一員,即便通曉亞里士多德和蘇格拉底的各種精闢思想,也挽救不了她回家做中學老師的命運。

耿新說:“你得自己出去找,工作找找就有了。”

那時,耿新在北體讀大四,他們是在北京馬拉松賽上認識的。耿新是北體的隊員,楊樂佳是北師大的啦啦隊員。比起自家院裏的男生,耿新有一種乾淨利落的帥。

那時候,耿新在一家健身會所兼職做散打陪練,下午沒課,楊樂佳就會騎着自行車去看他“捱揍”。人帥真是一件沒辦法的事,捱揍都捱得那麼動人心魄。

耿新下班之後,會再送她回去。楊樂佳騎着車,耿新在一旁跟着跑。他是真愛跑步,每一年的北京馬拉松,他都不落下。

有時,他們會繞到北太平莊橋下的夜市去,熱鬧、廉價、美味。楊樂佳最愛橋西的滷煮火燒,熱騰騰的一碗吃下去,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感。

一天,吃滷煮的時候,楊樂佳對耿新說:“我媽今天打電話喊我回去呢,家裏那邊給找了工作。”

耿新說:“留北京多好啊。”

“有什麼好?工作都找不着,喝西北風啊。”楊樂佳不屑。

耿新用筷子頭,敲了敲楊樂佳的大碗說:“有我吃的,還能餓死你啊?滷煮火燒管飽。”

20xx年,耿新做了健身房的全職拳擊陪練,私下還會接一對一的私教。楊樂佳也找到了工作,在一家樂高教育中心裏做老師,惡補了點機械工程的基礎知識,教小朋友們插樂高。

有時候,楊樂佳覺得能和耿新一輩子這樣也蠻好,一個天天陪男人打拳,一個日日陪小孩玩樂高,可以在王大爺的家裏一直住下去,不必爲京城幾百萬的房子拼得頭破血流。

有一天,耿新接楊樂佳下班來得早了。楊樂佳剛好要上洗手間,就讓耿新幫忙看着。等她回來,耿新已經和小朋友玩成一片了。

楊樂佳遠遠看着,覺得耿新的發尖上,依然閃動着毛茸茸的孩子氣。

下課之後,楊樂佳好奇問他:“樂高到底好玩在哪兒啊?”

耿新坐在桌子邊,說:“你不知道嗎?樂高就是上帝視角啊,從一粒原子開始,建造一個自己喜歡的世界。”

楊樂佳說:“那你建個喜歡的世界我瞧瞧。”

那天,耿新開啓他的“上帝視角”,插出一套三室兩廳,耿新說:“有這麼大的房子給咱倆就足夠了。”

那已是20xx年,楊樂佳發現,男孩一樣的耿新到底生出了男人的心。後來,她把那套“三室兩廳”偷帶回來,擺在家裏,算是給他們的生活添一點激勵與希望。

這一年,耿新沒有參加北京馬拉松賽,他四處借了些錢,和私教的一位馬先生一起去做生意,換下終年不褪的運動裝去跑市場。

開始的時候,耿新有些放不下臉面,但也艱難適應了。第二年公司開始賺錢。耿新不但還了債,手裏還有一些富餘,他帶着楊樂佳從王大爺家搬出來,在成府路租了新的房子。

搬進去的那天,耿新抱着楊樂佳,站在22樓的陽臺,看夕陽下的北京,淡金色的光暈,浸透在薄霧裏。

耿新說:“嗨!嗨!嗨!楊樂佳,你家男人還是有點兒本事的。”

楊樂佳嘻嘻笑着,心裏卻徘徊着莫名的虛浮。她用雙臂緊緊環住耿新的腰,巧克力肌還在,只是變得有些脆薄。

楊樂佳頭靠在他身上說:“你有多久沒有跑步了?”

耿新說:“跑客戶都跑不過來,哪還有精力跑步啊。”

楊樂佳說:“咱們的自行車帶過來了吧?”

“帶過來了,怎麼了?”

“新地方,我想出去遛遛男朋友了呢。”

20xx年,耿新和楊樂佳商量起買房子的事,到燕郊,或是更遠一點固安去。楊樂佳默默聽着,第一次有種要嫁人的預感。可是,馬先生代理的品牌出了質量問題,幾家媒體跟蹤報道之後,市場一落千丈,公司勉力支撐了半年就完了,耿新就又撿起陪練的活兒。

耿新上班的第一天,楊樂佳請了假去看他。耿新戴着護具,陪練過肩摔。

楊樂佳看了三分鐘就看不下去了,一個人默默去了大廳外的走廊。曾經,看耿新“捱揍”還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可如今卻忍不住透出一絲悲涼。

回家的路上,楊樂佳說:“你還是別幹了,找找別的工作,這活兒不適合上年紀的人。”

耿新“噗”一聲笑出來,他說:“我倒是覺得,簡單粗暴的工作更適合我呢。”

楊樂佳沒說話,她不想承認,曾經一度以爲“陪人打拳玩樂高”就是一輩子的想法多少有些幼稚了。

那一年春節,楊樂佳回了家。母親不想破壞難得的歡聚時刻,但還是婉轉地講了某某人家的女兒嫁了有錢人的話。楊樂佳聽着,心裏有點煩。她煩的不是母親的世俗,而是自己竟然也生出了羨慕。時間終究改寫了她對愛情的定義。

3月的時候,楊樂佳纔回北京,回來後,她跳了槽,從一家樂高跳到了另一家樂高,但拿到手的工資多了800塊。耿新依然做陪練。

7月,20xx年的北京馬拉松拉開宣傳的序幕,楊樂佳也報了名,然後每天清晨,她都會6點起牀,和耿新一起去晨跑。他們沿着成府路,繞去清華,在校園裏兜個大圈再回來。這段漫長的路程,對楊樂佳來說,真是無止無盡的折磨。氣短、心悸、小腿痛到抽搐。

但楊樂佳固執地告誡自己,必須堅持,她覺得需要和耿新一起做點什麼。有一次,楊樂佳真的跑不動了,在路邊坐下來。耿新折返回來,蹲在她面前說:“如果跟着我這麼累,就算了。”

楊樂佳擡起頭看着他,眼淚忽然就涌了出來,她用力捶着耿新說:“你這個混蛋!這個時候說什麼泄氣話!跑不動了,就想甩掉我啊!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滷水火燒管飽的!”

20xx年10月,北京馬拉松憑一組照片上了頭條,可最終,楊樂佳和耿新都缺了席。

是開賽前的一週,耿新下班回來,路過五道口的時候,發現有人在偷女生的錢包。耿新不假思索地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小偷,沒想人羣裏冒出幾個小偷的同夥,對耿新拳打腳踢。

警察趕來後,抓住了其中兩個,跑了三個,問他:“小夥子,你沒事吧?”

耿新這才發現,自己捱了一板磚。

那天耿新回去吃晚飯的時候,感到有些噁心,跑去衛生間狂吐。楊樂佳有點擔心他,要拉他去醫院。耿新卻甩開她的手說:“你男人還可以的,睡一覺就沒事了。”

那晚楊樂佳怎麼也睡不安穩,大概是傳說中的第六感吧,半夜起來的時候,發現耿新流了一枕頭的鼻血,怎麼搖也醒不過來。她還算鎮定,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楊樂佳穿着睡衣跟去了醫院,在走廊裏坐了一夜,腦子一片空白。後來,天亮了,醫生走出來對她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外傷引起的腦出血,救不回了。”

20xx年的1月,楊樂佳跑了許久的見義勇爲撫卹金批下來後,她把耿新的父母接過來,辦理了手續。耿新的媽媽離開前,拉着她的手說:“樂佳,你是個好姑娘,是耿新沒福氣。”

楊樂佳聽着,靜靜地掉了眼淚。

10月,北京第34屆馬拉松開賽。5點,楊樂佳準時起牀,吃了三明治和一根香蕉,然後帶上3只能量棒,兩顆鹽丸,又在“三室兩廳”上撥了一粒放進口袋。她帶着它,就像帶着耿新。

8點鐘槍響,8點10分,楊樂佳才擠在浩蕩的人羣裏跑過起跑線。

5公里處楊樂佳吃了第一個能量棒,15公里處吃了第二個。跑到20公里的時候,她吃了鹽丸。可身體卻像漸漸失去動力的機器,蒸騰着最後的熱量。跑過30公里,楊樂佳感到有一點眩暈。PM2。5的顆粒浸透進肺裏,微小而疼痛,卻忽然感覺有人在背後推了她一把,有力的掌心,藏着熟悉的溫度。

可她不敢回望,只是奮力地向前跑去,她唯恐自己一回頭,萬千陌生的面孔從霧霾中涌出來,她所堅信的一切就要散了。

那天,楊樂佳以4小時59分跑完全程,別人都在歡欣雀躍的時候,她一個人拿了紀念品,默默回了家。

她安靜地躺在牀上,日光漸漸收隱進黑暗,睏倦帶走了身上的疲勞與疼痛,只剩一抹餘暉,彌留在意識裏。有些人駐留在心裏,像一場循環往復的馬拉松,串起時間的碎片。

彷彿又回到了王大爺的老房子,空氣裏瀰漫着滷煮火燒的香氣。這一次,楊樂佳終於看見了耿新,他站在屋頂上,背後是北京湛藍的天空,大片的鴿羣盤旋飛舞,發出尖銳的哨聲。他揮動着紅色的旗子,大聲說:“楊樂佳,別學這些鴿子,向前飛,別再回頭了。”

經典愛情故事短篇3:終點愛情

“沒事,你們繼續”。我十分佩服自己“臨危不懼”的勇氣,因爲我此刻正面帶微笑且非常冷靜地說出這句話來。

我迅速退出房間,轉身飛快奔向電梯,眼淚嘩啦啦地流,手猛按電梯鍵。但電梯似乎與我作對,遲遲還停在樓下沒動。我想也沒想就直奔樓梯方向去,也不管這裏是二十樓。腦裏總浮現出剛纔那個畫面,我最愛的男人此刻正與另一個女人躺在我睡過的牀上。

他是我交往了5年的男朋友賀言希。這間房子見證了我們多年的感情,但這一刻被他親手毀壞了。我們計劃在20xx年5月20日這個全國公認是好日子去登記結婚。距離這一天還有半個月就到了。

自同居後,我跟賀言希都沒有分開過。這次是我新接手的公司項目出了點問題,我必須出差一個星期去處理。幸運的是客戶非常配合我的工作,事情處理得非常順利,提前完成了進度。我悄悄改簽機票,提前返程了。

沒想到,準備給賀言希一個大驚喜的我卻看到了女人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從樓上下來,我在街上還一直狂奔。不知跑了多久,突然,我雙腳發軟,眼前一片漆黑。

當我睜開眼睛時,撲鼻而來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原來我已經躺在醫院的病牀上。“羅莉莉,你不要命啦?值得嗎?搞到自己缺氧過度瞬間休克,要不是有好心人及時把你送院,你還看得到我嗎?”閨蜜許倩倩把我擁在懷裏生氣地說。我知道她是心疼我。

出院後,我在所有的通訊工具里拉黑了賀言希,扔掉所有關於他的東西,包括訂婚戒指。搬離二十樓也叫倩倩代勞了。

我用五年時間去愛他,卻換來背叛。

我每天用工作麻痹自己,累了就宅在家裏睡覺發呆,爲的只是希望他能在我的世界裏徹底消失。

日子就這樣過了三個月。

“莉莉,週末楊東說請我們吃夜宵,你就陪我去嘛……”電話那頭的倩倩在撒嬌。“說不答應你,也是一樣沒效果。不過事先聲明,我是真的沒心情。”看在她這三個月來對我無時無刻的關心上,我答應了。

楊東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以前我和賀言希總想撮合他和倩倩,可是總不成功。起初,倩倩說我把她往“火坑”裏推不夠朋友,她得摸清“這個坑”是什麼情況才行。現在,倩倩與楊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好像他們纔是舊識一般。

我遲到了10分鐘。“莉莉,你怎麼那麼不尊重我們啊,打扮得那麼隨便,你還把我們放在眼裏嗎?”倩倩在宵夜檔裏,大聲抨擊我的衣着,以致其他桌的人都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不過我無所謂,對一個頹廢的人來說,倩倩的激將法沒用。我往倩倩的方向走過去,直接坐下。這才發現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男人。

“他叫周嘉彬,我的好朋友。不介意吧?”楊東壞笑着介紹說。“吃宵夜還有嘉賓啊?當然不介意啦。”我邊說邊打量他。皮膚黝黑,眼睛大大的,配上長長的睫毛,非常醒目,身上一件貼身的白色襯衫配着牛仔褲,完全屬於陽光男孩的配置。

“我的彬字是彬彬有禮的‘彬’,不是嘉賓的‘賓’。”陽光男被我盯得很不自然。

“隨便啦,我閨蜜羅莉莉。”倩倩接上話介紹我。我聽完“兇狠”地瞪了一眼倩倩,傳遞“怎麼不告訴我有陌生人”的訊息給她,然後尷尬地朝周嘉彬笑了笑。但倩倩似乎在裝傻。

周嘉彬舉起酒杯,“莉莉,很高興認識你。先飲爲敬。”呵呵,怎麼覺得這是在應酬的感覺?就這樣,我們喝開了。不知道多少杯酒下了肚子,我的頭開始暈乎。倩倩突然說她不舒服,堅持要楊東送她回家。倩倩臨走前還叮囑周嘉彬,照顧好我。

他倆走後,就剩下我倆了,突然有點冷場。我只好繼續喝酒。周嘉彬應該早就看出我的心情不好,默默陪着我喝。“你今天的着裝有點特別,平時你都這樣嗎?”周嘉彬試着找話題。“我本來就這樣,喜歡拖着拖鞋和寬鬆T桖,長髮像梅超風。怎麼了,很特別?”說完我有點尷尬,因爲我發現自己說話的口吻似乎感染了倩倩的撒嬌語氣。周嘉彬聽完後,對我微笑。周圍環境很嘈雜,我腦海裏突然又想起了賀言希。平時吃宵夜,言希是不會讓我喝一滴酒的,我們會點一盤辣椒炒石螺,然後比着誰快搶着去吸……可這都不是過去了嗎?

我回過神來,發現身邊這個今晚才認識的周嘉彬,他也正在笨拙地吸石螺。

“晚了,我想回家了。”我站起來,摸了一下包包不見了。但桌面的手機還在,我連忙抓起來。“莉莉,包包我幫你保管。有些事情該過去了。嘉彬跟你很配,給大家一個機會。”是倩倩發來的信息。

準確來說,這是楊東跟倩倩設的套。

“我送你回家。”周嘉彬一臉陽光地問我。“那麻煩你了。”我禮貌地回答。他帶我坐上他那臺本田摩托。這樣的夜晚,是該坐着摩托車去兜兜風,我想着。

一路上我們經過西江邊。夜空有密集的星星點綴,彎彎的月亮倒影在西江河上,讓我聯想起小時候《海底撈月》那篇課文。此刻水裏真的有一輪明月。對岸的霓虹燈襯托着這波光粼粼的江水,更顯得夜景迷人。“我想下去走走”我突然對周嘉彬說。

“好,帶你去那江景最好的觀賞角度。”周嘉彬把車拐進江邊的一條小道。把車停好,然後拉着我走到一處水泥鋪的平臺。那是距離水位高出2米多的平臺,位置不大,只容得下我們兩人活動,確實是好角度,放眼望去180度江景盡收眼底,偶爾有船駛過,浪聲很大。

“不錯的地方嘛,這麼熟悉,經常帶女朋友來?”我笑着地對他說。“我是經常來,不過是我一個人。我會一個人在這裏喝酒看風景,因爲這裏可以釋放我所有的煩惱。你是我第一個帶來的女孩,希望這裏也能釋放你的煩惱。”周嘉彬說。

江風吹來,月色迷人,我的心情突然輕鬆多了,至少在那一刻我沒有想起賀言希。“倩倩跟我說過你的事情,我不是八卦你的事,只是電影都說,人的一生總會遇上那麼幾個人渣,證明他不是你的終點,你要堅強走出來。”這話直戳我心底,心隱隱作痛,難道賀言希真的是我人生的那個“人渣”?

“莉莉,你對着江水大喊,喊出你所有的煩惱。”周嘉彬在一旁鼓勵我。然後我就對着江水大聲喊大聲哭。我整個人繃得太緊,實在太累了,大聲呼喊讓我得到了某種暢快。我的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流,突然周嘉彬轉過臉,把我的臉捧起,“莉莉,一切都過去了,別哭了,以後的日子讓我陪在你身邊好嗎?”剛說完他的嘴已貼在我的脣上。我沒有拒絕,這個快節奏的社會,我發現自己好像有一點喜歡上他了,至少他讓我感覺舒服。

那晚我把聲音都喊破了,淚水流乾了,我終於放下了所有。

然後開始了突如其來的愛情。

第二天,早晨的陽光早早射進房裏把我喚醒了。周嘉彬正在廚房忙着爲我煮早餐。我環視着周嘉彬的家,很乾淨,櫥窗擺着一張他穿着四方服參加大學畢業典禮的隨意照。照片上,最右邊有一傻丫頭正傻乎乎地對着另一個鏡頭作俗不可耐的剪刀手——那丫頭是我。我非常驚訝我怎麼會出現在周嘉彬的畢業照裏?

細想起照片的事情,應該是我7年前跟着倩倩去參加她姐的大學畢業典禮,這剛好是和她姐拍合照這一幕。也許就是在那刻,我跟周嘉彬“被合照了。”

“原來你一直在明,我在暗啊。你早就認識我?”我跑到廚房門口,把照片對着周嘉彬搖晃說。周嘉彬放下手下的活,轉過身一把把我攬入懷中。然後他看着照片對我說,“莉莉,這是一個笨小夥子與傻丫頭的故事,笨小夥子拿到照片後,被搶鏡頭的傻丫頭深深吸引住了,所以笨小夥子用盡一切辦法守候在傻丫頭身邊七年,心情隨着傻丫頭喜怒哀樂,可是傻丫頭從未發現。直到傻丫頭受了‘重傷’。笨小夥子十分心疼傻丫頭,決定當過客去爲傻丫頭療傷,可一不小心收穫了一份愛情。也許月老當年太大意,在姻緣線上打多了一個結,讓笨小夥子與傻丫頭的愛情足足遲來了七年。”

看的故事太多了,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是故事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