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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的詩詞《臨江仙·櫻桃落盡春歸去》鑑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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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櫻桃落盡春歸去》

李煜的詩詞《臨江仙·櫻桃落盡春歸去》鑑賞

櫻桃落盡春歸去,蝶翻金粉雙飛。

子規啼月小樓西,玉鉤羅幕,惆悵暮煙垂。

別巷寂寥人散後,望殘菸草低迷。

爐香閒嫋鳳凰兒,空持羅帶,回首恨依依。

簡析】

此詞是李煜在涼城被圍中所作.開寶七年(974)十月,宋兵攻金陵,次年十一月城破.詞當作於開寶八年(975)初夏.全詞意境,皆從”恨”字生出:圍城危急,無力抵禦緬懷往事,觸目傷情.開頭”櫻桃”二句,以初夏”櫻桃落盡”的典型景物寓危亡之痛.此時甚感宗廟難保,櫻桃難獻,而又隨春而歸去”落盡”,傷痛良深.”蝶翻”句以粉蝶無知,迴翔取樂,反襯並加深悔恨心情.”子規”句,加深了亡國之預感.句中”小樓西”的西字,不是簡單的表方位,而是宋兵自西而來,故予以特別關注.”玉鉤羅幕”,點明以上見聞是從小樓窗口所及.倚窗銷愁,愁偏侵襲,望幕煙之低垂,對長空而惆悵,爲國勢朝不保夕而自傷.過片寫內景,時間自暮入夜.”別巷”句寫街巷人散初夜寂寥的景況,渲染環境氣氛.”望殘”句,刻畫出悽然欲絕的惆悵之人面對”菸草低迷”的寂寥天的形象.接寫室內的爐香悠閒繚繞着帶有”鳳凰兒”文的衾枕,卻見她空持羅帶的愁容.江山如此危殆,美人如此憔悴,悽慘,怎能不”回首恨依依”!結句點出一”恨”字,回貫全篇.全詞所發之亡國哀怨,深切感人!

擴展閱讀:李煜的人物簡介

李煜(937年—978年),初名從嘉,字重光,璟第六子,九六一年嗣位,史稱南唐後主。九七五年,宋曹彬破金陵,煜降宋,封違命侯,改封隴西郡公。太平興國三年七月卒。據宋人王銍《默記》,蓋爲宋太宗賜牽機藥所毒斃。煜善爲詩詞,著作甚多,惟已散逸。後人輯存,僅詩詞數十篇而已。

南唐第三任國君,史稱李後主。精書法,善繪畫,通音律,詩和文均有一定造詣,尤以詞的成就。內容主要可分作兩類:第一類爲降宋之前所寫,主要反映宮廷生活和男女情愛,題材較窄;第二類爲降宋後,李煜以亡國的悲痛,富以自身感情而作,此時期的作品成就遠遠超過前期,可謂“神品”。千古傑作《虞美人》《浪淘沙》《相見歡》等,皆成於此時。此時期的詞作大多哀婉悽絕,主要抒寫了自己憑欄遠望、夢裏重歸的情景,表達了對往事的無限留戀。故有人說:李煜不是個好皇帝,但是個好的詩人。李煜在中國詞佔有重要的地位,被稱爲“千古詞帝”,對後世影響甚大。他繼承了晚唐以來花間派詞人的傳統,但又通過具體可感的個性形象,反映現實生活中具有一般意義的某種意境,將詞的創作向前推進了一大步,擴大了詞的表現領域。李煜文、詞、書、畫創作均豐。其詞主要收集在《南唐二主詞》中。

擴展閱讀:歷代評價

王國維:“溫飛卿之詞,句秀也;韋端己之詞,骨秀也;李重光之詞,神秀也”。而且還說:“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而爲士大夫之詞。周介存置諸溫、韋之下,可謂顛倒黑白矣”。此最後一句乃是針對賙濟在《介存齋論詞雜著》中所道:“王嬙、西施,天下美婦人也,嚴妝佳,淡妝亦佳,粗服亂頭不掩國色。飛卿,嚴妝也;端己,淡妝也;後主,則粗服亂頭矣。”。王氏認爲此評乃揚溫、韋,抑後主。而學術界亦有觀點認爲,賙濟的本意是指李煜在詞句的工整對仗等修飾方面不如溫庭筠、韋莊,然而在詞作的生動和流暢度方面,則前者顯然更爲生機勃發,渾然天成,“粗服亂頭不掩國色”。

胡應麟《詩藪·雜篇》:後主目重瞳子,樂府爲宋人一代開山。蓋溫韋雖藻麗,而氣頗傷促,意不勝辭。至此君方爲當行作家,清便宛轉,詞家王、孟。

王世貞《弇州山人詞評》:花間猶傷促碎,至南唐李王父子而妙矣。

沈謙(徐釚《詞苑叢談》引語):男中李後主,女中李易安,極是當行本色。

沈謙(沈雄《古今詞話·詞話》捲上引語):後主疏於治國,在詞中猶不失南面王。覺張郎中、宋尚書,直衙官耳。

納蘭性德《淥水亭雜識》卷四:花間之詞如古玉器,貴重而不適用;宋詞適用,而少質重。李後主兼有其美,更饒煙水迷離之致。

餘懷《玉琴齋詞·序》:李重光風流才子,誤作人主,至有入宋牽機之恨。其所作之詞,一字一珠,非他家所能及也。

周之琦《詞評》:予謂重光天籟也,恐非人力所及。

賙濟《介存齋論詞雜著》:李後主詞如生馬駒,不受控捉。毛嬙西施,天下美婦人也。嚴妝佳,淡妝亦佳,粗服亂頭,不掩國色。飛卿,嚴妝也;端己,淡妝也;後主則粗服亂頭矣。

陳廷焯《白雨齋詞話》:

後主詞思路悽惋,詞場本色,不及飛卿之厚,自勝牛鬆卿輩。(卷一)

餘嘗謂後主之視飛卿,合而離者也;端己之視飛卿,離而合者也。(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