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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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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雨季

少雨,不只是秋天。
這個城市總是無雨,今年的雨水來得更少,少得我幾乎都不記得落雨時節的那份心境了。
一直是喜歡雨的。
常常幻想於江南悠悠絲竹聲中走過雨巷,紫色的傘下藏着紫色的心事,略帶了憂傷,略帶了輕愁,在雨裏,凝成我眉上一抹黛色。傘遮了雨,遮了面,遮了心事,只是,雨一直在下,落寞在身後拉長,越來越長,巷子長得彷彿再也走不出雨季。
我多想借這多情的雨,淋溼快要風乾的想念,讓情絲靈動起來,在雨中穿行,一路向遠,一頭拴在我的手中,一頭拴在你的心上。
江南的牛毛細雨,如織,落於我的夢中。
在古城西安的兩年裏,也是常有雨的,雖不霏霏如煙,比起家鄉的雨卻溫柔了許多,尤其到了深秋季節。夜雨下過,早晨的空氣異常的清涼通透,打開窗子,擁堵了一個晚上的沉悶的氣息,不等我的手離開窗扇,便一涌而出。拂面的清涼揭去臉上昨夜的沉痾,一些迷惘也隨着去了。梧桐的葉落了滿地,如果趕在校工清潔前走過那條小路,踩在厚厚的落葉上,柔軟達心。
雨後總會有些美麗的景緻,無論是如畫的江南,還是荒涼的大漠,雨後的潮溼,令人的心不由得會對萬物生了憐惜。
落雨的天是相對安靜的,雨落的滴答聲彷彿天籟,一切的嘈雜都息了,連平日裏疾行的車流此時也是靜悄悄的駛過,濺起的水花,躍成一個美麗的姿態隨後落下,微微盪漾的水波,像我不平靜的心。
心在雨季。
從春天開始的雨,夏季仍然打在萬傾荷塘,蓮的心事卻還包藏着,不肯有一絲的綻露,於是,我徹夜不眠,守候在南風的窗前,聽雨打水面親密的交頸,聽羞澀的蓮葉次第開放的聲音,聽蓮靜靜的心事,聽自己的心跳。
雨積在心房的低窪處,汪成一泓泉、一面湖,照得見我站在水邊的影,歌着,舞着,一隻鳥兒落在水面,攪碎了清影,攪碎了心。
不過是南柯一夢,夢中有理想的世界。
那就讓我於紅塵奔波的間隙閉上眼,做個美夢吧。讓我卸下所有的負累,讓雨下進夢裏,讓我就撐着那把碎花的傘吧。
讓我融入江南的雨巷,從這頭走到那頭,再從那頭走到這頭,把丁香般的愁怨散在雨裏。
接下來的冬天還會有雨嗎?
※本文作者: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