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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大學生勵志的文章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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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大學生都應該活出自己的精彩,從勵志開始,下面就是本站小編給大家整理的關於大學生勵志的文章,希望大家喜歡。

關於大學生勵志的文章大綱

關於大學生勵志的文章:我們都曾大四過

也許該請你們原諒,用了一個這麼矯情的題目。但是無論如何,我想和我的弟弟妹妹們說些什麼。

也許,你現在還在抱怨着課程安排的稠密、專業課的變態。也許,你現在正一邊回味剛剛過去的情人節的浪漫,一邊琢磨下一個情人節要製造怎樣的驚喜並在偷偷攢錢。也許,你現在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老師在臺上唾沫橫飛,而你的眼睛總是無法從一個姑娘的身上移開,但你卻遲遲不敢開口。也許,你現在在挑剔着食堂的飯菜、在電話裏和父母訴着苦,最後一句話無非是下個月多打兩百塊。也許,你現在剛剛通宵回來,並告訴自己通宵真難受,下次再也不去了。而且自己還特別清楚地知道這是自欺欺人,就像“我以後再也不吃泡麪”或者“明天我好好學習”一個道理。也許,你現在正一個人坐在寢室裏對着電腦DOTA,手機放在鼠標旁,時刻準備着接到點名警報後衝向只隔了一條馬路的教室。

我要告訴你,珍惜這一切吧,好好享受一切好和不好。

有一天你會發現,有課上比沒課上好。要是能重新聽一輪專業課很贊。有一天你會發現,這年的情人節成了你的光棍節,你的那些姑娘都挽着別人的胳膊走在步行街吃棉花糖。有一天你會發現,那個姑娘也許也一直對你有好感,在散夥飯上才知道這件事你就是大茶几。而且多吃幾次閉門羹也沒什麼,你不強大但是你可以很勇敢,總會可以感動別人的。我見證了這樣的故事。有一天你會發現,食堂的飯菜真是便宜又不錯。以後每天花在吃飯上的錢要多很多,而肚子卻飽得緩慢。而且你會不停地和你爸媽說,我有錢,甭操心。有一天你會發現,通宵的那些時光回想起來是那麼的有激情,就像幾個人邊吃泡麪邊碰二鍋頭的那個冬天一樣。有一天你會發現,在保證不會因爲平時成績掛科的前提下,逃課就逃了,被點名就被點了,這是事情正常的發展規律,我選擇逃課,我就享受這個過程。如果逃課還要擔心被點名,就不如不逃。而且那一天你會發現,你無課可逃。

那一天,你大四了。

這一年的剛開始幾天,你還是重複着原來的日子,上幾節不疼不癢的專業選修課。只不過是老師講課的時候越扯越遠,每次都彷彿在說:小妹妹,來,我們談談人生吧。只不過是叫外賣的數量越來越多,樓梯口堆着滿滿的泡沫飯盒。只不過是整天對着電腦,而越來越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對着一個網頁不停刷新。只不過還是和大一大二大三一樣,每天出門才精心打扮一下,否則都是過着自我隔離的生活,照一眼鏡子馬上想掏出個鋼鏰兒說哪來的要飯的?

但是,突然有那麼一天,你拿到了你四年的成績單,看着上面的數字,想起很多小抄和很多的緊張場面,抑或是無數個奮鬥突擊的夜晚。突然有那麼一天,你的手機裏收到了一條來自輔導員的就業信息短信:明天幾點在哪哪哪會有哪哪哪的一傢什麼什麼公司開招聘會。只限男生。如果你是女生,瞬間就知道了什麼叫不公。突然有那麼一天,你發現你身邊的人開始西裝革履打領帶,洗手間裏還經常傳來他自我介紹的聲音。一開始隨着“譁”的沖水聲,他就會說一句自我介紹完畢。後來,他會在“譁”後2分鐘才說那句介紹完畢。突然有那麼一天,你的上鋪簽了工作,你的賣身契還呆在老師的辦公室沒有領取。突然有那麼一天,得知第二天就會有你嚮往的單位來了,可是你簡歷都還沒做。

於是,一切都變了。

你不停地忙着自己的簡歷製作。模板有很多,別人做得都不錯,慢慢來吧。你照了一張免冠照,儘量把自己照得成熟老練而且還要有那麼點活力。你審視着那照片,嗯,用人單位應該喜歡我這個樣子,不行,我得把這個痘痘P掉。

你開始回想自己四年都有哪些收穫。掛了五六門課、談了仨女朋友、踢碎過一張宿舍門、喝過三百來瓶哈啤……你開始回想自己四年都拿過哪些獎狀,翻箱倒櫃地想要拿去掃描,可是除了一張寢室設計大賽最佳創意獎外你沒有任何獎狀,那個獎還是因爲你把你的寢室變成了汶川地震現場。而旁人的勵志獎學金證書、優秀學生幹部、優秀團員優秀團幹、徵文比賽一等獎讓你開始反思:當別人在參加各種活動的時候,我在幹嘛。你開始編寫自己的英語水平,良好,因爲你剛好考了四級的及格分數。總算是搞出了一份看起來不錯的簡歷。儘管上面到處都是鬼才相信的假話。打印的時候,你發現,原來一份簡歷這麼貴,找不到工作我就開一打印社。

接下來的日子裏,你空虛和茫然。

最後的幾門考試也根本不會讓你產生緊張的情緒。下午5點考是吧,好,我3點開始複習。兩個老師也會在監考的過程中,突然就變成了一個,然後剩下的一個會電話鈴突然響起,走出去,不忘了合好門,然後接電話。其實事情的真相往往是,電話是先出去了的那個監考老師打來的。

這一年的大多數時間裏,你都在問自己關於方向、未來、發展、待遇等等這些你以前漠不關心的字眼。你也一直在審視自己,再一次瞭解、認識自己。你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很牛逼,因爲你的上鋪由於英語不好被拒絕而你過了四級。你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很卑微,因爲你的對鋪拿了六級高分。

你參加一場場招聘會。把自己打扮得倍兒精神。早上起來恨不得對着鏡子亮亮嗓兒,因爲你今天一天的主要內容就是忽悠人。你看遍了人間冷暖。有的用人單位微笑着拒絕你,有的用人單位臭着臉打擊你,結果都是一樣的,其實過程的滋味也都相同。你問自己,那些考官看起來什麼都不懂,比我還菜,爲什麼我就不行!你開始一遍遍的回答一些必然會被問及的問題。覺得自己的口舌都費在重複着一樣的事情上了。

你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學好專業知識。旁邊一些更牛叉的大學的人,對專業提問都倒答如流。你卻在那很尷尬地說,我有點忘了,您提醒一下,我回去再看看,有這個詞麼。那一刻你覺得你丟的不只是你自己的臉,還會覺得更丟學校的臉。那一刻你覺得自己特別慫特別衰。

“你比較喜歡的是哪科啊?”

“繼電保護吧。”

“那說說三相變壓器勵磁涌流的特點吧?”

“呃,學得太早了,我忘了,學得不好。”

“那你學的最好的是哪科啊?”

“繼電保護……”

見到你的學弟學妹,你語重心長地說:要學好專業課啊!他們微笑着、帶着一副必勝的表情說:知道的!謝謝學長提醒,我一定好好學。就像你當年的樣子。你可以看到你的話從他們的左耳朵進去又從右邊飄出來的樣子。如果真的可以,你一定好好的把專業知識學好。不論身邊的人是否同你一樣。

大四的這一年,你知道了:沒有如果。考研的人看着找工作的人,覺得自己焦躁。找工作的人羨慕考研的人有目標。

這一年你會輾轉很多地方。外地的一些城市,你風塵僕僕地趕過去,招聘會後你又馬上趕往下一個城市。只爲了給自己多些機會和選擇。你沒有心境、時間和瑪尼在這些城市裏觀光逗留。別的同學問起你,某某這個城市怎麼樣?你只能回答一句:火車站不錯,公交車比較擠。

在那些陌生的城市裏,你蜷縮在某個高校邊上的廉價小旅館的被窩裏瑟瑟發抖地捧着一疊專業知識資料臨陣磨槍。主變壓器的主保護是瓦斯保護和縱聯差動保護,後備保護是過電流保護……

回到自己學校所在的城市,看着那個熟悉的火車站,總是覺得,雖然罵了這個地方這麼多年,但還是親切,這裏纔是另一個家。想想馬上就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四年的城市,難免有些傷感。誰知道下次踏上這裏的月臺是什麼時候呢?

你發現你沒有以前那樣敢做決定了,你優柔寡斷。你猜想這是因爲你有了責任感,但其實最主要的是:你在決定着你的人生。還記得曾經咬着牙告訴過自己要找個好工作給那個不待見你的高中班主任看看麼?還記得要去哪個城市看那裏的日出日落麼?一旦選擇了,就短時間內沒法悔改,不然也是在浪費時間。

在談及一個工作的時候,你總是關注着當地的房價,算着拿這些米,你什麼時候能買起一套蝸居。你的理想不再是周遊世界,而是房子、車子、位子、面子。於是你自己也成了凡夫俗子。你在電話裏和媽媽只說所有令人喜悅的事情。看着人間慘淡,聽着媽媽的那些鼓勵和誇讚,你覺得你是不是長大了一些呢?

你想起你大一時候做過一次人生規劃。但是上面寫了什麼,你早忘了。

無數的企業要做上百道的性格測試題。性格測試題讓你越來越不瞭解自己的性格,你自己原來的樣子。那些棱角和驕傲呢?不管了,下一道是如果薪水相同,你更希望自己做:A.工程師。B.攝影師。你一直喜歡攝影,但你要找的是電業局的工作,於是你毫不猶豫地選擇了A.

你開始畏懼工作,畏懼孤單,畏懼離開寢室其他三個人,畏懼走入這個未卜的社會。你曾經無數次的想要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但在那一刻你看到了自己的懦弱和校園生活的美好。你多麼想自己的弟弟妹妹們能珍惜,就算是替你。

這就是大四,一種人生狀態。一無所有。沒工資。也沒有繼續悠哉的權利。你試圖着左右着由別人來左右的東西,你在選擇着這幅員遼闊的國家的南北,於是你很快分不清了東西南北。

但是,哥們兒們,姑娘們,無論怎樣,都別忘了自己最初的理想是什麼,在哪裏。也別忘了替我告訴你自己一句:你善良,所以你很棒!

不需要那些輕視了你的單位日後會爲此後悔,只要記得在哪兒都要有自己存在的價值,讓自己別爲自己碌碌無爲而後悔就成了,不是嗎?

此文送給所有大四的朋友。

關於大學生勵志的文章:大學生勵志

早晨,是我們遺失了自我的夢境,是被慵懶浪費了的生命,是在睡眼迷離的夢囈裏慢慢歸隱於昏聵山野的鬥志。

早晨,是被我們遺忘了的,抑或者說,我們,是被早晨遺棄了的。

在我們已然成爲了習慣的三更戀網,在我們疲於嘶啞的K廳瘋狂,在我們樂於借酒消愁的深夜蕭風,在我們癡人說夢般的永遠消失於永遠世界的泛泛空境,悄悄的,像朱自清的日子是從手縫之間溜走一般,早晨,便從我們盛極而衰的肢體裏,慢慢的融進黑夜的身體。從此,我們逐漸的沉進蕭條的文字,墮入無可奈何的哀嘆,在凌晨開始溫暖的牀上,在別人朗朗的讀書聲裏,自以爲詩人般的感嘆一聲:早晨呵,你是別人的早晨,卻是我的傍晚。

那一日,當我因公而強迫自己起牀做事之後,在偶然間坐在東花園的核桃樹下時,我便開始感嘆,感嘆於自己對日子的虧欠,感嘆於自我惶惶不可終日的大三,更加感嘆於一無所成而疲懶越烈的大學。一種罪惡感在那時便開始誕生,成長,甚至可以說,那樣的感覺,是一種舊病的復發。

核桃樹的葉子,在清晨沁人的風兒裏,一片片的飄落,落在我的頭上,椅子上,以及身旁朗朗的讀書聲裏,我忽然感覺到,原來,這麼多年來的大學生活裏,在我通宵成性的時候,在我與哥兒姐妹們高喊“音樂”流行的時候,在我忙碌於體力勞動統治的社團活動的時候,在我因爲不想起牀意念愈來愈強而一睡到晌午的時候,這微風,這落葉,這讓人鬥志勃發的鳥語花香,便如此從我原有的生活世界裏歸於平庸,甚至直接被昏聵剔除。可惜可嘆,可悲可哀。

打小的時候,我們便知道,一日之計在於晨,清晨是美好的,也是重要的。一天有一個好的開始,一天便是充實的,每天都有一個好的開始,一年便是充實的,每一年都有一個很充實的準備,那麼,收穫便是必然的,美好則是唯一的結果。

我只能借助心裏僅存的那點渴望,那點靈知,去試圖揭開那一層困擾了我多年的慵懶的,無規律的可憎面紗,用所有尚且存活的希望,去打掃我塵封已久的激情的碑,讓陽光,讓清晨那第一縷陽光,透過我身體所有可以正常工作的細胞,照進我的體內,驅散那些罪惡的,蕭條的黑。張闖傑,還我一首屬於美好的詩,還我一個真實健康的質體,還我一個不再哀吟的激情的魂魄,請你,就從明天早晨開始吧。

勵志就來勵志吧

關於大學生勵志的文章:我是北大窮學生

作者:馬超

我常常回憶起我初入北大的情景。

1999年大學聯考,我考了縣裏的文科狀元,被北大中文系錄取,我成爲了母校建校六十年來第一位被北大錄取的學生。1999年9月4日的早晨,日如薄紗,我和父親在北京站下了火車,沒有目的地順着人羣走出車站。父子倆坐着綠皮火車,擠了十六個小時,從一片天大地大的皖北平原,來到了這高樓大廈之中,疲憊到了極點,同時又對自己格格不入的裝束感到很不安。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上身穿着一件長袖的白色襯衣,上面沾滿了灰塵,領口黑黑的一層;下面是一件褐色起毛的休閒褲,有些短,把人吊着;腳上是一雙劣質的黃皮鞋。最讓我放不下心的倒不是穿着如何,我所擔心的是手中拎着的那個塑料行李箱箱子,那是我臨出發前在集市上花四十五元買的,因質量不好,在離家不到十里路的距離,就完全裂開,我父親不知從哪裏弄來幾段零碎的繩子把它緊緊捆住,裏面的衣服從裂開的縫隙中拼命往外擠,我擔心的就是它隨時都有炸開的可能。

來北京上學,是我第一次坐火車,按理,第一次坐火車對那個年齡的人來說,是有些興奮的,但實際情況卻讓我一點也興奮不起來。在合肥上火車之後,我拿着自己的火車票,在擁擠的人羣裏找到我的座位,發現座位上坐着一個孕婦。如何要回自己的座位,是我開始第一次真正處理一個問題。我怯生生地告訴那個孕婦那個座位是我的。那孕婦卻一句話也不說,像個小說家深沉地望着我一番之後,開始像一個旅行家望着窗外。面對着啞然的局面,我不知如何處理。我想告訴她我是北大的學生,我想告訴她,這是我第一次出門遠行,可我最終沒有說出口。在那片擁擠的空間中,我覺得那麼不合時宜,最後我離開了,擠到了另外一個車廂裏去。

就那樣盲目的在人羣裏站着,十六個小時的時間裏,我連口水都沒喝上。父親比我更慘,他和一個同去的親戚被擠到餐車裏,花錢買了個茶座,因爲隨時可能要換地方,他不得不扛着那個裂開的箱子在人羣裏擠來擠去。十六個小時我幾乎沒有說話。我在聽着旁邊的人說話,我不知怎麼插嘴,甚至說,我根本沒有想到去插嘴。我就是那樣地沉默着。這第一次火車旅行讓我到現在爲止都害怕坐火車,就像小時候吃膩的食品,一遇到適宜的場景,便排山倒海一樣從胃裏涌出來。

那時北大的文科生一年級的時候是要到昌平校區的,校車拉着我們父子直接開到了昌平西郊偏僻的園區。經濟上不允許父親在學校逗留很長時間,父親必須要當天趕回去。一下車,父子兩人就趕緊忙着報到,買被褥,買生活用品。買完東西,父親留下了回去的車費,把剩下的錢全給了我,有三百多塊錢。中午,父子倆在食堂吃了頓飯,覺得飯菜很貴,也沒捨得要什麼菜,那算是我父親來北京吃的第一頓飯了。下午,父親要乘車去火車站。我們父子倆站在園區的那片槐樹林裏等校車。等車的時候,父親說你不要不捨得花錢,該買的東西買,該添置的添置,又說了一陣諸如照顧自己,不是在家裏,不要想家之類的話。接着我和父親便陷入沉默。沉默了一段時間後,父親慢慢地轉過身去,望着那長滿野草的球場,和球場遠處的樹林。我看見他擡起手去擦自己的眼睛,過了半天,等他轉過頭來再看我,我發現他眼睛裏依然殘存着晶瑩的淚滴。一陣悲傷的情緒從我心中不可抑制地涌出,說來好笑,那時我差點說出一句話:“爸,我想跟你一起回去。”

幾年後,我在《魯豫有約》節目錄制現場,重新回憶到這個父子分別的場景,還是忍不住辛酸落淚。我知道當時我父親爲何落淚,在所有的學生裏我顯得那麼弱小,穿的不像樣,買的東西也都是最簡單的。他走後,擺在我面前的是一個茫茫未知的大學生活,而所有的生活費只是那微不足道的三百多元。

後來我堂兄寫信給我,說我父親是第二天下午趕到家的,那天正好是我堂兄考上安徽農業大學擺酒請客的日子,包了一場露天電影,放映員反覆提到我們兄弟二人的名字。我父親風塵僕僕地趕到酒桌上,衆人端起酒杯,等我父親說話。堂兄說,所有的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父親,他們都在等着父親講講偉大首都北京,講講萬里之外風光的我。父親還未開口,已經眼淚婆娑。他喝了杯酒,說了一句:“我們家的孩子在那裏是最窮的一個,讓他在那裏受罪了。”之後,泣不成聲。

父親走後的一個多月,我是靠着那三百多塊錢過活的。

吃的很簡單,晚上的夜宵是晚飯時從食堂買的一個饅頭,簡單但過得有滋有味,我像其他同學一樣享受着自己的大學。每天早晨早早起來到操場上讀英語,上下午上課,晚上看看雜書,有時也和別人打打乒乓球。沒有課的下午,我和球友們一起去踢球,踢得滿身大汗,我還記得新生杯上的第一個球是我踢進去的,我興奮得滿場狂奔。爲何能這麼高興,這麼快樂,說句實話,我思想上沒有多麼深刻,像有些人說的那樣,看淡苦難,看淡貧窮,然後超越,風雨過後是彩虹之類的,我是慣了。我幸福地過着自己的大學生活,不是逃避,不去讓人對自己的生活有憐惜之感,或者說我對於這些富與貧,樂與苦根本一無所知,無知者無畏。身上只有三百多塊錢,買書,買生活用品,吃飯,洗澡,穿衣,諸如種種花銷,對此我倒沒有什麼過於拘束之感,少一分如何,多一分又如何?有些時候,井底之蛙也是幸福的。

不久,母親寫來一封信,錯別字連篇,後來我還拿此封信,對我母親說,真看不出,你還上過高中。母親笑着說,那麼多年了,能記得這麼多字,已經不錯了。母親在那封信裏說,她想跟着建築隊出去,給人家做飯,一個月有五六百塊。那封信讓我十分難受和不安,我趕緊寫信給母親,說你要真去了,我就不上這學了。母親身體不好,怎麼可能做這種粗活呢?隨後,我坐車來到北大的本部燕園,在家教公司找了一份家教,每週六教三個小時,共一百塊錢。這意味着我每週有四百元的收入,我趕緊寫信給家裏人說我找到了兼職,生活不太緊張了。這份家教是我大學裏的第一份兼職,我付出了很多。每週六一大早就要坐校車往燕園趕,再從燕園坐車去西直門,走一段路,到學生家上課,中午到,在附近吃點飯,上一下午的課。趕回校區的校車來不及,只能從西直門,坐27路,倒345,坐了345到昌平,再坐小公共到南口,從南口到校區是一段林蔭路,我從小公共下來之後,天基本上黑透了,我要摸黑走四里路,兩邊全是果園莊稼地,路上只有我一個人,每次看到校區門口的紅燈籠,我眼都有點模糊,那種疲憊後的熟悉讓我感到一陣陣強烈的溫暖。我現在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拿到一百塊錢的補課費,是多麼的高興,在西直門複雜的立交橋上,我找不到北,一半是因爲實在複雜,找不到27路車站,一半是興奮得只顧着走了。

回到燕園後,我有了自己第一份不錯的工作,幫一家文化公司寫暢銷書。最悲慘的趕稿,是一週之內我們三個人需要寫十八萬字。我那一星期,除了上課,所有的時間都利用在寫稿子上。那時不像現在,有電腦,一切都是手寫,稿紙一沓一沓地寫完,再一沓一沓地買。白天寫不完,晚上搬個板凳在樓道里寫,六天的時間,我寫了八萬字,拿到了一筆一千八百塊的預付金。這筆“鉅款”讓我興奮異常,那時手已痠痛得幾乎拿不起筷子。慢慢地我對這種坐在屋裏不出去就可以忙活的兼職情有獨鍾。譬如幾個同學幫人家寫國中生閱讀的稿子,時間太緊,忙不過來,找我幫忙,我一夜寫了十二篇,篇篇通過。

從那以後,我退掉家教,開始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用在看書上,用在學習上,用在享受着我的北大生活上。我對於很多課程有濃厚的興趣,上一門《東方文明史》的課,對楔形文字的起源感興趣,北大圖書館查不到,我跑到國家圖書館去查。後來寫一篇論文,交給老師,老師評價很高。上白巍老師的《中國美術史》,我特意跑到故宮去看畫展,跑到軍事博物館裏看中國油畫展,查資料,寫論文。是的,我像北大其他學生一樣,在學習,在努力,在收穫,只是我的方式跟別人方式不太一樣。我開始學着寫一些自己想寫的東西,大二時我的第一篇小說發表。我努力學習,每次期末考試前一個月都不怎麼睡,背誦,查資料,困了,咖啡粉直接倒在嘴裏。早晨考試,買帶冰的礦泉水讓自己清醒。我拿過獎學金,評過標兵,體育也獲得了獎,也獲得了北大優秀共產黨員的稱號,我知道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大三時,一位央視的編導來中文系男生宿舍找兼職,我當時是班委裏的人,給她介紹了幾位同學。她不滿意,讓我去試試。我帶着濃厚的好奇心去了,那天恰好遇到了20xx年北京那場恐怖的突如其來的大雪。我下午六點從北大南門出發,坐車去北三環的靜安莊,平時四十分鐘的路,我到晚上十二點半才趕到。整個馬路上都是車,都是人。我們是推着車往前走的,從人大一直推到了靜安莊。那天夜晚的北京城是混亂而又有秩序的。等我凌晨三點半從編導家裏談完出來的時候,馬路上的車已經可以開動了。談的不錯,之後,我開始在央視十套,四套幾個欄目做文案的寫作和策劃,幾位接觸到的電視人對我評價不錯,收入也還可以。後來,我對文案寫作已經很熟悉了,幹起活來也如魚得水,我決定退出來不幹。這個決定大大出乎了編導的意料。她挽留我,我笑着說:我還想做些別的。

從大二下學期,我不再向家裏要錢;大三下學期,我開始幫姐姐支付一部分的生活費和學費。在北大讀研究生時,我開始寫劇本。妹妹去上大學,上的是第三批錄取的本科,家裏打電話來說學費很高。我說沒事,讓她去吧,有我呢!暑假我送妹妹去上學,前後給她交了一萬七千塊,給了她留下三千塊錢生活費,我說當年我是三百塊開始我的北大生活的,你比我幸福多了。我從長春回來的路上,妹妹給我發來短信,她說:“哥哥,謝謝你,爲我做了這麼多,我會努力的。”我給她回短信說:“哥這麼做,是因爲有條件才這麼做的,我只想讓你好好享受你的大學,就像當年我在北大讀本科時那樣。”

是的,這就是北大的生活:它讓我感激,讓我留戀。這裏不會因爲貧窮而讓你止步不前,我的兩位好朋友,家境很好。現在一個去美國讀書,一個去新華社工作,再聚一起,依然笑聲不斷。我們沒有隔閡,我們談論的是快樂和幸福,也不會因爲你困苦對你照顧有加,一切需要你自己去實踐,一路走來,你會發現你所走的那些路,看去那麼平坦,可每走一步,其實卻是那麼艱難:這裏是北京,這裏是北大,這裏有無數的年輕人,這裏有無數的腳步。他們來來往往,有過陌生和熟悉,有過淚水和笑臉,有過朋友和敵人,有過醜陋和美麗。但當你真的把其中一個腳印放到鏡頭前,放大,放成八寸,放成十二寸,放成畢業像一樣大的二十寸。你從中發現的是基於你自己身上的一種堅韌和力量,更重要的是,從那個腳印裏我們欣然發現了自己那些悄悄遺忘的微笑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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