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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家鄉風物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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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風物,浸潤着我的情感,讓我魂牽夢縈,難以忘懷。今天本站小編就爲大家整理了關於家鄉風物的文章,希望對你有用!

關於家鄉風物的文章

關於家鄉風物的文章篇1:故鄉風物

文/魚石散人

山川之美,人所共談。我的故鄉,是一個小小的盆地,四圍是連綿不斷的青山,中間有瀘水河蜿蜒流過,冬暖夏涼,幽靜美麗。幾百年來,它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繁衍着這裏的子孫後代。我作爲從這裏走出去的一員,對故鄉的一草一木,熟悉而充滿着眷戀。故鄉的風物,浸潤着我的情感,讓我魂牽夢縈,難以忘懷。

羊角嶺

在嚴田大橋的西北角,有一座山,東西走向,形狀極像一隻匍匐在地的山羊,它的南邊是一條小河,北邊是瀘水河,兩河在羊頭處交匯。當地人給這座山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羊角嶺。說起羊角嶺,在我們這裏可謂家喻戶曉,婦孺皆知。因爲,它與一位傳奇人物有關,他就是劉大仙。相傳,在明朝的時候,龍雲下村有一個叫劉智達的少年,天生異相,頭生癩痢,但聰慧異常。他幼年喪父,由母親撫養長大,日子過得十分艱難。迫於生計,六歲的時候,他被母親送到羊角嶺的一個寺廟裏去做些雜事。在寺廟裏,劉智達負責每晚給廟裏的菩薩添香油,可不知爲什麼,香油總是燃不到天亮。方丈和尚認爲這是劉智達偷懶了,將他臭罵了一頓。劉智達覺得很冤枉,明明自己每晚都將香油添得滿滿的,這怎麼就燃不到天亮呢?於是,他就想出了一個主意,晚上不睡,偷偷在暗處觀察,看看是什麼原因。到了半夜時分,一隻巨大的烏龜爬進了大殿,將菩薩面前的香油吃個精光。劉智達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把抓住烏龜,舉起拳頭就要揍它。這時,烏龜趕緊討饒,並央求劉智達說,只要放過它,就給他舔眼睛,讓他知道天上和人間的所有事情。劉智達被烏龜的話打動了,心想要真是那樣,那該多好啊。他就讓烏龜先舔他的左眼,烏龜很小心的舔着,小智達感到十分舒服。舔完了左眼,烏龜說,你可以看人間了,智達睜眼一看,啊,地上的一切瞭然於目,目力所及,無不盡收眼底,人間之事,心中清清楚楚。烏龜又舔他的右眼,舔着舔着,智達感到越來越難受,趕緊叫烏龜住手,烏龜只好作罷。智達又睜開右眼,看看天上,只見天上仙人綽綽,果然能看到天上的事情了。烏龜卻說,因爲剛纔你不讓我繼續舔,你現在只能看到天上的一半事情。智達心裏很滿足,心想我能知道地上的所有事情,能知道天上的一半事情,已經很不錯了,於是他將烏龜放走了。從此,智達憑着能觀天地的本領,使寺廟的香火大旺,寺廟也聲名遠播。劉智達從此也就被人們稱作劉大仙了。

劉大仙常常帶着一羣小孩去羊角嶺上放牛,有一天,快到中午了,大家很餓。劉大仙對小孩們說:“大家餓了吧,想不想吃好吃的呀。”孩子們當然紛紛說想吃。劉大仙隨手摺了一個樹枝,在山上畫了一個大圈,將牛圈在裏面,然後吩咐小孩們在樹下休息,等他弄吃的回來。只見劉大仙往羊角嶺下的深潭一鑽,不一會,就到了萍鄉的一戶正在做三朝酒的大戶人家裏,大仙偷偷來到廚房,看見幾個下人正在忙着做飯炒菜,忙的不亦樂乎。大仙上前搭訕,說竈裏的火不旺,還是我來幫你們燒火吧。不由分說,大仙就一屁股坐在燒火凳上,將自己的兩隻腳放進竈膛裏燒,只見火越燒越大,不一會,米果就蒸好了。衆人十分驚訝,不敢直視。大仙笑着說,給我一些米果吧,大家幫他裝了一提籃。大仙謝過衆人,往竈膛裏一鑽,不見了蹤影。不一會兒,劉大仙就從羊角嶺的深潭裏一躍而出,提着還冒着熱氣的米果,招呼孩子們吃。自此以後,大家於是對劉大仙敬佩不已。

這裏還流傳着劉大仙葬母的故事,有一天,劉大仙的母親病故了,大仙親自在茅田選了一塊風水寶地,可是因爲路程較遠,所以,大仙給擡棺木的八仙準備了路上吃的點心。問題就出在點心上,因爲,大仙給大家準備的是稀飯和鹽菜。這下,八仙惱了,在半路上隨便挖了個坑,將大仙的母親草草安葬了。劉大仙很生氣,怪這些人做得太過分了,拂袖而去,丟下一句話:“我至死不會回龍雲,除非羊角嶺前的沙洲上能長柳樹。”並且還說:“除非羊角嶺的羊角能轉角,否則,十一都就會出餓猴”。現在,羊角嶺的沙洲上長不出柳樹,龍雲人也特別能吃,我們常笑他們是餓猴,好像前世沒吃過一樣。劉大仙再也沒有回到他的家鄉,據說是像濟公那樣,雲遊四方去了。

劉大仙的故事,讓羊角嶺披上了一層神祕的外衣,也讓童年的我對它敬畏不已。

紅巖

紅巖就在我們村莊的後面,離我家大約三里路。小時候,我們經常到那裏去打柴,摘茶籽,採茶包,拔筍子,砍木頭。我也經常看見我們對面的袁家的獵戶,揹着網袋,扛着獵槍,帶着獵狗,去那裏打獵。紅巖,顧名思義,就是紅色的岩石。它很特別,壁立千仞,像刀削過一樣,十分險峻。其上植被覆蓋,鬱鬱蔥蔥。我曾經從旁邊的小路爬上它的頂部,眺望嚴田,大有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覺。聽大人們說,紅巖很有靈氣,只要它一紅臉,對面的老屋村就會發生火災,只要保持平靜的臉色,老屋村就會百業昌盛,人丁興旺。所以,千百年來,紅巖四周的樹木蒼翠,一片蔥蘢。大家都在小心呵護它,讓它在一個幽深的地方,悠閒自在地生活。紅巖,其實是並排的三座巖山,它們連在一起,靠東邊的最大,中間的次之,西邊的最小。在大岩石與中間岩石之間有一個三角形的地帶,位於山腰處,周圍長滿了樹木、雜草和藤蔓。據老人們說,這裏是明朝進士張敷華的家族墓地,現在那裏還並排有幾個墳墓。裏面還有一個仙人洞,洞口很窄,但洞裏乾坤大,十分神奇。爲了一探究竟,少年時代的我,邀了幾個小夥伴,冒險從爬上了山凹,只見洞口很小,僅僅能容一人側身進去。我膽子大些,當然是我一馬當先,進到洞裏,只聽到滴答滴答的滴水聲,定睛一看,原來是洞頂垂下一條鍾乳,鍾乳上很潮溼,乳尖上聚集了水滴,正一滴一滴往下滴呢。下面則是一方巖凼,巖凼中有一條石魚,正張開嘴巴接住水滴,十分有趣。奇怪的是,巖凼中的水一點都不外溢。因爲,有蝙蝠出沒,再加上潮溼陰暗,我不敢久待,趕緊出洞。

現在,紅巖已被人開採運走,只剩下裸露的黃土,在風雨中哀鳴。紅巖下面也變成了井岡蜜柚基地和油茶基地,雖然是滿眼綠色,生機勃勃,但我還是有些傷感。

我的故鄉,其實還有很多神祕的地方,也流傳着許多神奇的故事。故鄉,在我的記憶裏,總是充滿了神祕和神奇。對它,我有些敬畏,也有些傷感,但它終究是我一生的眷戀。

關於家鄉風物的文章篇2:故鄉風物

我的家鄉杜楊是一個古老的村莊,說其古老是我一廂情願的說法,其實她的年齡已無可考,歷史典籍裏也查不到她的影蹤,這是一個平平常常的村莊,就像生活在這個大平原上的許許多多的勤勞善良普通老百姓一樣,默默無聞卻又生生不已。在她的東邊二十餘里便是古今有名的葉縣城,葉縣過去也叫作昆陽,便是西漢末年發生過歷史上有名的昆陽大戰的地方,漢光武帝劉秀就是從這裏一戰而扭轉頹勢後來才當上東漢的開國皇帝的,至今在葉縣周圍,王莽攆劉秀的故事仍是一個百姓們津津樂道的熱門話題,城西有無霸城,城南有燒車河。再往前追溯,春秋的時候,還有一位在中國歷史上譭譽參半的人物,那就是葉公沈渚樑,字子高。據史料記載他是一位楚國的王孫,世家子弟,在葉縣任職期間曾興修水利鼓勵農桑,口啤頗佳。有一次孔聖人老二先生周遊列國到此歇腳,葉公還向其討教治國方略,孔老夫子吃飽喝足之後,便留下了“近者悅,遠者來”的千古名句。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葉公完全是個正面人物的形像。誰知到了後來,東漢的時候,有個叫劉向的人寫一本名叫《新序》的寓言小說集,裏邊有一篇叫作《葉公好龍》,說是葉公子高好龍成癖,屋子裏到處都畫滿了龍,天上的真龍聽說後大受鼓舞,有一天就從天上悄悄下來跑到葉公的窗前偷看葉公畫龍,那時葉公正畫得興起,一擡頭看見這麼個呲牙瞪眼的傢伙,當時嚇得差點沒得神經病,扔下筆就跑了。這事兒顯然是劉向寫着玩的,反正跟死人開玩笑也不會受法律的懲罰。葉公好龍可能確有其事,但要說有真龍從天上下來,那可是天方夜譚,你打死我我都不信。但偏偏就有人信,而且還一代一代地流傳了下來,天長日久,倒把好好的一個葉公弄成了個華而不實的形象,帶有幾分滑稽的色彩,宛如戲臺上的丑角,惹得我的朋友楊曉宇君在千年之後還憤憤不平,一再寫文章爲之正名。

春秋的時候,葉縣這個地方還是頗出過幾個富有個性而青史留名的人物哩,就說那位大名鼎鼎的我國早期無政府主義的代表人物接輿吧,此人姓陸名通字接輿,地地道道的葉縣人。孔子到楚國的時候,接輿故意唱着歌從他跟前走過,歌詞的大意是說如今這個年頭呀,人們的道德水準都在不斷下降,來世不可待,往事不可追。災禍遍地,人們躲還躲不及呢,哪有閒功夫聽你老先生東奔西走地講什麼大道理呀,你這樣跑來跑去的真真是自找苦吃,你累不累呀,沒意思,真沒意思。桂樹就因爲結的果子能吃所以才遭到了砍伐,漆樹就因爲有用才被人割了一刀又一刀。現在的人哪,光是知道自己要做個有用的人,其實他不知道沒用的人才是真正的有用呀!孔子聽了他這番話,覺得接輿是個挺有思想挺有個性的人,趕緊從車上下來想找他噴噴,誰知接輿並不是追星族,一點也不買聖人的賬,一溜小跑走了。後來楚昭王的時候,聽人說接輿這個人很有學問,曾經教訓過孔老夫子,便派人帶着黃金去請他出山。大概那時候當官沒多大油水,還不像現在的人們這樣趨之若鶩。接輿竟笑而不應,把使者趕走了。他老婆回來後看見門外的車轍很深,料到有人來請接輿出山,便指責他說,你從小的時候就嚮往着做個好人,難道老都老了反而耐不住寂寞要放棄自己的理想出去當官嗎?門外的車轍爲啥那麼深呢?接輿存心想給老婆開個玩笑,就回答說,楚王不知道我這個人其實是個混蛋,派使者來請我爲他治理國家哩。他老婆說,你答應他了嗎?接輿說,榮華富貴是人人都想要的東西呀,我爲啥要討厭呢?我已經答應人家了。他老婆一聽氣得大叫起來,說,我聽說道德高尚的人都是那些知書達理的人,一舉一動都是有道德準則約束的。決不會因爲貧賤就改變自己的情操和行爲。我跟你結婚這麼多年了,天天侍侯你吃侍侯你穿,又沒讓你忍飢挨餓,小日子過得也不賴,你要是出去當官,坐公家的轎車吃公家的好飯睡公家的小蜜,誰敢保證你不會變壞呢?接輿這才笑着說,孩他娘,彆着急別上火,給你說吧,我根本就沒答應。他老婆還不放心,乾脆建議說,你不答應吧,人家該說你不忠於國王了;答應吧,你這人肯定經不住金錢美女的誘惑會變成大壞蛋,到那時後悔都來不及了。我看不如咱們逃得遠遠的,讓他們找不着咱算了。接輿這人大概一向是比較聽老婆的話,連個屁都沒放,收拾收拾鋪蓋就跟着老婆走了,至於到哪兒去了誰也不知道。這位葉縣歷史上的第一名士從此便從中國的歷史上消失了。不過說句實話,我覺得接輿這個人還是挺可愛的,很有情趣,就這一段短短的記載就讓人覺得比孔夫子那張總是板着的面孔有情趣多啦。我想,倘若有機會遇到我們這位前輩鄉賢,我肯定願意跟他一起找個背風的麥秸垛後面好好拉聒一陣兒,我相信他是不會避我的,我又不是聖人。

我們葉縣的先人好像都不太買孔聖人的賬,孔子在楚國待不下去了,趕着車往蔡國去,走到黃成山下遇一條河攔路,便叫子路去找人問問渡口在哪兒。那時我們的老祖先長沮和桀溺正在地裏耕地,子路找過來了。長沮就問,車裏坐的是誰?子路說,是我老師孔子呀。長沮說,是不是那個從魯國來的孔丘?子路說,是呀。長沮嘴角掛出一絲冷笑說,那他應該知道渡口在那了,還用我說。子路碰了一鼻子灰,轉而又問桀溺,桀溺說,你是誰?子路說我叫子路。又問,是那個孔某人的徒弟嗎?子路答道,正是,正是。桀溺便教訓他說,時代總是在前進和發展的,就像這滾滾東去的河水一樣,誰又能阻擋得了呢?你跟着那個孔某人到處搖脣鼓舌要克己復禮有啥意思呀,一點用處都沒有,還不如跟着我們這些離現實遠遠的人自耕自吃自由自在呢。黃成山在葉縣城東北十餘里,山前有一條河,就是子路問津的地方,附近有村莊名爲問津村,山下至今還有長沮和桀溺的墓冢。還有一個老頭,也是葉縣人。有一次子路半道上和孔子走散了,碰見了這個老頭,就去問他看見自己的老師了沒有?老頭認得他是孔子的弟子,就憤而斥責道,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算什麼老師?可見這老頭脾氣也不小,在他眼裏,孔聖人簡直就是個二流子。在我的家鄉杜楊村的西邊也就是五六里路光景,有一個村莊叫攔車李,這名字看上去有些奇怪,攔車?攔誰的車?你猜對了,就是攔孔聖人的車。誰攔的車?一個姓李的小孩。這事還得從頭說起,孔子周遊列國時從蔡國(也就是駐馬店那邊)到楚國來,走到攔車李時被一羣在路上玩泥沙堆城牆的遊戲的小孩們擋住了去路。子路跳下車來就嚷嚷道,小孩子們快快閃開,沒看見。

關於家鄉風物的文章篇3:故鄉風物系列散文——草灘

草灘很綠也很靜,雲悠閒地在天空漫着,白白的一絲或者一縷。此處無山,山都遠在幾百裏之外,這裏的人望不見也摸不到,只有草灘在村外扭繞着,春天和夏日扭繞出一片綠色,秋日扭繞出一片蒼黃。

牛羊是這裏的靈物,常常在白日遊動在草色裏,白的是羊,黃的黑的是牛。遠遠地看,草灘裏到處都是野花,紅的花、白的花、黃的花、粉的花、紫的花,不敢說是花的世界花的海洋,但卻能亮你的眼,亮你的心。偶爾有風吹來,春日是暖暖的,夏日是熱熱的,秋日是爽爽的,而到了冬日,風雖然是冷的的,是寒的,可草灘卻擁有了一片高雅和潔白。

春日裏,當田地中的秧苗還沒綠的時候,草灘就開始綠了,先是朦朦朧朧的綠,那是休息了一冬的草醒來了,吐出了他們什麼的芽痕。夏日裏,草灘的綠是幽深的,已沒有了春日的嬌弱,它們挺在風中,充滿了向上的力量和野的力量。此時的野是一種生命的展示,是一種裝點草灘的氣質。也許這種氣質不文雅,不華貴,但卻讓草灘富有了詩意。至今,我還懷念那種草灘的綠,那種純粹的綠。

一羣牛走來了,緩緩地動。一羣羊走來了,恰如天上的雲。

草灘依然靜着,偶有鳥翔過天空,抖動翅膀,鳴叫幾聲,彷彿是草灘躍動的音符。漸漸地,風小小地吹來,吹在草葉上,吹在剛剛綻放的花朵上,它們在日光下便搖出一地的影兒,這影兒看似縹緲甚至虛無,可正是這影兒,進一步昭示了草的存在與花的存在。

一條蘭河,遠遠地顫動着波光,形如草灘裏的一條白色的項鍊,有牛去那裏喝水,不小心便使河水盪漾出一圈一圈漣漪,柔柔的擴展開去。蘭河是魚的樂園,水裏生長着鯉魚,生長着鯽魚,也生長着鰱魚,逢上即將落雨的天氣,魚兒們便鑽出水面透氣,它們張着圓圓的小嘴,一張一合,攪得蘭河到處都是一圈一圈盪漾的波紋。

夏日裏,草兒們都瘋長起來。雖然草灘裏沒有“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氣象,但草給人的印象也是茂盛和洶涌的,使人常常想到一種生命的活力。

這時的草灘有野蒿的顫動,有花朵的繁盛,有牧羊人與牧牛人的歌聲和笑聲。不小心,一隻鵪鶉被驚動得自野蒿里竄出來,箭一樣射向晴空,復又劃一彎弧線棲下去,沒了身影兒。有孩童在草灘裏採野蘑菇,採累了,就呼喚着相攜着去河邊洗澡,脫光了衣服,“撲通”一聲,“撲通”一聲……濺得水花飛揚。女孩子是不敢下河的,就矇住眼睛,羞羞的,然後就去採摘蘭河邊開着的野花,一會兒工夫,小小的手裏便握了一大簇,舉過頭頂晃動,豔豔的小臉也像花兒一般燦爛了。

不知不覺間,太陽就偏西了,把西天塗抹得一片紅,連那裏飄着的雲也不再白,而成了金紅色,燦燦的。村落裏的人都管這樣的雲叫火燒雲,是頗形象的。

我曾經走過很多地方,但在很多地方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雲,也只有在我的故鄉才能夠看見。

而秋天的草灘卻又是另一番情境,以往洶涌波濤一樣的草,開始蒼黃起來,風吹着,它們便發出“沙沙”的聲音,像在傾訴着什麼。這時,割秋草的人便出現了,他們溫厚着臉,肩扛着扇刀,模樣恰如遠古奔赴戰場的將士。等到了地方,把扇刀揮起來,眨眼之間,就把蒼黃的草割倒一片。他們所割的草,是爲了儲存起來冬天喂牛餵羊的。也許割個三天五天,割足了,就用車運回村落裏,垛在房前或者屋後,山一般聳着,人站在村外望,都能清楚地望得見。

這時,蘭河的水也開始涼起來,孩童們是不敢再到裏面洗澡了,但此刻正是菱角成熟的季節,他們常常用長竹竿去蘭河裏攪拌,竹竿的一頭還捆綁着一個麻團,當麻團從河水裏被拉出來後,那上面就會滾沾上許多菱角。菱角的硬殼黑黑的,幾個尖尖的角在陽光下閃着亮光,如同鱷魚的牙齒。

大人們是不喜歡去滾菱角的,他們都在忙,忙着收穫田裏還沒收完的莊稼。

冬天到了,草灘彷彿真正迴歸了寧靜。可這種靜與春天的靜是有區別的,草灘春天的靜是屬於綠色的靜,是一種青春招展的靜。而冬天草灘的靜是白色的,一場雪落下來,落得瀰漫,落得高潔,把草灘一下覆蓋的似乎沒有了一絲雜塵。蘭河的水這一刻也冰結住,沒有了浪花也沒有了流動的水聲,有的只是凍冰承載着雪的白。遠遠的,偶爾在這種白色中出現一個人影,腳踏在雪上“吱吱”響,聲音碎碎的,身後遺出一串深深的腳印。一條狗在他的身旁顛着,晃動着毛毛的尾巴,同樣踩踏出一串腳的印痕。

草灘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存在的,也許很多年後,它還會依然這麼存在着,並且還要久遠地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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