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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忘記,也不忍想起

心情散文 閱讀(2.69W)
不曾忘記,也不忍想起

愛一個人,會因爲愛而積澱成許多習慣,即便習慣潛藏,仍會被它牽引。
常常就這麼毫無意識地走在那條路上,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不做,只是單純地走。離別的路口,秋,越行越遠。
所有的色彩終究墜入這個季節的深處,漸次隱匿。眼前,越來越多的呈現一種單一而純粹的簡單,天空、風景都因了這簡單而變得格外安靜。期許,人亦能如此,以爲能隨着時光細碎的腳步,淡定地走入冬季。
善待自己,這是最後留下的叮嚀。添加了長絨厚衫,將渾身包裹,卻依然是冷,似乎只要一縷風來,就能觸碰膚下的凜冽,落地成霜。偶爾有秋陽映在季節清冷的臉上,風很輕,雲很淡,分明是清清朗朗的日子。儘管樹木是那樣地從容,將從葉至脈的浸染裸露枝頭,仍是無力掩藏滿眼的蕭瑟與寂寥。雙手合攏抱於胸前,發現心竟一直溼漉漉的,猶如水中的棉絮,重的無法撈起。於此,誰又能說,洶涌的流淚不是一種酣暢淋漓的幸福。從來不敢鄙視不代表軟弱的眼淚,因爲,這也是憐惜自己的方式。也許無法抹去的痛,唯有淚才能安慰。
寒冬未至心已冷,深秋鎖盡眉中情。風聲水起間,總能觸到絲絲薄如晨霧輕似落葉的嘆息,將我從虛無的恍忽中喚醒,跌落塵世。擡眼細看,周圍的一切早已改變了往日的模樣,唯有兩旁的杉樹,一直努力地向前伸着,漸漸靠近,在目之所極的地方,大有交相依偎的姿勢,以至於讓我心生幻覺。這條路的盡頭,可否就是遠方的窗口?夢裏窗前,可有搖曳的燭光,倚靠遠眺的身影?
只是,這樣的景緻,我不知道該以何種方式,該要遺落存放在哪裏。
瞬間,涼涼的風就那麼輕易地劃破了記憶,心生生地疼痛起來,固守的堤壩一點一點地撕開。在那個最深最軟的地方,溢滿了熟悉的味道,四處竄動,恣意流淌。從血管、從膚間、從眼角、從髮梢,從每一個關節的縫隙中,爭相奔涌,淋了眼溼了心。
想起你的愛戀,漲成暗夜的潮,淹沒了自己。
未曾想,兩個人的甘心情願,卻誇不過一個人的恩情。母親,這個今生都讓我們永不能揹負的人,愛竟成了傷害。也許,愛本就只是一場虛設的盛宴,在你盛裝出席的路上,發現路已到盡頭。
煙在風中燃燼,灼的是手,傷的卻是心。於是,放棄不捨,成全她的圓滿,你娶了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今生,你能給我的,除了叮嚀,還是叮嚀,而我能給你的,除了隱忍,也只能還是隱忍。如果必須用忘記的方式來愛你,那我又要歷盡怎樣的痛,才能把這殘垣斷壁的荒涼與寂寥,一一吞下,幻成最真最深的祝福來渡你。
忘記是痛,想起更是痛。深秋,我不知道還能追逐什麼。
※本文作者:千面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