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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來無事喝茶去

現代散文 閱讀(1.11W)
閒來無事喝茶去

據說有一家酒店生意不好,後來一位秀才給寫了一副對聯:“爲名忙,爲利忙,,忙裏偷閒,且喝一杯茶去;勞心苦,勞力苦,苦中作樂,再倒二兩酒來。”從此,這家酒店的生意就十分興隆。雖然“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然而酒要亂性傷身,因此喝茶的多餘喝酒的。但對喝茶更深一層的理解是後來讀到周作人在《喝茶》中對茶道的理解:“茶道的意思,用平凡的話來說,可以稱作“忙裏偷閒,苦中作樂”,在不完全的現世享樂一點美與和諧,在剎那間體會永久。”對於喝茶的環境和意義,周作人說“喝茶當於瓦屋紙窗之下,清泉綠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飲,得半日之閒,可抵十年的塵夢。”
喝茶的主體有茶有人還有境。喝茶小的環境宜靜,張岱在《西湖七月半》中描述的第五類看月人在月下“小船輕幌,淨幾暖爐,茶鐺旋煮,素瓷靜遞,好友佳人,邀月同坐,或匿影樹下……”雖然讓人神往。只可惜求之不得,只可選一相對清淨的環境,所以喧囂的城市茶館不是理想的去處。人數當然也不宜過多,一二即可。喝茶還需要我們心裏寧靜,有人品茶時喜歡帶一兩本書,我想既是偷閒喝茶,又何必要夾雜其他的東西使心染塵滓呢。喝茶還需要我們的嘴要淨,有人喝茶不忘帶些小吃,瓜子花生糖果……這也可算是多餘的,試想喝茶前嘴裏虛空以待,喝入茶水以後想得到的是清香的茶,純淨的水,適宜的溫度,舒爽的感覺。可是雜七雜八的進入這麼多東西,茶水就成爲沖洗口腔的漱口水了。理想中喝茶還需要有境。這個“境”古人的詩歌中有一個形象的說明:陶淵明說“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王維說:“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杜甫說:“水流心不競,雲在意俱遲”;常建說:“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概括起來一句話就是要接近自然。坐下以後,臨窗有幾桿翠竹在微風中刷刷作響;或門前有清清的河流,綠綠的水溫柔流去;或門前見山,雲捲雲舒,可以領略靖節先生的“鳥倦飛而知還”。
一張樸素的茶桌,竹子做的,經過風吹日曬,變的黃黃的,就有了幾分古樸。素淨的瓷器放在上面,遇到四川的茶館,茶博士還可能提着帶長嘴茶壺在你身後往你面前的茶碗裏倒入滾燙的沸水,如從天上而來,碗底的綠茶葉開心的洗澡,舒展了身子,蓋上茶蓋,讓它們在裏面慢慢的醞釀,待揭開茶蓋再衝水時,遮掩不住的香味便瀰漫在空氣中了。茶是山中的龍牙爪,清新而有韻味。因此再喝的時候只好小口的呷,做事要專注,喝茶的時候就眯着眼將這一泓青泉吸入,神爲之清,心爲之靜。
這時喝茶,以青山綠水爲點心,以和風爲風扇,吹去身上的塵汗,以茶水爲醍醐,蕩心靈的蕪草,讓身心融入自然,天地一瞬間,心遊八極外。
※本文作者:家在長江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