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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瑣記:我的大學聯考經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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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瑣記:我的大學聯考經歷(二)

高中一年級上半學期很快就結束了。到了第二學期,由於區劃調整,我村被劃到了另外一個鄉(當時叫人民公社),我們也隨之轉到了另外一個高中。仍然沒有書本,仍然是借書上課。政治課根本就沒有教材,記得最清的就是政治老師每天上課都是從報紙上找些文章給我們講解,老師講事物的聯繫性時列舉的那個吃包子的人的故事我記憶猶新。根據形勢要求,老師還講什麼“批判孔子的克己復禮”,批“讀書做官論”等腐朽思想。當時對孔子並不瞭解,只是用心聽,死記硬背,把老師講解的每一個要點都記錄了下來,後來政治考試,我的分數總是很高。語文課一直都是貫穿着做革命接班人的思想教育,毛主席語錄、毛主席詩詞學的最多。因爲整個學期都沒有教材,所以,沒有學習任何文學名著,全部學習都是充滿了政治教育、革命的味道。寫作文也是那些枯燥無聊的題目,寫的話也都是什麼練一顆紅心、兩種準備,做革命事業的接班人等類似口號的作文。
我們這一代人,對偉大領袖毛主席有着深厚的無產階級感情。他老人家在我們的心目中,真是至高無上的地位。上國小一年級的時候,我還清晰的記得語文課第一課就是“毛主席萬歲”。不過,這幾個字我還沒上學前就已經會寫了。因爲,和小夥伴們做一種遊戲,就是“剪刀、包子、錘”,誰贏了誰就寫一畫,誰先把“毛主席萬歲”幾個字一筆一畫先寫好,誰爲勝利。因此,我們幼小的心靈裏對毛主席就是頂禮膜拜的。1976年9月9日,這個刻骨銘心的日子,他永遠銘記在我的心裏那天上午,我們上物理課,我們正上物理課,突然,學校的大喇叭響了,裏面傳來了播音員低調的聲音:偉大領袖毛主席因病逝世。頓時,整個教室一片譁然,我們都痛苦的哭了起來,老師更是泣不成聲。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和全國人民一樣,沉浸在無比的悲痛和懷念之中。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是發自肺腑的思念,那的淚水,全是從心底深處流淌出來的真情。接下來的日子,我們親自動手,紮起了一朵朵小白花,佩帶在胸前,讓母親做了黑色袖章,戴在胳膊上來表達對偉人的深切哀悼。學校村上工廠機關部隊所有的單位都搭起了靈堂,全國上下下半旗誌哀。凡是經歷過這個場面的人,誰都不會忘記。我當時還天真的想,我們整天高喊:“毛主席萬歲,萬歲,萬萬歲!”他老人家怎麼還是走了呢?沒有毛主席以後我們怎麼過呀!帶着天真的迷惑,恍惚的疑慮,懞懞懂懂結束了高中生活,那是1977年7月。也意味着我的學習生涯全部結束。
於是,生產隊裏又多了一個不起眼瘦小的女高中畢業生。和祖輩們一樣,正式開始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然。沒過多長時間,隊裏原來的女記工員要結婚出嫁了。因爲隊長是我的一個遠房哥哥,他就和我父親說,讓你閨女當記工員吧。父親當然同意了。就這樣,每天生產隊的各個地塊裏,奔波着一個小女生記工員。
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因爲,這比拉平車輪鋤頭輕鬆多了,我感到十分自豪。我能感覺到,同齡人向我投來了羨慕的目光。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着。
就在我死心塌地的做着這份不是工作的工作時,突然有一天,老師託人捎來口信說,又要實行考大學了,讓我們這些畢業生去參加考試。我接到通知時離考試時間只剩一個月,沒有複習資料,沒有老師輔導,只是湊熱鬧一樣跟着大家報了名。又把上學時僅有的幾本課本找了出來看了幾眼。12月份,我和衆多的考生一起,匆匆忙忙走進了考場。當時的感覺,沒有緊張,沒有激動,整個就是無所謂的樣子。因爲那時我年齡小,壓根就不知道考上大學的重要性,更沒有考慮過要跳出農門。考題好多都已經淡忘,惟有語文作文題,我一直牢記:兩題任選一題,一是我心飛向紀念堂,二是爲抓綱治國初見成效而熱烈歡呼。我當然選擇了第一個。儘管現在看來當年的考題還沒有中招考試題難,但是由於我們當時確實沒有學習到紮實知識,因此,我們整個一屆的同學,所有參加考試的,沒有一個考上。
落榜後沒有絲毫的惆悵,仍然做我的記工員,濤聲依舊,無愁無憂。過了年,老師又特意挑選了我們班上幾個學習好的同學返回學校,成了插班生參加複習,準備參加下次考試。這一次,開始分文科理科了。我報的是理科,說是複習,實際上就是學新課程,因爲我們上學沒有學什麼知識。就這樣,一邊學新課程,一邊複習,只有半學期的時間,又參加了1978年的大學聯考。這次,和第一次的感覺就非同一般了,因爲,從衆多人的口裏,我終於明白了考上大學,就是改變自己命運的唯一通道,考學,上大學就可以變成正式工,跳出農門。於是,也是拿出了古人頭懸樑錐刺骨的精神,拼命的學呀,記呀。半年時間,學習了高中所有的課程。自認爲複習的還可以,就滿懷信心,又一次走進了那神祕莫測的考場。
提前30分鐘進考場。進考場的鐘聲敲響了,我的心象懷揣着一隻小兔,蹦蹦亂跳,以前參加考試從未有過的緊張向我襲來,我的腦子一片空白,眼花繚亂的。監考老師說,可以開始答卷了,我才極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細心的看着每一道題。就這樣恍恍惚惚的一場一場考完了。回家後,等待着成績,焦急和恐懼煎熬着我。也不記得等了多少天,聽說成績張榜公佈了,我知道自己發揮不好,就沒敢去看成績。後來聽說我們這次考試也只有一個同學考上,我也就徹底失望了。後來又聽一個老師說,我那次考試成績離錄取分數線只差8分。因爲家境貧窮,也沒有再敢去復讀。於是,帶着深深的遺憾,帶着憤憤的不平,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活。

回想那不堪回首的年代,內心時常陣陣發痛。是十年浩劫,整整毀了我們這一代人的命運,徹底打破了我上大學的夢想。任你悔恨,任你惆悵,任你徘徊,任你無奈,都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一切都是天意。

高中一年級上半學期很快就結束了。到了第二學期,由於區劃調整,我村被劃到了另外一個鄉(當時叫人民公社),我們也隨之轉到了另外一個高中。仍然沒有書本,仍然是借書上課。政治課根本就沒有教材,記得最清的就是政治老師每天上課都是從報紙上找些文章給我們講解,老師講事物的聯繫性時列舉的那個吃包子的人的故事我記憶猶新。根據形勢要求,老師還講什麼“批判孔子的克己復禮”,批“讀書做官論”等腐朽思想。當時對孔子並不瞭解,只是用心聽,死記硬背,把老師講解的每一個要點都記錄了下來,後來政治考試,我的分數總是很高。語文課一直都是貫穿着做革命接班人的思想教育,毛主席語錄、毛主席詩詞學的最多。因爲整個學期都沒有教材,所以,沒有學習任何文學名著,全部學習都是充滿了政治教育、革命的味道。寫作文也是那些枯燥無聊的題目,寫的話也都是什麼練一顆紅心、兩種準備,做革命事業的接班人等類似口號的作文。
我們這一代人,對偉大領袖毛主席有着深厚的無產階級感情。他老人家在我們的心目中,真是至高無上的地位。上國小一年級的時候,我還清晰的記得語文課第一課就是“毛主席萬歲”。不過,這幾個字我還沒上學前就已經會寫了。因爲,和小夥伴們做一種遊戲,就是“剪刀、包子、錘”,誰贏了誰就寫一畫,誰先把“毛主席萬歲”幾個字一筆一畫先寫好,誰爲勝利。因此,我們幼小的心靈裏對毛主席就是頂禮膜拜的。1976年9月9日,這個刻骨銘心的日子,他永遠銘記在我的心裏那天上午,我們上物理課,我們正上物理課,突然,學校的大喇叭響了,裏面傳來了播音員低調的聲音:偉大領袖毛主席因病逝世。頓時,整個教室一片譁然,我們都痛苦的哭了起來,老師更是泣不成聲。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和全國人民一樣,沉浸在無比的悲痛和懷念之中。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是發自肺腑的思念,那的淚水,全是從心底深處流淌出來的真情。接下來的日子,我們親自動手,紮起了一朵朵小白花,佩帶在胸前,讓母親做了黑色袖章,戴在胳膊上來表達對偉人的深切哀悼。學校村上工廠機關部隊所有的單位都搭起了靈堂,全國上下下半旗誌哀。凡是經歷過這個場面的人,誰都不會忘記。我當時還天真的想,我們整天高喊:“毛主席萬歲,萬歲,萬萬歲!”他老人家怎麼還是走了呢?沒有毛主席以後我們怎麼過呀!帶着天真的迷惑,恍惚的疑慮,懞懞懂懂結束了高中生活,那是1977年7月。也意味着我的學習生涯全部結束。
於是,生產隊裏又多了一個不起眼瘦小的女高中畢業生。和祖輩們一樣,正式開始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然。沒過多長時間,隊裏原來的女記工員要結婚出嫁了。因爲隊長是我的一個遠房哥哥,他就和我父親說,讓你閨女當記工員吧。父親當然同意了。就這樣,每天生產隊的各個地塊裏,奔波着一個小女生記工員。
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因爲,這比拉平車輪鋤頭輕鬆多了,我感到十分自豪。我能感覺到,同齡人向我投來了羨慕的目光。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着。
就在我死心塌地的做着這份不是工作的工作時,突然有一天,老師託人捎來口信說,又要實行考大學了,讓我們這些畢業生去參加考試。我接到通知時離考試時間只剩一個月,沒有複習資料,沒有老師輔導,只是湊熱鬧一樣跟着大家報了名。又把上學時僅有的幾本課本找了出來看了幾眼。12月份,我和衆多的考生一起,匆匆忙忙走進了考場。當時的感覺,沒有緊張,沒有激動,整個就是無所謂的樣子。因爲那時我年齡小,壓根就不知道考上大學的重要性,更沒有考慮過要跳出農門。考題好多都已經淡忘,惟有語文作文題,我一直牢記:兩題任選一題,一是我心飛向紀念堂,二是爲抓綱治國初見成效而熱烈歡呼。我當然選擇了第一個。儘管現在看來當年的考題還沒有中招考試題難,但是由於我們當時確實沒有學習到紮實知識,因此,我們整個一屆的同學,所有參加考試的,沒有一個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