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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情成爲習慣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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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遲早會令你身心疲憊,只收獲而不給予的愛情也不會長久。當你的婚姻遭遇亞狀態的時候,如果你真的有做到及時去修復愛情,那麼相信你的婚姻也不會真的成爲愛情的墳墓,今天來看一下關於當愛情成爲習慣的散文

當愛情成爲習慣的散文

當愛情成爲習慣的散文:當愛變成一種習慣

香菸和啤酒是一個男人在寂寞的晚上不可少的兩個東西。對於女人來說,也是如此。尤其對於長期一個人生活又長期失眠的女人來說。所以,當四痞第一次和我見面,看到我抽菸喝酒沒有絲毫反應。他沒有像那些溫柔男人做作地說,少抽點菸,對身體不好。也沒有像那些傳統男人不滿地說,一個女人家抽菸多不好,以後別抽了。而是笑了笑問我,抽什麼牌子的煙?

紅雙喜。七塊五一包的那種。我回以微笑,吐了個菸圈說道。我喜歡四痞這樣的男人,真實不做作。和他在一起,可以讓我免去許多客套,輕鬆自然。

我只抽五塊錢一包的紅河。四痞又深深地笑了笑,五塊五一包的煙讓我抽,我都會覺得難受。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呵呵,我略表不解,卻並沒有多問。因爲我想,他總會告訴我原因,如果我們以後還會見面,還會一起喝酒抽菸。

四痞是我的客戶,在電話裏認識的。合作並不成功,但彼此留下了不錯的印象,於是各自留了電話,說找時間一起吃飯。我是在城市裏打拼的人,真正有時間的時候少的可憐。四痞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抽着煙給昊泰集團趕一個項目策劃。頭痛欲裂。他在電話裏用懶洋洋的聲音說,晚上一起吃飯吧?他也不問我,有沒有時間,肯不肯賞臉。我暗自咒罵,在我忙的死去活來、天旋地轉的時候,居然有人清閒的無事可做。這世界怎麼這麼不公平。

晚上七點半,國平飯店,不見不散。還沒有等我回答他,他已經做了主張,真是一個自以爲是的男人。我憤憤地摔了電話,瞪着做了一半的項目策劃發呆。手裏沒抽完的煙已經燃盡了,看了看掛在牆上嘀噠的時鐘,時針恰巧指到了七的位置。我忽地站起來,推開手邊的一堆稿紙,拿了手機和揹包奪門而出。沒有洗臉,沒有換衣服,也沒有整理我的亂糟糟的頭髮。

這是我常有的狀態。美其名曰:隨意而自然的美。疏不知有多人稱之爲“邋遢”。讓別人去說吧,走自己的路。

國平飯店。天殺的,離我住的地方至少有七八公里。打車最少也要二十分鐘。要命的是,最少也要花掉我四十塊大洋。五包紅雙喜沒有了,嗚,心疼。可是,還是迅速地打了車,車裏還在放林志炫的《單身情歌》。

我和四痞在一起,像香菸和啤酒放在一起,被人一併抽掉喝掉一樣自然。自然的讓我找不到愛的徵兆和痕跡。我們在一起吃飯、抽菸、喝酒,擁抱、接吻、做愛。一切似乎都是上輩子安排好的。只是我們都沒有說愛。

也許我們都還沒有找到愛的感覺。我們只是習慣兩個人在一起。我想。

所有的習慣都可以在一起,唯一不在一起的是,他抽他五塊錢一包的紅河,我抽我七塊五一包的紅雙喜。我從不抽他的煙,他也從不碰我的煙。

這個小小的缺撼並沒有影響到我們在一起。我想是因爲我們都不在乎。四痞說,兩個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凡是影響到我們快樂生活的東西,我們都要立即封殺。所以,除了工作以外,我們在一起不快樂的時候幾乎沒有。

像許多過日子的小兩口一樣,我們上班下班、買菜做飯、抽菸喝酒,過着平淡而真實的生活。他忙他的工作,我忙我的策劃。衣服髒了就洗,累了倒下就睡。

週六本可以休息,卻因爲公司一個房地產商的項目策劃沒有搞定而被迫加班。早上鬧鈴響了,我捂着耳朵使勁地往四痞懷裏鑽,嘴裏哼哼嘰嘰地說,爲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我要加班,你卻可以睡懶覺?

呵呵,那是因爲平時你的工作太清閒了,週六加加班調整一下很正常。四痞把我抱在懷裏,親吻我的頭髮。我閉着眼睛,把臉貼在他溫暖的胸膛,突然想,如果我能和他這樣抱在一起一輩子多好。

一輩子。我第一次想要和一個男人一輩子呆在一起。我的心迅速地抽搐,眼睛忽地溼潤了。於此同晚,我用雙手緊緊地環住了四痞的腰,輕輕地問,四痞,你說我們會一輩子粘在一起嗎?

呵呵,你說呢?四痞側了側身,伸手去拿鬧鐘看時間,邊看邊說,小懶蟲,快起牀,再不起要遲到了。

我只好悻悻地離開他的懷抱,噘着嘴從牀上爬起來洗臉刷牙。等我收拾好一切,揹包準備上班,經過臥室時,發現四痞站在陽臺上抽菸。以女人特有的敏感,我知道他在想剛纔我問他的話。一輩子。呵呵,哪個男人會輕易地對一個女人說,我要一輩子和你廝守在一起?

我的心剎那間變得淒涼傷感。終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開門打車急匆匆地往公司趕。

公司裏不允許員工上班抽菸。我心煩意亂,慌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掀開包找煙。煙找到了,卻不是我的紅雙喜,而是四痞的紅河。

要命。難道是走的時候太急了,把煙裝錯了?我伸手死命地抓自己的頭髮。我是那種一般不輕易改變自己嗜好的人。香菸也一樣。除了紅雙喜,我從不抽其他牌子的煙。但是今天……

我從四痞的紅河煙盒裏取出了一支紅河,可能是因爲沒有抽習慣的緣故,有些濃的菸草味嗆的我不停的咳嗽,險些流下淚來。

沈露,那個房地產商的項目策劃做好了嗎?嚴寒打來電話問。嚴寒是公司的經理,同事們都叫他經理,只有我叫他的名字。我討厭等級分化。擡起頭,我看見透明的玻璃窗裏一臉嚴肅的他,心裏一陣忐忑。

方案我昨天就做好了,只是還沒有定下來。我慌忙掐滅了煙。

那先拿來我看一下吧。

掛斷電話,我手忙腳亂地翻出文件夾找昨天晚上趕了一夜的項目策劃方案。沒有想到。shit!難道又是落在家裏了?我頓時感覺一陣暈眩。我這是怎麼了?

對不起。我敲開經理室的門,頭腦昏昏沉沉。策劃方案我落在家裏了。

沈露,你是不是太累了?嚴寒走過來,遞給我一杯水,用他白皙修長的手摸我的頭,他的手滾燙,一陣熱流從上而下遍佈我的身體。我慌亂地躲閃。

這個策劃我另外找人做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他說。

好的,謝謝。我站起來,把水杯放在他的辦公桌上,轉頭就走。

沈露,等等。嚴寒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的身體又一陣痙攣。晚上一起吃飯,好嗎?

我擡起頭,觸碰到他溫柔的目光。他有一張年輕英俊的臉。我這才記起:我來他的公司快半年了,從來沒有和他認真地說過幾次話。每次都是他安排我做事,做完之後交給他,簡單純粹的上司和下屬的關係。就是他把我從幾十個人、幾十臺電腦工作的辦公廳單獨調出來做項目策劃,我也沒覺得我們的關係有什麼特別。同事間的閒言碎語我從來都不在乎。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只想每個月拿了工資去衣服和香菸,只想過我和四痞的小日子,其他的一概不想。

沒有想過誰會愛上我,也沒有想過我會愛上誰。

對不起,我掙開他的手,心跳比任何時候都要迅猛。我晚上有事。

呵呵,好的。回去好好休息吧。等你有空、沒事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們一起吃個飯。他悽慘地笑了笑,聲音依然溫柔。

好的,再見。我低着頭,倉皇逃走,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坐在出租車裏,抽着四痞的紅河,心裏一陣幸福一陣痠痛。沒來由的眼睛就涌了出來。司機剛準備開口說,請我把煙熄了。但又沒有說出口。估計是看郵了我眼角的淚滴,晶瑩透亮的,應該剌痛了他的眼。

在樓下的小賣部裏買了一包紅雙喜和一包紅河。想到四痞可能還躺在牀上睡懶覺,還沒有吃早餐,就又買了麪包和兩罐牛奶。匆匆地上樓,想給四痞一個小意外。誰知剛到家門口,掏鑰匙開門,門卻被打開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和我面對面。我愣在原地,沒了思想。她顯然看出了我的驚惶,給了我一個笑容,把門從身後關上。

我們談談?她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徵詢我的意見。我苦苦一笑,點頭答應。

我跟着她下樓,她的七寸高的高跟鞋觸及樓梯的“篤篤”聲有節奏地在寂靜的樓道里響起,我的心也隨之一陣陣的痛。痛不堪言。我知道在這一刻裏痛的不止我一人。還有走在我前面的這個女人。

這是一個滄桑的女人,從我第一眼看到她,她對我擠出的那抹笑容就能感覺得出。她之所以笑是因爲她想掩飾她的憔悴和疲憊。但是因爲她笑的太冷清了,終沒有掩飾得住。

我們都是命運悲慘的女人。在針鋒相對時,她勝我一籌。她沉着、冷靜,而我只有慌亂和恐懼。這就好像註定了我要在她的面前敗下陣來。

我第一次爲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面對面的坐在一起。在街角露天的咖啡座裏,她要咖啡,我要了加冰的檸檬汁。兩個人都望着別處,誰都不肯先開口說話。

你愛他嗎?許久之後,她將目光正對着我,略帶笑意地問。我本能地怔了怔,用吸管將玻璃杯裏的冰塊攪的啪啪作響。心亂如麻。和四痞在一起三個月,我只是習慣他在身邊,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我不知道這種習慣是不是愛。我伸手往包裏摸煙,摸到了兩包,一包紅雙喜,一包紅河。我拿出了紅雙喜,用顫抖的手點燃。

我愛他。她看着我的眼睛,認真地說。說完也從包裏拿出煙和火機。熟練地抽了一根出來,點燃。我定眼望去,看見她抽的煙竟是紅河,和四痞抽的一模一樣。我頓時一陣心驚。

我和四痞是大學同學,大三開始戀愛。大學畢業後一起找工作、一起租房子、一起吃苦。整整四年沒有分開過。很多人都認爲我們的感情非同一般,應該結婚生孩子,但是我們沒有。我們只是互相依賴,他依賴我,我也依賴他。他習慣我爲他安排好一切,習慣吃我做的飯,習慣抽我喜歡的煙。他不是一個能夠獨立生活的男人。他像個孩子,需要有人疼,有人照顧。

我就這樣默默地和他在一起四年。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告訴我,他要去陪一個朋友,他一個人很孤單很寂寞。我想都沒想就同意了。我想,兩個人在一起呆的時間太久了,分開一些日子也好吧。我以爲他說的一個朋友是男的。呵呵,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她說着,用細長的手指彈了彈菸灰,眼睛裏滿是淚水。

三個月,他沒有給我打過一次電話。我以爲我和他四年的感情就這樣結束了。沒有想到他會在今天早晨打電話給我,說,他沒有煙了,給他送包煙來。我就來了。我真的是滿心歡喜來的。沒有想到的是,他住在你的家裏,我看到牆上你的照片……我把煙遞給他的時候,他指着你的照片對我說,他愛上了照片裏的這個女人。她哭了,她的眼睛衝散了臉上的胭脂,慘淡的顏色。

玻璃杯裏的冰塊已經全部融化,手中的煙已經燃到了菸蒂。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我就那樣愣愣地坐着,想着今天早上我抱着的想要和他一輩子粘在一起的男人。呆呆地看我面前的這個女人的眼淚掉在咖啡裏。一滴又一滴。

我是沈露,中午有時間的話,一起吃飯吧。在過街天橋上,我吃掉了一大袋麪包,喝完兩罐牛奶之後,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只想有個人在身邊,哪怕什麼都不說,只是陪着我就好。可是,想了半天,在這個擁擠的城市裏,我竟找不到這樣的一個人。我想起上午,嚴寒好似說過一起吃飯。於是撥了他的電話。

好的好的,我馬上到。嚴寒雀躍的聲音讓我有些驚訝。在電話里約好了時間地點,我走下天橋,等嚴寒開車來接我。正午的陽光燦爛的讓人心碎。

在美麗華酒店的雅座裏,嚴寒熱切的目光宛如窗外的陽光直逼着我,無處躲藏。我吞吞吞吐吐地說,我的心情不好,想喝酒。他略微遲疑了一下,隨即點頭答應。

幾杯酒下肚之後,我說,因爲最近的身體不好,我想休一段時間的長假,回家調養。

他說,沒有問題,身體要緊。策劃那一塊兒,我叫其他人來做,你只管放心回家好好調養。

我說,你不必爲我這樣一個小員工破壞了公司的規單制度,該怎樣就怎樣。

他說,你在我眼裏,不是公司的一個小員工,而是能夠左右我的人。

我說,嚴寒,不要這樣。你是我的頂頭上司。

他說,沈露,出了公司,我和所有人一樣,穿布衣吃白米飯。我們都是凡夫俗子。

我說,我已經有了自己心愛的人。

他說,沒有關係,只要你們沒有結婚,我就永遠有追求你的機會。

我登時沒了語言,慌忙找煙出來抽。我將手伸進包裏,摸到兩個煙盒,我將它們雙雙拿出來,扔在餐桌上。笑着問他,你知道我抽什麼牌子的煙嗎?

紅雙喜。他說,接着翻出他的皮包拿出一盒和我抽的一模一樣的紅雙喜放在我扔在餐桌上的我抽的那包紅雙喜旁邊。我意外地睜大了眼睛。

不會吧?這麼巧?我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問。

呵呵,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巧合的事都是人爲製造的。他深情一笑,繼而說道,我在你沒進公司之前,一直抽紫雲,後來,你來上班,不經意間發現你包裏的煙是紅雙喜,就也改抽紅雙喜了。剛開始抽不習慣,現在抽習慣了,覺得紅雙喜真的不錯,抽起來感覺很好。

我的心一下子溫潤了起來,暖暖的。

四痞打來電話,我示意嚴寒幫我接。我着實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四痞。嚴寒是個聰明的男人,很懂得把握機會。電話接通之後,他直接了當地說,沈露在和我吃飯,我是嚴寒,是沈露的男朋友。

回到家,已接近黃昏。我喝的微醉,嚴寒把我送到樓上。我沒有讓他進家門,我說,明天來接我。他說好,隨即下樓,我掏鑰匙開門。

房門開了,四痞就坐在門口,嚇了我一跳。我什麼都沒有說,走進臥室,倒在牀上。

喝酒了?四痞進來,端了一杯水,輕輕地問我。我點點頭,從牀上坐起來看着他。

我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現在要吃嗎?他溫柔的聲音連同呼吸一道向我襲來,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涌了出來。我扯着嗓子喊:四痞,你不要把感情當作遊戲!你不要做一個沒有良心,不負責任的男人!一個女人,她能別無所求的照顧你四年,你怎麼能狠心拋棄她!她記得你喜歡吃的菜,她記得你愛喝的果汁,她記得你心怡的顏色,她延續着和你在一起時,你所有的習慣。就是傻瓜也能感覺得到她在愛你。你怎麼可以把這樣一份真摯的愛丟掉。

我嗚咽着從牀上站起來,抓起牀邊的手提袋,收拾起四痞所有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堆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對他說,四痞,我承認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對你有好感。可是,我對你的這些感情和那個與你一起吃苦四年的女人對你的感情相比較而言,真的是微不足道。沒有誰能夠默默地愛你四年而不希望得到回報,況且是這樣一個心細如髮、善良體貼的女人。好好珍惜吧。

我不過只是你的一個朋友,你不用擔心我孤單寂寞,我會對自己很好……

四痞衝過來,把我緊緊地擁在懷裏,我不停地哭,不停地說,愛就是一種習慣,就像你喜歡抽的香菸,當你習慣了一直抽它,其實你已經愛上了它,且難以改變。你抽慣了紅河,我抽慣了紅雙喜,我們都沒法改變。所以,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去找她吧,好好愛她。我推開四痞,擦乾了眼淚,心裏所有的抑鬱頃刻間消失無蹤,一片明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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