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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愛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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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這個名字從20xx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更是被大家廣爲熟悉。當然,他的作品一直都是被人讚揚的。而在他的散文中也保留了他獨有的感性化寫作風格,文字鮮活、率真,讓人感到非常的有趣;下面是有莫言愛情散文,歡迎參閱。

莫言愛情散文

莫言愛情散文:文學與牛

榮獲了《小說月報》獎,十分高興,但聽說要寫“得獎感言”,又十分犯愁。真是得獎不易感言更不易;不易也要寫,爲了這個我盼望許久的獎。

記得當年汪曾祺先生到我們班上來講課,開首就在黑板上寫上了六個大字“卑之無甚高論”,這句話出自何典我忘了,汪先生當時是說過的,但話的意思還明白。談到文學,連汪先生這樣的大家都說沒有高論,如我這般蠢貨,只怕連低論也不敢有。不敢有也得有,因爲我的《牛》得了獎,因爲我很看重這個獎。

俗話說吃水不忘打井人,得了獎不能忘了我放過的和我追過的那些牛。一談牛,就難免談到所謂的“童年記憶”,一談到“童年記憶”就難免遭人恥笑,但無論多麼聰明的人,只要一恥笑我,就跟對牛彈琴差不多,因爲他們的話都是文學理論,而文學理論我根本就聽不懂,不是裝糊塗,的確是不懂,有好幾次我想冒充一下陽春白雪,不懂裝懂一下,結果弄巧成拙,讓人摸到了我的底細,就像讓貴州的小老虎摸到了驢子的底細一樣。

我童年時期,正逢“文革”,大人垂頭喪氣,小孩子歡天喜地。我們那時的一個最大的娛樂項目就是吃過晚飯後到曠野裏去追牛。當然是月亮天最好。大人們點着馬燈在大隊部裏鬧革命,四類分子趁着月光給生產隊裏幹活,我們趁着月光在田野裏追牛。那時候,就像我在《牛》裏寫的那樣,牛是大家畜,是生產資料,偷殺一頭牛是要判刑的,但生產隊里根本沒有飼草,革命時期,明年的生產誰還去想?就把那些牛從飼養室裏轟出去,讓它們去打野食,能活的就活,活不下去就死,死了就上報公社,公社下來驗屍後,證明是自然死亡,然後,就剝皮賣肉,全村皆歡。

當然最歡的還是那些正在掌權的紅衛兵頭頭,這些雜種,比正在挨着批鬥的支部書記、大隊長還要壞,死牛身上最好的肉都讓他們吃了。現在想想,這也是應該的,當官如果沒有好處,誰還去當?我們一幫孩子,吃罷晚飯,等到月光上來,就跑到田野裏,追趕那些瘦得皮包骨頭的牛。“文革”期間,地裏不但不長莊稼,連草也長得很少,牛在光禿禿的田野裏,吃不飽,學會了挖草根啃樹皮,還學會了用蹄子敲開冰河飲水。

我們在月光照耀下開始追牛,起初我們不如牛跑得快,但漸漸地牛就不如我們跑得快了。我們每人扯住一條牛尾巴,身體後仰着,讓牛帶着跑,舉頭望着明月,猶如騰雲駕霧,有點飄飄如仙的感覺。那些老弱病殘的牛,很快就被我們給折騰死了,剩下的那些牛,基本上成了野牛,見了人就雙眼發紅,鼻孔張開,腦袋低垂,擺出一副拼命的架勢。對這樣的牛,我們不敢再追了。後來又出了一個謠言,說是有幾個剛死了的人的墳墓讓這些野牛給扒開了,屍體自然也讓這些野獸給吃了。牛野到吃死人的程度,離吃活人也就不遠了。因此我們的追牛運動就結束了。這個時期,中國基本上沒有文學。

“文革”結束後不久,人民公社就散了夥,先是聯產計酬,緊接着就是分田單幹,家家戶戶都養起牛來,牛的身價猛地貴了起來。人民公社時期說起來很重要實際上根本不當東西的牛,重新成了農民的命根子。這個時期,正是中國的新時期文學的黃金時代。

90年代以來,由於這樣那樣的原因,農民對種地失去了熱情,年輕力壯的人,大都跑出去打工掙錢,村子裏的土地,多被大戶承包,再加上小型農業機械的普及,林果的增加和糧田的減少,牛作爲主要的生產資料逐漸成爲歷史。現在農民養牛的目的,基本上是養肥了賣肉,社會的商品化,改變了牛的歷史地位,農民與牛的感情也發生了重大的變化。過去,人們常常詛咒那些殺牛的人,說他們死後不得好報,現在,殺牛跟殺豬一樣,成了司空見慣之事。這個時期,我們的文學也失去了它的神聖和尊嚴,文學創作,也正在變成一種商品生產。

我馬馬虎虎地感到,幾十年來,牛的遭遇與文學的遭遇很是相似,農民的養牛史,活像一部當代文學史。我估計會有很多人反對我的“研究成果”,太下里巴人了嘛!我也想陽春白雪,但學不會,只能是什麼人說什麼話。

最後,我想說,搞文學的同志們,不要悲觀,更不要絕望,科學無論如何發達,農民無論怎樣變化,爲了耕田而被飼養的牛還是會存在的,因此純粹的文學還是會存在的。我想《小說月報》之所以獎勵我,並不是因爲我的這篇小說寫得有多麼好,他們獎勵的是我這種爲了耕田才養牛的精神。

莫言愛情散文:第一次去青島

第一次去青島之前,實際上我已經對青島很熟悉。距今三十年前,正是人民公社的鼎盛時期。全村人分成了幾個小隊,集中在一起勞動,雖然窮,但的確很歡樂。其中一個女的,名字叫做方蘭花的,其夫在青島當兵,開小吉普的,據說是海軍的陸戰隊,穿灰色的軍裝,很是神氣。青島離我們家不遠,這個當兵的經常開着小吉普回來,把方蘭花拉去住。方蘭花回來,與我們一起幹活時,就把她在青島見到的好光景、吃到的好東西說給我們聽。

什麼棧橋啦,魯迅公園啦,海水浴場啦,動物園啦,水族館啦……什麼油燜大蝦啦,紅燒裏脊啦,雪白的饅頭隨便吃啦……通過她眉飛色舞、繪聲繪色的描述,儘管我沒去過青島,但已經對青島的風景和飲食很熟悉了,閉上眼睛,那些風景彷彿就出現在我的眼前。方蘭花除了說青島的風景和飲食,還說青島人的“流氓”。她說——起初是壓低了嗓門,輕悄悄地:“那些青島人,真是流氓成性……”然後就突然地擡高了嗓門,彷彿要讓全世界都聽到似的喊,“他們大白天就在前海崖上吧唧吧唧地親啊……”這樣的事情比風景和飲食更能引起我們這些小青年的興趣,所以在方蘭花的腚後總是追隨着一幫子小青年,哼哼唧唧地央告着:“嫂子,嫂子,再說說那些事吧……再說說嘛……”她低頭看看我們,說:“瞧瞧,都像磅一樣了,還敢說給你們聽?”

生產隊裏有一個早些年去青島販賣過蝦醬和鸚鵡的人,姓張名生,左眼裏有顆寶石花,歪脖子,有點歷史問題,整日悶着不吭氣。看方蘭花昂揚,氣不忿兒,終於憋不住,說:“方蘭花,你天天吹青島,但你是坐着你男人的小吉普去的,你坐過火車去青島嗎?你知道從高密坐火車去青島要經過哪些車站嗎?”方蘭花直着眼答不上來。於是張生就得意地歪着腦袋,如數家珍地把從高密到青島的站名一一地報了出來。

他坐的肯定是慢車,因爲站名達幾十個之多。我現在只記得出了高密是姚哥莊,過了姚哥莊是芝蘭莊,過了芝蘭莊是膠西,過了膠西是膠縣,過了膠縣是蘭村,然後是城陽、四方什麼的,最後一站是老站。但在當時,我也像那張生一樣,可以把從青島到高密沿途經過的車站,一個磕巴都不打地背下來,而且也像張生那樣,可以倒背如流。所以,在我真正去青島之前,我已經在想象中多少次坐着火車,按照張生報告的站名,一站一站地到了青島,然後按照方蘭花描畫出來的觀光路線,把青島的好山好水逛了無數遍,而且也夢想着吃了無數的山珍海味。夢想着坐火車、逛風景是美好的,但夢想着吃好東西是不美好的,是很難過的。嘴裏全是口水,肚子咕嚕嚕地叫喚。夢想着看看那些風流人物在海邊上戀愛也是不美好的。

等到1973年春節過後,我揹着二十斤綠豆,二十斤花生米,二十斤年糕,送我大哥和他的兒子去青島坐船返回上海時,感覺到不是去一個陌生的城市,而彷彿是踏上了回故鄉之路。但一到青島我就徹底地迷失了方向。從我舅舅家那兩間坐落在廣州路口、緊靠着一家木材廠的低矮破舊的小板房裏鑽出來上了一次廁所,竟然就找不到了回去的道路。我在那一堆堆的板材和一垛垛的原木之間轉來轉去,從中午一直轉到黃昏,幾次絕望地想哭,汗水把棉襖都溻透了。終於,我在木頭垛後聽到了大哥說話的聲音,一轉彎,發現舅舅的家門就在眼前。

等我回到了家鄉,在勞動的間隙裏,鄉親們問起我對青島的印象時,我感慨萬端地說:“青島的木頭真多啊,青島人大都住在木頭堆裏。”

莫言愛情散文:生活是一種態度

生活其實就是一種態度,悲與樂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間,想通了也就是那麼回事。

蕭十一郎說,他從小就失去了爹孃,與狼生活在一起,狼是最忠貞的動物,就好像他一樣,從小,他就學會了在苦中做樂,他清楚的知道世界的現實,他想要逃避,想要過寧靜的生活,可是現實卻逼迫着他向前,不允許他停止腳步。

我知道蕭十一郎本就是古龍想象中的一個人物,可是這也是他自己形象的一種典範,年輕的時候受盡了顛沛流離的生活,到老通過酗酒來渡過餘生,這也導致了他英年早逝。其實,比起金庸我是更加的喜歡古龍的,至少說,比起古龍,金庸是幸運的,所以,這也是他們寫作創作風格的不同之處。

古龍希望過着平靜的生活,能有家的溫暖的生活,就好像就是小說中的蕭十一郎,正因爲如此,所以蕭十一郎喜歡上了沈碧君而不是風四娘,因爲沈碧君代表着善良、美麗、真誠。

因爲看清了世界真實的面目,所以他總是與這個世界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保持在安全線內,他的要求不多,只想着平靜的生活,想要一個家,這也導致了邪惡派連城壁的出現,其實連城壁也是一個悲劇的人物,作爲一個保養的孩子,沒有受到過一點的親情,知道遇上沈碧君,這而,也是問題的根源。

多次被誤會,不解釋,因爲時間會證實一切,多好次想要了斷自己的生命,可是使命卻讓他不能如此。所以他就這樣的堅強的活了下來。原着中,本來蕭十一郎的結局本不是很好,這也讓大師古龍很是不滿,於是又着手寫了續《火拼蕭十一郎》,於是有了完美的結局。其實這也是古龍自己想要有的生活的結局,可是都不能如願。

生活其實就是如此的現實,現實得讓人可怕,可是我喜歡蕭十一郎的那個角色,苦中作樂,也許我是應該學習一下他的精神,學習他對於生活的態度,雖然我是沒有什麼護刀家族的使命,但是至少我應該爲我的事業想一想。世界上的人那麼多,品種又是那麼的多,我能考慮的又能有多少呢,學着與這個世界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至少不要讓自己受傷,不要讓自己輕易的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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