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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嗣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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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嗣

王忠嗣簡介

王忠嗣(705—749年),原名王訓,太原祁縣(今山西省祁縣)人,後遷居州鄭縣(今陝西華縣),唐朝著名的軍事將領。

祁縣王氏是歷史上的名門望族,從東漢時期的王允到金朝的文學家王鬱,王氏家族在中國歷史上興盛達一千多年之久。其中身爲武將的就有南朝宋大將軍王玄謨、徵北大將軍王懿、南朝齊年北將軍王玄載、南朝梁車騎大將車王僧辯、北朝周太原郡公王思政、北朝周郯國公王軌等。到隋唐時期,祁縣王氏更加貴顯。除王忠嗣外,還有高宗時期的名將王方翼、文學家王維等名人

王訓出身將門,父親王海賓,官至太子右衛率、豐安軍使、太谷男,以驍勇善戰聞名軍中。開元二年(714年)七月,吐蕃攻唐,朝廷以薛訥攝左羽林將軍,爲隴右防禦使,率杜賓客、郭知運、王晙、安思順等將領前去迎戰。王海賓身爲先鋒,衝入敵陣,與敵苦戰,其餘唐將嫉其戰功,遲不發兵增援,結果使其戰死沙場。薛訥率軍趕到後,將吐蕃軍全殲。唐玄宗追贈王海賓爲左金吾大將軍。

王海賓爲國捐軀時,王訓年僅九歲,被玄宗封他爲朝散大夫、尚輦奉御。王訓見到玄宗,伏地痛苦。玄宗好言相撫道:“此去病孤也,須壯而將之。”①隨後並賜名忠嗣,將他收養在宮中。在宮中的幾年中,王忠嗣常與忠王李亨(即後來的唐肅宗)一起遊玩。因自幼便受到傳統薰陶,加上經歷坎坷,所以王忠嗣長大後,“雄毅寡言,嚴重有武略。”②玄宗曾與之論兵,王忠嗣“應對縱橫,皆出意表。”玄宗從此對他十器重,並當面讚許:“爾後必爲良將。”

此後的一段時間,玄宗曾讓王忠嗣試任代州(治雁門,今山西代縣)別駕,結果王忠嗣執法嚴厲,一些奸詐狡猾之徒都不敢再爲非作歹,後來王忠嗣又多次率輕騎出塞,忠王李亨知道後,便對玄宗說:“忠嗣敢鬥,恐亡之。”③玄宗也擔心王忠嗣再出意外,便將他召還。

開元十八年(730年),玄宗又追贈王海賓爲安西大都護。

此後,王忠嗣出任兵馬使,多次在河西、河東跟隨河西節度 使(治涼州,今甘肅武威)、兵部尚書蕭嵩,河東副元帥、信安王李禕出征。玄宗以其年少,擔心他還有爲父報仇之志,怕他再出什麼意外,所以特意下詔,禁止他單獨出戰。後來蕭嵩入朝,王忠嗣對他說:“從公三年,無以歸報天子。”④於是率精兵數百去襲擊吐蕃。時吐蕃贊普正在鬱標川閱兵,部下便勸王忠嗣回軍。但王忠嗣不從,指揮軍隊向吐蕃衝殺過去。吐蕃未料到唐軍會來突襲,大驚不已。王忠嗣趁機猛攻,斬數千人,獲羊馬萬計而歸。蕭嵩將其戰功上報朝廷,玄宗非常高興。此後王忠嗣累遷左領軍衛郎將、河西討擊副使、左威衛將軍、賜紫金魚袋、清源男,兼檢校代州都督等職。但由於與皇甫惟明不和,被其陷害,貶東陽府左果毅。

開元二十六年(738年),河西節度使、鄯州(治西都,今青海樂都)都督杜希望謀攻新城(今青海門源)。新城距西都300餘里,唐軍若想攻佔新城,必須經過長途跋涉,所以領兵之將一定要善於用兵,這時有人向杜希望推薦了王忠嗣,說只有讓他擔此任,必有取勝,旁人非敗不可。杜希望遂奏請玄宗,將王忠嗣調至河西。三月,唐軍向新城發起突然攻擊,守城的吐蕃軍匆忙應戰,被唐軍打敗。唐朝即將此城易名爲威戎軍,屯兵千名守護。戰後論功,王忠嗣之功居多,因授左威衛郎將,專知行軍兵馬。

同年七月,隴右節度使(治鄯州,今青海樂都)杜希望率領所部兵馬,攻佔吐蕃盤踞的黃河大橋(今甘肅臨夏西),並於黃河左岸修建了鹽泉城(今甘肅臨夏西)。吐蕃欲報新城之敗,隨即發兵3萬向鹽泉城發起反攻。唐軍兵少勢單,將士皆害怕。王忠嗣見形勢危急,如不做背水一戰,唐軍會有全軍覆滅的危險。於是王忠嗣趁吐蕃軍立足未穩之際,率領部下率先殺入敵陣,左突右衝,所向披糜,殺吐蕃軍數百人。吐蕃軍陣腳頓時大亂,士兵互相踩踏。杜希望見狀,也乘勢縱兵突入陣中,經激戰,唐軍大獲全勝。此戰,唐軍在極爲不利的情況下,多虧王忠嗣在危難之際主動出擊,背水一戰,方轉危爲安。戰後,唐廷拜王忠嗣爲左金吾衛將軍同正員,以表彰其功。

此後,王忠嗣的官職扶搖直上,先兼左羽林軍上將軍、河東節度副使,兼大同軍使。開元二十八年(740年),又以本官兼代州都督,攝御史大夫,兼充河東節度 使(治太原,今太原市西南),又加雲麾將軍。開元二十九年(741年),又代韋光乘爲朔方節度使(治靈州,治今寧夏靈武西南),仍加權知河東節度事。同月,朝廷以田仁琬充河東節度使,王忠嗣依舊朔方節度。天寶元年(742年),再兼靈州都督。

同年,王忠嗣率軍北伐,與奚兵戰於桑乾河,三戰三捷。隨後耀武漠北,凱旋而歸。八月,臣屬於後突厥的拔悉密、回紇和葛邏祿三部落聯兵向後突厥發起進攻,突厥骨咄葉護可汗兵敗被殺。於是三部共推舉拔悉密酋長爲頡跌伊施可汗,回紇、葛邏祿酋長自封爲左、右葉護。突厥餘衆共立判闕特勒之子爲烏蘇米施可汗,以其子葛臘哆爲西殺。唐玄宗遣使諭令烏蘇內附,烏蘇不從。朔方節度使王忠嗣隨即屯重兵於磧口(今內蒙古蘇尼特右旗西)以威脅烏蘇。烏蘇大懼,遂遣使請降,但卻心懷觀望,遷延不至。王忠嗣知其不是真心歸附,於是結營於木刺、蘭山,以探虛實,隨後又向玄宗進獻《平戎十八策》。一切準備就緒後,王忠嗣遣使說服拔悉密、回紇、葛邏祿三部酋長,向烏蘇發起進攻,結果,烏蘇兵敗逃遁,國中大亂。王忠嗣乘機出兵北擊,取其右廂而歸。十五日,後突厥汗國烏蘇可汗的西葉護阿布思及右殺葛臘多、默啜之孫勃德支、毗伽可汗之女大洛公主、登利可汗之女餘燭公主等率部衆千餘帳,相繼歸降。唐封阿布思爲奉信王,賜名李獻忠,封葛邏哆爲懷恩王,後突厥汗國從此衰落。

天寶二年(743年),王忠嗣再破突厥,塞外晏然。

天寶三年(744年)八月,拔悉密部酋長率兵向東突厥發動進攻,陣斬烏蘇可汗,傳首京師。後突厥餘衆又立烏蘇之弟鶻隴匐白眉特勒爲可汗,是爲白眉可汗。這時,後突厥國內已是十分衰弱。爲除掉威脅唐朝北部邊境達數十年之久的後突厥汗國,唐玄宗詔令朔方節度使王忠嗣乘機北伐。王忠嗣率部行至薩河內山,與後突厥左廂阿波達乾等十一部相遇,大破其衆。

同時,回紇與葛邏祿部酋長同拔悉密頡趺伊施可汗發生火併,聯兵向其進攻,拔悉密部衆大敗,頡趺伊施可汗被殺,回紇骨力裴羅自立爲骨咄祿毗伽闕可汗,並遣使向唐奏報。唐玄宗冊封骨力裴羅爲懷仁可汗,於是懷仁可汗向南佔據突厥故地,立牙帳於烏德犍山(即今蒙古共和國境內杭愛山脈),統藥邏葛、拔悉密、葛邏祿等部,成爲漠北的又一強國。次年正月,懷仁可汗攻殺白眉可汗,傳首京師,後突厥汗國至此滅亡。

天寶四年(745年)二月二十一日,王忠嗣加攝御史大夫,兼河東節度使。同年五月,進封清源縣公。王忠嗣在兼任兩鎮節度使期間,從朔方至雲中,控制著數千裏的邊境,爲了加強防禦,王忠嗣在要害地方,都設置城堡,或用舊城,或據險要自建新城。比如他先後築大同、靜邊二城,遷清塞、橫野二軍駐防。又合併受降(今內蒙古托克托城)、振武二城爲一城。這個措施實施後,不但加強了邊疆防務,還爲大唐拓境數百里。邊境民衆皆言“自張仁亶後四十餘年,忠嗣繼其功。”⑤自此,“虜不敢盜塞”⑥,“北塞之人,復罷戰矣。”

節度使設立時,主要管理軍務,不涉及行政、財務。後來,唐玄宗往往讓節度使身兼營田使、支度使、採訪處置使等職,兼營屯田、營田、軍資及督察地方的行政事務。於是,節度使權力大增,逐漸發展成爲一個地區最高的軍政長官。但最初也沒有兼統數道的。但唐玄宗一味貪求邊功,爲了取得更大的戰果,開始增加節帥所統兵力。天寶五年(746年)正月,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被宰相李林甫陷害貶官,唐玄宗以王忠嗣繼任其職,持節充西平郡太守,判武威郡事,併兼知朔方、河東節度事,一子也被授五品官。至此,王忠嗣已身兼河西、隴右、朔方、河東四鎮節度使,佩四將之印,控制萬里邊疆,天下勁兵重鎮,皆在其掌握。史稱“自國初已來,未之有也。”而四鎮的兵力合計共達26.77萬人之多,可以說 當時天下安危,均系王忠嗣一人之身。

王忠嗣兵權在握之後,考慮吐蕃等國騎兵強盛,對唐軍的威脅極大。於是早在朔方、河東之時,便在邊界地區高擡馬價,這樣一來,各地胡人都爭著把馬賣給唐朝,王忠嗣將馬盡數買下。從此胡人戰馬逐漸少,而唐朝的兵馬卻更加強壯。王忠嗣到隴右、河西之後,便奏請分朔方、河東鎮的戰馬九千匹以充實河西、隴右,從此此二鎮的兵馬也強大起來。王忠嗣的辦法即消弱了敵方實力,又在短時間內補充唐軍騎兵,可謂一舉兩得。待一切備戰工作就緒,王忠嗣遂集中優勢兵力,連續與吐蕃軍在青海(今青海湖)、積石(今青海阿尼瑪卿山)等地激戰,大破吐蕃軍。隨後又擊破臣附於吐蕃的吐谷渾於墨離軍(治晉昌,今甘肅安西東南鎖陽城),虜其全部而歸,頻傳捷報。

王忠嗣雖身兼四鎮,但由於久在河東、朔方,所以熟悉邊事,甚得士卒之心。但到了河西、隴右之後,不熟悉當地的情況,加上又以功名富貴自處,所以威望日漸。爲了能專心處事,王忠嗣於天寶六年(747年)四月,堅持辭去了所兼任的河東、朔方節度使職,得到玄宗的同意。

唐玄宗在位期間,極喜邊功,邊帥也因抗擊吐蕃有功而獲得官爵,從而導致邊界頻傳戰事、告捷者。同年十月,玄宗又想讓王忠嗣率兵攻打吐蕃所佔領的石堡城,好滿足他好大喜功之心。石堡城 又名鐵刃城,在今青海湟源西南,是吐蕃的戰略要地,每次攻唐,都以此爲前沿陣地。石堡城依山而建,地勢極爲險要,易守難攻,只有一條山道通往城中,要攻克此城,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開元十七年(729年)三月,朔方節度使、信安王李禕採用遠程奔襲的戰術,方攻佔石堡城。但是因河西、隴右節度使蓋嘉運不思防務,石堡城於開元二十九年(741年)十二月被吐蕃軍重新攻佔。天寶四年(745年)九月,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立功心切,再次向石堡城發起攻擊,但由於唐軍只顧攻城,忽略打援,唐軍再次戰敗。由於石堡城屢攻不克,便成了玄宗的一個心結。

王忠嗣一向以持重安邊爲已任,接到玄宗的詔書後,便上言說:“石堡險固,吐蕃舉國而守之。若頓兵堅城之下,必死者數萬,然後事可圖也。臣恐所得不如所失,請休兵秣馬,觀釁而取之,計之上者。”這本是一個非常好的計劃,但玄宗陷入窮兵黷武的境地而不能自拔,所以王忠嗣這個奏書不但沒打消他的念頭,還引起了對王忠嗣的反感。

這時將軍董延光爲了迎合上意,自請帶兵攻打石堡城。玄宗立即批准,並詔令王忠嗣分兵相助。王忠嗣不得已爲出軍,但對此舉存有異議,故相助不力,使得董延光怨憤不已。

河西兵馬使李光弼擔心董延光回朝後,會對王忠嗣不利,於是前去拜見王忠嗣。王忠嗣見李光弼來,便問:“李將軍有何事乎?”李光弼答:“請議軍。”王忠嗣又問:“何也?”李光弼說道:“曏者大夫以士卒爲心,有拒董延光之色,雖曰受詔,實奪其謀。何者?大夫以數萬衆付之,而不懸重賞,則何以賈三軍之勇乎?大夫財帛盈庫,何惜數萬段之賞以杜其讒口乎!彼如不捷,歸罪於大夫矣。”王忠嗣聽後,對李光弼說:“李將軍,忠嗣計已決矣。平生始望,豈及貴乎?今爭一城,得之未制於敵,不得之未害於國,忠嗣豈以數萬人之命易一官哉?假如明主見責,豈失一金吾羽林將軍,歸朝宿衛乎!其次,豈失一黔中上佐乎?此所甘心也。雖然,公實愛我。”王忠嗣的一番話使李光弼大爲敬佩,說:“曏者恐累大夫,敢以衷告。大夫能行古人之事,非光弼所及也。”於是恭敬地退出。

董延光因到期未能攻克石堡城,果然將責任推到王忠嗣身上,說他“沮撓軍計”。此前,宰相李林甫因爲王忠嗣功名日盛,擔心他入朝爲相,威脅自己的相位,也非常忌恨他,以至“日求其過”。范陽(治幽州,今北京城西南)、平盧節度使(治營州,今遼寧朝陽)安祿山與李林甫內外勾結,陰謀反叛。一次安祿山假稱要抵禦外族入寇,築雄武城,大量地貯藏武器。又請王忠嗣率部下來幫助築城,打算趁機將他的兵馬留下。但王忠嗣卻先期到達,沒有見到安祿山便返回了。此過這次事件,王忠嗣察覺安祿山有謀反之心,此後便多次上言說安祿山要反叛,更加引起李林甫的忌恨。恰好這時石堡城之事傳來,李林甫乘機讓濟陽別駕魏林上告說“忠嗣嘗養宮中,雲吾欲奉太子。”⑦玄宗聞訊大怒,不問青紅皁白,便將徵入朝中,交付御史臺、中書省與門下省共同審問。但玄宗還沒完全糊塗,說:“吾兒居深宮,安得與外人通謀,此必妄也。但劾忠嗣沮撓軍功。”⑧但由於朝中都是李林甫的同黨,所以三司會審後,王忠嗣仍被判死刑。

當時哥舒翰也被徵入朝,代王忠嗣爲隴右節度使,玄宗對他十分賞識。哥舒翰入朝時,有人勸他多拿一些金帛去救王忠嗣,哥舒翰說:“若直道尚存,王公必不冤死;如其將喪,多賂何爲!”於是就隻身背了一個包裹入朝。當得知王忠嗣被判死罪,哥舒翰堅持認爲王忠嗣冤枉,並請求用自己的官爵來贖王忠嗣的罪。玄宗走入宮後,哥舒翰隨後叩頭,聲淚俱下,爲王忠嗣申冤。玄宗這樣也感到王忠嗣是冤枉的。於是免除了王忠嗣的死罪。十一月二十七日,王忠嗣被貶爲漢陽(今湖北)太守。

天寶七年(748年),王忠嗣遷漢東郡(今湖北隨州)太守。天寶八年(749年),王忠嗣病逝,終年四十五歲。同年哥舒翰奉命率軍攻打石堡城,最終以死傷數萬人的代價佔領石堡城,果如王忠嗣所言。王忠嗣的過早去世,是個唐朝的重大損失,對唐廷後來平定安史之亂造成極爲不利的影響。唐太宗寶應元年(762年),王忠嗣被追贈爲兵部尚書。

王忠嗣的軍事思想:

王忠嗣做爲開元、天寶年間的著名邊帥,雖然軍事生涯並不長,但戰必破,攻必克,料敵如神,深謀遠慮。爲後世留下了極爲豐富的軍事思想。他的有些思想,在今天仍然適用。

一,持重安邊的國防思想。

縱觀王忠嗣軍事生涯,尤以點此最爲突出,無論是戰、是和、還是守,王忠嗣始終都以持重安邊爲目的。《孫子兵法》在開篇就說:“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唐玄宗李隆基即位之初,平息內患,鞏固帝位,採取勵精圖治,發展經濟,加強邊防等措施,使國家進入全盛時期,史稱“開元盛世”。但到天寶年間,在一派歌舞昇平聲中,他開始躊躇滿志,失去了前期的銳氣,不願過問政事,任用佞臣,一味縱情享樂,使得政治腐敗,階級矛盾與民族矛盾激化。而玄宗尤喜邊功,早在開元二年(714年),玄宗即位不久,就不聽朝中諸臣的勸告,拜幷州(治今山西太原西南)長史兼和戎(今山西大同),大武(今山西代縣北)等軍州節度大使薛訥爲相,率軍6萬進攻契丹,結果唐軍大敗,死者十之八九。已經露出“輕於用武”的苗頭。到了開元末年,隨著國力的增強,玄宗的黷武思想再度膨脹,爲了擴充疆土,耀武異域,便不斷加強邊防兵力。所謂“明皇蔽於吞滅四夷,欲求一切之功”⑨。自天寶以來,“師旅數起”,邊帥爲討好玄宗,獲得官爵,也不段在邊境生事。唐廷除了損失大批軍士外,還耗費鉅額軍費,使得財政開支都日趨緊張。

王忠嗣雖自幼生長在宮中,深但年輕時便在外領軍作戰,久居軍旅,對邊帥無端尋釁這一點休會尤深,正如詩中所說的“一將功成萬骨枯”。所以王忠嗣少年時還曾“以勇敢自負,”以至玄宗不得不下詔禁止其出戰。但成爲邊帥後,不以邊功爲榮,而是一反以往邊帥的作法,“以持重安邊爲務”。因爲他知道“夫兵久而國利者,未之有也”⑩。並明確地指出:“國家昇平之時,爲將者在撫其衆而已。吾不欲疲中國之力,以徼功名耳。”又比如他有一副張力爲一百五十斤的漆弓,但卻經常把它藏在袋中,“示無所用”。王忠嗣的這些思想,不僅在當時是無人可及的,而且在軍事變革日新月異的今天,這一思想應有積極的借鑑作用。當王忠嗣被罷官後,繼任者仍繼續搞軍事擴張,最終釀生了長八年之久的安史之亂,從此唐王朝一厥不振。安史之亂也從事實上有力地證明了王忠嗣持重安邊這一思想的正確性。“知兵之將,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11)。“得之國強,去之國亡。是謂良將”(12)。

二,積極防禦的戰略思想。

王忠嗣雖主張持重安邊,不搞軍事擴張,但並不是一味的消極防禦。而是積極作好戰備工作,使敵不敢犯邊,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爲了鞏固邊防,王忠嗣在擔任朔方、河東節度使時,選要害地方,都設置城堡。僅此一項,即加強了邊疆防務,還拓境數百里。“自張仁亶後四十餘年,忠嗣繼其功”,自此,“虜不敢盜塞”,“北塞之人,復罷戰矣”。又如他高價買馬的舉措,在短時間內就消弱了敵方實力,增強了唐軍騎兵的實力。此消彼長,使得邊境各族均不敢冒然興兵。此外還積極訓練士卒,做到“隨缺繕補”,選哥舒舒、李光弼等傑出將帥把守要塞。這此措施使王忠嗣在擔任邊帥的七年間,除他主動出擊之外,萬里邊疆皆無戰事,這段時期也成爲玄宗在位期間最太平的日子。

三,正確料敵、謀定而後動的決策思想。

王忠嗣在作戰前,總是要“先料敵之心與己之心孰審”,“察敵之氣與己之氣孰治”(13)。做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14)。爲此,他十分重視對敵情的掌握和臨陣對戰場的偵察。在河、隴時,軍中皆日夜思戰,王忠嗣遂“多縱間諜以伺虜之隙”,然後奇兵襲之,故士兵願爲其所用,師出必勝。從鬱標川的出其不意,到鹽泉城下的背水一戰;從桑乾河上的三戰三捷,到薩河內山的北伐取勝;從攻擊青海、積石兩地,再到墨離軍的全勝。王忠嗣總是能先尋找戰機,當時機成熟之時,率軍出擊,達到一戰而勝效果,避免“鈍兵挫銳,屈力殫貨”(15)。而在謀攻石堡城的戰前分析中,更加突出了這一點。他說:“石堡險固,吐蕃舉國而守之。若頓兵堅城之下,必死者數萬,然後事可圖也。臣恐所得不如所失,請休兵秣馬,觀釁而取之,計之上者。”這一客觀準確的分析最終被事實驗證了。

四,重視軍制建設,善於知人用將、培養後備人才,愛惜士兵生命的建軍思想。

王忠嗣極重視軍隊建設,常“訓練士馬,缺則補之”。尤其重視騎兵的建設,爲此不惜花大量金錢從胡人手中購買戰馬,在短時間內組建一支精銳的騎兵。而他的“弓矢志姓名”更被後世兵家傳爲美談。每當部隊集結出徵,王忠嗣總是召集各軍主將,授予兵器,然後由主將把兵器發給士卒,並讓士卒在弓矢上寫上自己姓名。完成作戰任務後,即收繳兵器,一一覈實,誰的丟失了,便依照上面的名字,追究誰的責任。因此,他的部下人人自勸,“甲仗充牣矣”。在知人用將、培養後備人才方面,王忠嗣先後培養了“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的哥舒翰、中興第一功臣的李光弼、再造唐室的李晟,以及僕固懷恩等傑出將帥,尤其是李光弼和李晟,爲大唐立下了不世之功。當發現哥舒翰、李光弼和可獨擋一面時,便任命哥舒翰爲大斗軍副使,李光弼爲河西兵馬使、充赤水軍使,專責防衛吐蕃的軍務。王忠嗣非常愛惜士兵的生命。不願用上萬士兵的性命,換取自己的官爵,甚至願將士的生命而丟官,這也正是哥舒翰爲什麼願已自己的官爵去換取王忠嗣性命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