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窗臺上,擺着一盆紫羅蘭。
紫紅色的葉片,托出幾朵深紅色的花。
雖然花色不像美人蕉那樣豔麗,花香不如桂花那樣濃郁,可是,我卻對它有一種異樣的感情。
說起這株紫羅蘭,還有一段來歷呢。
今年暑假的一天,我在家做作業。
因爲老想着就要到廬山外婆家去度假,心裏高興得走了神,半天做不出一道題。
“哥哥,哥哥,花!”突然,妹妹連蹦帶跳地闖了進來。
“什麼花?”我淡淡地問。
妹妹把兩隻手藏在背後,頭一偏,甜甜地笑着:“你猜?”
我一看,“哈,不給看拉倒,我纔不猜呢!”我坐着不動。
妹妹嬉戲着一跳,揹着的手一下子舉到我的鼻子尖:“你看,紫羅蘭!”
我一看,哈,這哪是“花”呀,一支幹瘦的小草杆!從頭到腳不到三寸,幾片小葉蔫垂着,連頂端都枯萎了,低着頭。便對她說:“這準是劉叔叔分蔸丟掉不要的。根都斷了,有什麼用,丟掉算了吧!”
妹妹很不高興地瞪了我一眼,鼻子一聳:“哼,你知道什麼,這是紫羅蘭,我一定要栽活它!”
“瞎子點燈——白費蠟。”我冷笑着。
第二天,我就隨同舅舅上廬山了。
出門時,見妹妹正在擺弄那奄奄一息的紫羅蘭,便又嘲諷地說了句:“有志者事竟成。”向她做了個鬼臉。
廬山可好玩啦。仙人洞、捨身崖、含鄱口、五老峯,我都到了。特別是花徑,更是有趣,真是爭奇鬥豔,萬 紫千紅。我又油然想起妹妹,想起蔫萎了的紫羅蘭:現在怎麼樣了呢?
一個多月過去了,開學前夕,我從廬山回來。剛進院門,妹妹便飛跑過來,口裏喊着:“哥哥回來了,哥哥回來了!”沒等我放下行李,就被拉着去看她的紫羅蘭。
剛到窗臺邊,我不覺“啊”了一聲。是那株紫羅蘭嗎?只見它,橡皮管似的紫莖,剛健挺拔:短劍似的葉子,平平舒展:米狀的紫蕾,含苞欲放。而幾朵猩紅的小花正依偎在枝葉之間,像小姑娘似的羞怯地微笑着。
我不由得脫口讚道:“啊,紫羅蘭,真好看,真好看!”
妹妹看到我的樣子,高興極了,紅紅的雙頰現出兩個小酒窩。吃吃地笑了起來。我臉上頓時火辣辣的,忙問妹妹是怎樣把它救活的。誰知她只說了句“我不告訴你”,就頭一歪,嘴一抿,蹦蹦跳跳跑走了,背後丟下一串銀鈴似的笑聲。
我便向媽媽打聽。原來,我走後,妹妹先用小竹片把花扶正,每天用淘米水澆。早上放到窗臺上曬太陽,中午搬到陰涼處歇息。晚上放到小院子裏吃露水,像個“花神”似的精心護理。待花株伸腰後,劉叔叔告訴她要常鬆土,她便捉來兩條小蚯蚓放到花盆中幫助疏鬆土壤,用洗牛奶瓶的水餵它,一日三餐,從不間斷。花株慢慢健壯起來,發新芽,長新枝。打花苞,終於在幾天前張開小骨朵,開出美麗的花。
看着這長滿灰色絨毛的小花株,我不禁想:紫羅蘭呀紫羅蘭,你的健康成長滲透着小園丁多少心血和汗水!我又想:世間的事,只要有信心、有恆心去做,就沒有不可以做成的。
好妹妹啊,你收穫的遠不止是種活了這株可愛的紫羅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