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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史》卷二百五十二·列傳第一百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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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史》卷二百五十二·列傳第一百四十九
○外國四

  緬暹羅 八百媳婦

  緬國爲西南夷,不知其族類所出。有城郭宮室以居,有象馬以乘,舟筏以濟。其文字進上者,用金葉寫之,次用紙,又次用檳榔葉,謂之緬書。

  世祖至元八年,大理宣慰司遣乞臺脫因等招之,不得見其酋,見其長官,導使者偕來。

  十年二月,以乞臺脫因充禮部郎中,與勘馬剌失裏及工部郎中劉源、工部員外郎卜雲失,充國信使,賜以璽書曰:“間者大理、善闡等路宣慰司導王國使詣京師,且言至王國,但見其臣下,未得見王,又欲觀吾大國舍利。朕矜憫遠來,即命來使覲見,又令縱觀舍利。益詢其所來,乃知王有內附之意。朕一視同仁,今再遣使往諭王國,誠能謹事大之禮,當遣子弟大臣來朝,彰我國家無外之義,用敦永好,時乃之休。至若用兵,夫誰所好?王其思之。”不報。

  十二年,建寧路安撫使賀天爵奏:“金齒頭目阿郭言:入緬有三道,一由天部馬,一由驃甸,一由阿郭地界,俱會緬之江頭城。又阿郭族人阿提範在緬掌五甸,戶各萬餘,欲內屬,請用爲引導。”因言緬王無降雲南行省意,去使不返,必須征討。帝曰:“姑緩之。”

  既而,金齒千額總管阿禾來附,具言國使前爲蒲賊阻道,今蒲人降,國使已達,緬王留之不遣。無何,緬人以阿禾內附,怨之,攻其地,欲立砦騰越、永昌間。時萬戶忽都、總管信苴日、總把脫羅脫孩方奉命伐永昌之西騰越、蒲驃、阿昌、金齒未降諸部族,駐兵南甸。阿禾來告急,忽都等遂晝夜兼行,與緬軍遇,阻河爲陣,衆約四五萬,忽都等兵僅七百人。緬人前乘馬,次象,次步卒,象被甲,揹負戰樓,兩傍挾大竹筒及短槍。忽都下令:“賊衆我寡,當先衝河北賊。”親率二百八十騎爲一隊,信苴日以二百三十三騎傍河爲一隊,脫羅脫孩以一百八十七人依山爲一隊。戰良久,蠻兵敗走。追之三裏,抵砦門,阻淖而返。有蠻兵萬餘繞出官軍後,忽都複列爲三陣,進至河岸擊之,又敗走。連破十七砦,逐北至窄山口,轉戰三十餘里,蠻兵爲象馬所踐蹂,故大敗。日幕,忽都中傷,始收兵。明旦,追之至千額,不及而還。俘獲甚衆,軍中以一帽、一靴、一氈衣易一俘。其脫者又爲阿禾、阿昌邀殺,歸者無幾,官軍惟一蒙古人獲一象,不得其性被擊死,餘無死者。時十四年三月也。

  十月,雲南宣慰使都元帥納速剌丁率蒙古、爨、僰、摩些軍三千八百人徵之,至江頭城,招降具木、朵要、蒙帖、木耳、木充、磨欲等三百餘砦,土官曲臘蒲折戶四千、孟靡愛呂戶一千,磨奈蒙匡黑答八刺戶二萬、蒙忙甸土官甫祿保戶一萬,木都彈圖戶二百,凡三萬五千二百戶。以暑熱班師。

  二十年,大軍再伐緬,緬人請降。先是,帝聽納速剌丁言,發四川軍萬人,命藥剌海領之,又僉思、播、敘三州軍及亦奚不薛諸蠻軍徵緬,不果行。至是,詔宗王相吾答爾、右丞太卜、參政也罕的斤率諸將徵之。是年九月,大軍發中慶。至南甸,太卜由羅碧甸進軍。十一月,王命也罕的斤取道阿昔江,達鎮西阿禾江,造舟二百艘,順流至江頭城,斷緬人水路,自將一軍從驃甸徑抵其國,與太卜軍會。令諸將分攻,破其江頭城。遣人說降緬王,不應。進攻建都太公城,搗其巢,建都及金齒十二部俱降,得珍珠、珊瑚、異采、七寶束帶無算。

  二十二年,緬王遣其鹽井大官阿必立相至太公城,請納款,爲孟乃甸白衣頭目觴塞阻道,不得行,遣騰馬宅者持信札來乞。驃甸土官匿俗報上司,免軍馬入境。匿俗給榜遣騰馬宅回江頭城,招阿必立相赴省,且報鎮西、平緬、麗川路宣慰司、宣撫司,差三參持榜至江頭城付阿必立相、忙直十弄二人,期兩月至江頭城,宣撫司率蒙古軍至驃甸相見議事。阿必立相先乞言於朝廷,降旨許其悔過,後差大官赴闕。

  朝廷尋遣鎮西平緬宣撫司達魯花赤兼招討使怯烈詣其國,宣上威德。又以張萬爲徵緬副都元帥,也先鐵木兒爲徵緬招討使。敕造戰船將兵六千人,以圖滿帶爲都元帥總之,由中慶抵永昌,經阿昔甸,以至忙乃甸。

  二十四年正月,緬王爲其庶子速速古裏所執,囚於昔怯答剌之地,又害其嫡子三人,與大官木浪周等四人同爲逆。雲南王所命官阿難答等,亦遇害。帝決意再徵之,以脫滿答爾爲都元帥,李海剌孫爲徵緬行省參政,將新附軍五千、探馬赤一千以行,仍調四川湖廣軍五千赴之,募能通白夷、金齒道路者從徵,令駐緬近郊,俟進止。既而云南王與諸將進至浦甘,緬人誘使深入,大軍失利,死七千餘人。緬遣使謝罪納款,雲南王允之,就命其渠長爲帥,定三歲一貢。二十六年,始遣委馬剌菩提班的來進方物。

  成宗元貞元年,緬國阿剌札高微班的來獻舍利。二年,緬王遣子僧伽巴叔撒邦巴來貢。

  大德元年,緬王請歲輸銀二千五百兩、帛千匹、馴象二十頭、糧萬石,始封其主的立普哇拿阿提牙爲緬國王,賜銀印,子僧哈八的爲緬國世子,賜虎符。又賜王弟撒邦巴一珠虎符,頭令阿撒三青少年虎符,遣之。

  諭年,復遣其世子奉表入謝,自陳部民爲金幣齒殺掠,率皆貧乏,以致上貢金幣愆期。帝憫之,止命間歲貢象,仍賜衣遣還。

  是年,雲南省先遣管竹思加使登籠國,其國王遣其舅兀剌合兀都魯新合二人從管竹思加赴闕。二月,至蒲甘,緬王帖滅的,令可瓦力引兵登舟,執兀剌合兀都魯新合,劫掠貢物。六月,管竹思加至太公城,緬人阿只不伽闌等來言:“緬王帖滅的實劫奪於爾,今已去位,新王爲鄒聶,遣我輩召爾議,遣使入朝。”管竹思加至蒲甘,鄒聶曰:“帖滅的引八百媳婦兵破我甘當散當只麻剌班羅等城,又劫奪登籠國貢物。爾等回朝,不知其故,必加兵於我。今帖滅的已廢,特差大頭目密得力信者章者思力三人奉貢物入朝。”又移文雲南省,稱:“木連城土官阿散哥也,皇帝命佩大牌子爲官人,初實無罪,前緬王欲殺之。聖旨令官治僧民,前緬王卻通叛人八百媳婦,引兵來壞甘當散當只麻剌班羅四族百姓,又劫奪登籠國貢物,故阿散哥也、阿剌者僧吉藍、僧哥速等廢前緬王,令我爲王。”行省以聞。

  三年八月,太公城總管細豆,移文江頭站頭目逮的剌必塞馬加剌言:“阿散哥也兄弟三人,領軍三萬,殺緬王以下世子、妻妾、臣僕百餘人。”雲南省問其持文來者我文哥,言:“緬王就弒時,謂阿散哥也曰:‘我祖以來,不死於刃,可投我水中,或縊死。’。遂縊之,埋屍於屋下,七日風雨不止。見夢於國人曰:‘吾埋不得其地,若焚屍棄骨於水,則睛。’從之,果然。”我文哥出十餘日,又聞世子及逃出次子之母,與前此隨國信使留緬回回、畏吾兒、漢人百餘,皆被害。阿散哥也又逼淫新王之母。是月,緬王之子及其師來奔,陳辭於雲南省,乞復仇,大概謂:“阿巴民叛,緬王乞朝廷討之,叛人怒,謂王請兵來殺掠我等,遂修城聚兵,謀廢其王。又僧可速左右及阿剌者僧吉藍從人相繼從叛者,殺密裏都拜加郎等族,王謂其兄阿散哥也,可勸汝兄弟勿爾。對曰:‘我說必聽,不聽我親伐之。’王悉以國事付阿散哥也,因此得衆,遂生二心。王執而囚之。僧哥速等於不雨宿吉老亦之地,築大城拒守,水陸進兵,來逼蒲甘王釋阿散哥也,出見僧哥速等,奪象馬,掠百官,求錢物,燒城池,鎖王足置豕牢中,分其妻妾。王爲皇帝奴,冤若如此,望拯救。”雲南行省左丞忙兀都魯迷失又上言:“緬王歸朝十一年矣,未嘗違生。今其臣阿散哥也兄弟三人以三罪加其身,置父子縲絏,又通新王之母,據舊王之妻妾。假三罪皆實,亦當奏從朝廷區處,乃敢擅權廢立,豈有此理。今其子來求救,且小甸叛人劫虜官民尚且赴救,答麻剌的微王乃上命爲國主,叛臣囚之,豈可不救?抑使外國郊尤爲亂,將至大患。”行省以聞。已而又聞新王亦被弒,阿散哥也篡立。九月,中書聞於上,上曰:“忙兀都魯迷失之言是也,速議奏行。”十二月,阿散哥也犯邊,攻阿真谷馬來城,距太公城二十里,兵尋退。

  四年正月,召忙兀都魯迷失赴闕,議兵事。五月,故緬王婿馬來城土官納速剌上言:“大德元年,朝廷遣尚書教化的伴送世子僧加八的還國,國王集衆聽詔,惟阿剌者僧吉藍、僧哥速不至。二年二月,興兵叛逆,駐蒲甘近境。王亦整兵,諭叛賊之兄阿散哥也曰:‘爾二弟不聽詔,又敢爲亂。爾今退兵從命則已,否則治爾同謀之罪。’阿散哥也諭之不從,王遂囚阿散哥也。二人引兵逼城,王遣納速剌等出戰,納速剌敗,被擒。王令國中諸僧出謂二人曰:‘毋徒苦百姓。爾欲害我乎?若無此心,當釋爾史,復乃職。否則,明以告我。’阿散哥也及二弟皆曰:‘王是我主,豈有異心。如不信,請如大寺爲重誓。’從之。誓畢,釋之。賊退,納速剌亦得歸。至五月,三人合兵攻蒲甘,執王及世子僧加八的、次子朝乞力朝普,囚於木連城,凡十有一月。三年四月十日,阿散哥也令弟阿難答速殺緬王並二子,餘子康吉弄古馬剌加失巴遁去,放世子於蒲甘,而奪其妻。又分據王妻妾。共立王孽弟鄒聶,方十六歲,誅不附己者。十二月,又攻破阿真谷馬來兩城,納速剌逃來。”

  五月十五日,中書樞密奏:“徵緬事,忙兀都魯迷失請用六千人。臣等謂,緬與八百媳婦通好力大,非一萬人不可。”敕:“所擬猶少,可增爲一萬二千人。”又奏:“忙兀都魯迷失乞與薛超兀兒、劉都元帥德祿同事,及求雲南土官高阿康從軍,又請命親王闊闊監軍,以振兵威。”皆從之。上曰:“闊闊雖去,勿令預軍事。”

  四年閏八月,雲南平章政事薛超兀兒、忙兀都魯迷失等發中慶,期至大理西永昌、騰衝會集。十月,入緬境。十二月五日,至馬來城大會。十五日,至阿散哥也兄弟三人所守木連城,三城相接,賊出戰,敗之,賊閉門拒守。忙兀都魯迷失、劉左丞據城東北面,恭超兀兒、高阿康參政據西面,正南無軍守之。賊日出戰,城內四面立三梢單梢炮,向外攻擊。官軍尋立排沙傅其城。

  五年正月,分軍破石山寨,又召白衣催糧軍二千人攻其城南面。十九日,城上發矢石擂木,殺官軍五百餘人。

  二月二日,阿散哥也令十餘人呼曰:“我非叛人,乃皇帝良民。以緬王作違理三事,我等收之,彼自飲藥而死,非我等殺之。我等與蒙古人無甚作惡,若許我投降,顧永受約束。”又使人持金銀禮物出見。分省官諭賊,三人親出方可,不然難信,若一年不出,我軍亦住一年。賊竟不肯親出。

  二十七日,萬戶章吉察兒等言:“炎天瘴發,軍勞苦,不還實懼死傷獲罪。若令我等住夏瘴死,不如赴上前就死。若明白有旨,敦敢不住。在法,口傳聖旨勿行,我等今當回軍。”二十八日,分省官方議事,章吉察兒等遽率所部退走。二十九日,分省官亦回。三月五日,至阿佔國城,追及章吉察兒等。忙兀都魯迷失移文稱:“大事未成,豈可回軍。若爾等果不肯住,可留軍一半或三千住夏守賊。”平章薛超兀兒、劉左丞、高參政皆言:“平章能住夏,我輩原遍告軍官,俱令住夏。”是日,新王之母乘象追及分省官,訴:“賊拘我於木連城,今始放出,若大軍五日不退,必出降。”章吉察兒等宣言:“病軍已先行,我等明日亦去,無可議者。”分省官命追回先行軍,皆言:“已去遠,無及矣。”次日,分省官遂下令班師。恭超兀兒、忙兀都魯迷失上言:“賊兵困屈,旦夕出降。參政高阿康、土官察罕不花、軍官章吉察兒等,同稱軍人多病,不可住,擬合回軍。分省官留之不聽,彼既行,分省官亦不能住。”又言:“賊饋阿康酒食,阿康受之,疑是寶貨。”又軍回五程,阿康出銀三千兩曰:“此阿散哥也賂諸將校者。”薛超兀兒等言:“此銀爾實受之,我輩未嘗知也。欲與諸將,爾自處之。”蓋因阿康與察罕不花等預此行,故功不成,乞置對以懲受賂者。

  八月八日,丞相完澤等奏遣河南平章政事二哥等赴雲南,雜問之。自宗王闊闊,平章政事薛超兀兒、忙兀都魯迷失,左丞劉德祿,參知政事高阿康,下至一二大將,校幕官、令史皆受賊賂,共爲金八百餘兩、銀二千二百餘兩,遂不能號令偏裨。阿康因於察罕不花。令諸將抗言不能往夏,擅回。於是阿康、察罕不花俱伏誅。忙兀都魯迷失前死。薛超兀兒、劉德祿遇赦,皆追奪宣敕,永不敘用。忙兀都魯迷失子萬戶咬咬、忽都不丁,千戶脫脫木兒真,杖決有差,皆奪所居,籍其家產之半。其餘將校,各以輕重被笞。察罕不花者,麗江路軍民宣撫使也。是役也,自宗王以下皆以納賂麗於罰,辱國莫甚焉。

  武宗至大元年,緬使貢白象。帝命朵爾只爲兵部侍郎,使其國。

  仁宗延祐二年,緬王遣其子脫剌合來朝。六年,復遣其臣趙欽撒入貢。

  英宗至治元年,帝御大明殿,受緬國使者朝。

  泰定元年,緬國王子吾者那等爭立,歲貢不至,命雲南宣諭之。三年,緬國王答裏耶伯以國亂來乞師,詔雲南就近安撫之。四年,答裏必牙請復立行省於迷郎崇城,不允。

  文宗至順三年,緬王遣使阿落等十人來貢方物。

  惠宗後至元四年,又遣使來貢方物。立邦牙等處宣慰司都元帥府並總管府。

  緬國東至八百宣慰司,南至海,西至孟養,北至猛密宣撫司,自司東北三十八程至雲南省治。其山曰小豹,其水曰金沙江,緬人恃以爲險。其欲狙詐懍悍。男子善浮水,綰■〈髟上言下〉頂前,用青白布纏之。婦人綰■〈髟上言下〉頂後,不施脂粉。事佛敬僧,有大事則抱佛說誓,或詣僧誓之,然後決。其產、象、犀、馬、椰子、白氈、布、兜羅綿。樹類棕,高五六丈,結實如掌。土人以面納罐中,以索懸罐於實下,劃實取汁,熬爲白糖。其葉即貝葉,寫緬書用之。石油自石縫流出,臭惡而黑色,可塗瘡。都會:有江頭城,至騰衝十五日。太公城在江頭南十日。馬來城在太公城南八日。安正國城在馬來城南五日。蒲甘,緬王城,在安天國城西南五日。所謂緬中五城也。

  暹與羅斛,古之扶南國也。暹國,北與雲南徼外八百媳婦接壤,東界安南,西北距頃國。羅斛,在暹之南,濱大海。暹土瘠,不宜稼穡。羅斛地平衍,種多獲,暹人仰給焉。有大河自暹達於羅斛,東南入海。每夏有黃水自海港漲入內河,農民乘時擢舟播種,苗隨水以漸而長,水尺苗亦尺,水退苗熟。有播植無耕耘,故谷豐而賤。《晉書》:“扶南國,西去林邑三千餘里,在海大灣中,其境廣袤三千里,人以耕種爲務,一歲種,三歲獲。”是也。歷晉、宋齊、樑、隋、唐,屢通貢獻。後分爲暹、羅斛二國。

  世祖至元二十六年,羅斛遣使入貢。成宗元貞初,暹國進金葉表。暹人與麻裏予兒舊相讎殺,至是皆歸順。英宗至治三年,暹國來入貢。惠宗至正間,暹始降於暹羅斛。因合爲暹羅國。暹羅南境,鬥入大海中,形如箕舌,延袤約三千里,遠出占城、真臘之西南,隔海相望,成一大灣雲。

  八百媳婦者,夷名景邁。世傳其長,有妻八百,各領一寨,故名。自古不通中國。

  世祖中統初,命將徵之,不能達而還。後遣使招徠,置八百大甸軍民宣慰司。

  又有大、小徹裏,本古產裏。伊尹四方獻令曰:“產裏以象齒短狗獻周公,作指南車導之歸。”故又名車裏,後訛爲徹裏雲。其地在元江南,與八百媳婦犬牙相錯。

  成宗元貞二年,大徹胡會來降,立徹裏軍民總管府,又置耿東路耿當、孟弄二州。大德元年,八百媳婦叛,寇徹裏,遣野老不花討之,不克。

  四年,用雲南右丞劉深計,發兵二萬,立徵八百媳婦萬戶府二,出四川、雲南囚徒從軍,人給玐子六十索。深等將兵,取道順元路,調民供給。土官宋隆濟給其衆曰:“官軍徵發汝等,盡翦發黥面爲兵,身死行陣,妻子爲奴,勢所必至。”衆惑其言,遂反。深復脅水西土官之妻蛇節,出金三千兩、馬三千匹。蛇節不能堪,聯結隆濟,率苗狫紫江諸蠻,圍深窮谷中,攻破楊黃寨,殺掠甚衆。朝命陝西平章也速帶爾、湖廣平章劉國傑,將兵合討之,大敗隆濟兵於墨特川。其兄子順元路同知阿重,縛之來獻,蛇節亦乞降,並斬之。深坐棄市。於是,罷所置萬戶府,留蛇節養子阿闕於水西,以撫其民,而升阿重爲宣撫使。

  武宗至大二年,八百媳婦與大、小徹裏作亂,威遠州土官谷保奪據木羅甸,遣雲南右丞算只爾威招之,私受谷保賂,竟以敗還。

  仁宗皇慶初,八百媳婦再寇邊,帝降詔招撫之,始獻馴象、白象,繼遣其子招三聽來朝,時大徹裏哀用亦遣貢使七十五人詣闕,賜裘帽、靴靴有差。

  泰定二年,以土人寒賽爲徹裏軍府總官。四年,八百媳婦請官守,置蒙慶宣慰司都元帥及木安、孟傑二府於其地。

  文宗嗣位,八百媳婦使者昭哀入貢。

  其地東至老撾,南至波勒蠻,西至大吉剌,北至孟艮府。自姚關東南行五十程,至其國,有南格剌山,下有河,南屬八百,北屬車裏。平川數千裏,幅員廣遠。其產:巨象,安息、白檀諸香。民皆僰種,刺花樣於眉目間,雕題也。好佛惡殺。每村立一寺,每寺建塔,約以萬計。有敵人來侵,不得已舉兵應之,得其仇即止。俗名慈悲國也。○外國四

  緬暹羅 八百媳婦

  緬國爲西南夷,不知其族類所出。有城郭宮室以居,有象馬以乘,舟筏以濟。其文字進上者,用金葉寫之,次用紙,又次用檳榔葉,謂之緬書。

  世祖至元八年,大理宣慰司遣乞臺脫因等招之,不得見其酋,見其長官,導使者偕來。

  十年二月,以乞臺脫因充禮部郎中,與勘馬剌失裏及工部郎中劉源、工部員外郎卜雲失,充國信使,賜以璽書曰:“間者大理、善闡等路宣慰司導王國使詣京師,且言至王國,但見其臣下,未得見王,又欲觀吾大國舍利。朕矜憫遠來,即命來使覲見,又令縱觀舍利。益詢其所來,乃知王有內附之意。朕一視同仁,今再遣使往諭王國,誠能謹事大之禮,當遣子弟大臣來朝,彰我國家無外之義,用敦永好,時乃之休。至若用兵,夫誰所好?王其思之。”不報。

  十二年,建寧路安撫使賀天爵奏:“金齒頭目阿郭言:入緬有三道,一由天部馬,一由驃甸,一由阿郭地界,俱會緬之江頭城。又阿郭族人阿提範在緬掌五甸,戶各萬餘,欲內屬,請用爲引導。”因言緬王無降雲南行省意,去使不返,必須征討。帝曰:“姑緩之。”

  既而,金齒千額總管阿禾來附,具言國使前爲蒲賊阻道,今蒲人降,國使已達,緬王留之不遣。無何,緬人以阿禾內附,怨之,攻其地,欲立砦騰越、永昌間。時萬戶忽都、總管信苴日、總把脫羅脫孩方奉命伐永昌之西騰越、蒲驃、阿昌、金齒未降諸部族,駐兵南甸。阿禾來告急,忽都等遂晝夜兼行,與緬軍遇,阻河爲陣,衆約四五萬,忽都等兵僅七百人。緬人前乘馬,次象,次步卒,象被甲,揹負戰樓,兩傍挾大竹筒及短槍。忽都下令:“賊衆我寡,當先衝河北賊。”親率二百八十騎爲一隊,信苴日以二百三十三騎傍河爲一隊,脫羅脫孩以一百八十七人依山爲一隊。戰良久,蠻兵敗走。追之三裏,抵砦門,阻淖而返。有蠻兵萬餘繞出官軍後,忽都複列爲三陣,進至河岸擊之,又敗走。連破十七砦,逐北至窄山口,轉戰三十餘里,蠻兵爲象馬所踐蹂,故大敗。日幕,忽都中傷,始收兵。明旦,追之至千額,不及而還。俘獲甚衆,軍中以一帽、一靴、一氈衣易一俘。其脫者又爲阿禾、阿昌邀殺,歸者無幾,官軍惟一蒙古人獲一象,不得其性被擊死,餘無死者。時十四年三月也。

  十月,雲南宣慰使都元帥納速剌丁率蒙古、爨、僰、摩些軍三千八百人徵之,至江頭城,招降具木、朵要、蒙帖、木耳、木充、磨欲等三百餘砦,土官曲臘蒲折戶四千、孟靡愛呂戶一千,磨奈蒙匡黑答八刺戶二萬、蒙忙甸土官甫祿保戶一萬,木都彈圖戶二百,凡三萬五千二百戶。以暑熱班師。

  二十年,大軍再伐緬,緬人請降。先是,帝聽納速剌丁言,發四川軍萬人,命藥剌海領之,又僉思、播、敘三州軍及亦奚不薛諸蠻軍徵緬,不果行。至是,詔宗王相吾答爾、右丞太卜、參政也罕的斤率諸將徵之。是年九月,大軍發中慶。至南甸,太卜由羅碧甸進軍。十一月,王命也罕的斤取道阿昔江,達鎮西阿禾江,造舟二百艘,順流至江頭城,斷緬人水路,自將一軍從驃甸徑抵其國,與太卜軍會。令諸將分攻,破其江頭城。遣人說降緬王,不應。進攻建都太公城,搗其巢,建都及金齒十二部俱降,得珍珠、珊瑚、異采、七寶束帶無算。

  二十二年,緬王遣其鹽井大官阿必立相至太公城,請納款,爲孟乃甸白衣頭目觴塞阻道,不得行,遣騰馬宅者持信札來乞。驃甸土官匿俗報上司,免軍馬入境。匿俗給榜遣騰馬宅回江頭城,招阿必立相赴省,且報鎮西、平緬、麗川路宣慰司、宣撫司,差三參持榜至江頭城付阿必立相、忙直十弄二人,期兩月至江頭城,宣撫司率蒙古軍至驃甸相見議事。阿必立相先乞言於朝廷,降旨許其悔過,後差大官赴闕。

  朝廷尋遣鎮西平緬宣撫司達魯花赤兼招討使怯烈詣其國,宣上威德。又以張萬爲徵緬副都元帥,也先鐵木兒爲徵緬招討使。敕造戰船將兵六千人,以圖滿帶爲都元帥總之,由中慶抵永昌,經阿昔甸,以至忙乃甸。